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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学宫,朱学弟子,就这?还是说,要我重新教授你们入学的第一课,尊师重道?”

陈胜又重重地敲了敲地板,收敛了杀气,朱学弟子们方才如梦初醒。

他们有畏惧,有憋屈,也有不甘心,但最终都只能齐齐拱手。

“见过老师!”

该有的敬师礼还是要有的。

这就好似陈胜前世上学时的班长喊“起立!”,然后大家一起起身鞠躬喊“老师好”一样。

这便是传承千年的优秀文化——尊师重道。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要是老师不贤,学生也可不尊。

但陈胜才第一天来上课,贤与不贤,还未下定义,这敬师礼学生还得行的。

这一个下马威,合情合理,就是夫子,也不能说什么。

“嗯,这还差不多。”

陈胜点头,面朝其他学子道:“那诸位呢?”

呵呵,我的瓜是这么好吃的吗?

面对陈胜的询问,众学子沉默。

虽说达者为师,但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为老师,真的不好开口啊!

最终还是闵子骞带头起身拱手道:“见过陈老师。”

旁坐的许仙连忙跟上,同时也顺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直娘贼,他刚才真以为陈胜要一言不合,拔刀砍人了。

“见过陈老师。”

眼见学堂当中学子辈分最大,威望最高的闵子骞也口称老师了,其他学子也都纷纷起身行礼。

而陈胜这才拱手回礼,“见过诸位学子。”

“哈哈,看吧,老夫都说了,这小子能行。”

夫子捋着胡子,向众大儒传音。

一众大儒心里顿时了然。

我说夫子怎么会如此上心,敢情这小子是个武夫,又是修儒的好苗子,这是想复刻一个小夫子啊。

礼毕。

陈胜也不磨叽,直入正题道:“在下姓陈,单名一个胜字,蒙夫子器重,前来朱子学堂传授心学。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有很多事来看热闹的,所以今天的主题就是我能否让原来的朱学弟子心服口服,他们服了,你们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异议,对吗?”

此话一出,大家都觉得没什么毛病。

毕竟他们真是来看热闹的。

和陈胜同乘一车的学子们都有些不好意思。

当着正主的面儿,说要吃正主的瓜……未免有些不太礼貌。

“我不用猜也知道,你们为了驳倒我,恐怕昨晚都没睡好,甚至熬了个通宵。”

陈胜对朱学弟子们说道:“今天这堂课,就是一场辩论,你们先把准备好的驳斥之言说出来吧。”

要他大讲道理,摇头晃脑什么的,他不擅长。

但是要把这堂课搞成辩论赛的话,那陈胜可太熟了。

朱学弟子们闻言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朱大儒的亲传大师兄站了出来。

他先是拱手行礼,然后说道:“陈老师的心学道理十分完善,我等冥思苦想一夜,只想出了一个问题,若是老师能解惑,那我等便心服口服,从今往后,甘为心学赴汤蹈火!”

认死理的人也是有认死理的优点。

只要你能把好的理灌输进去,那他们就可以成为一个个铁骨铮铮的好人。

“讲。”

陈胜点头示意对方痛快点。

“陈老师的心学认为天理即良知,那学生斗胆请问,何为良知?”

朱学大师兄目光紧锁陈胜道:“昨日在娘娘庙,陈老师认定朱老师的天理为人欲,那学生是否可以认为陈老师的良知其实也是人欲?”

啧,怎么还是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陈胜有些无语,他朗声问道:“这位学子,昨天娘娘庙你也在现场,难道就只听见我讲的一半话吗?”

“自然不是。”

朱学大师兄摇头。

为了找心学的茬,他们可是把陈胜昨天在娘娘庙说的话都复盘了一遍。

儒学修行者别的不行,但记忆力肯定是拔尖的。

十几个人凑在一起,足以还原陈胜的一言一行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应该也知道心学讲究的是什么。”

陈胜一字一顿道:“格物致知,知行合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他手中杖刀指向众人。

“单我一个人在这儿夸夸其谈,做个一言堂之论,想必你们也不会信服,这样好了,来场辩论赛吧,就以何为良知为主题,进行正反辩论,让后座的夫子及大儒们来见证。”

“辩论?”

朱学大师兄皱眉道:“陈老师可知争辩在学宫内十分常见,但大多数结果都是各执己见罢了,又如何能服众?”

“那只是你们没有来一场真正的辩论罢了。”

陈胜淡然道。

真正的辩论?

朱学大师兄懵了,在场的学子们也懵了。

讲个笑话,稷下学宫,诸子百家,如此浓厚的学识氛围,学子们会不懂辩论?

你要说这个,那我们在场的可全都不服啊!

“首先,辩论要有一个辩题,大家都要围绕着这个辩题,来驳斥。”

陈胜知道众人的好胜心已经被激起,立马抛出前世正规辩论赛的流程。

“这个辩题要精简,要有绝对性,不能模棱两可,如大家入学堂,只有前门或后门可进,不能说什么跳窗,穿墙之类的,我举个例子吧。”

陈胜将电车问题经过改编后说了出来,“车夫只能有两条路可以选,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绝不会停下,或那条路都不选等另外的情况,这就叫辩题的绝对性。”

马车问题一抛出,顿时让在场学子们沉默下来,因为这问题很简单粗暴地在考验人性,让人忍不住遐想。

原本停不下来的马车会撞死右路上的五个人,而你作为车夫,可以做出选择,将马车驾驶向左路,撞死左路上的一个人,保全右路上的五个。

那么问题来了,左路上的人是无辜的,本来马车是往右去的,你是选择将伤亡降至最低,牺牲无辜的人,来救本该死去的五个,还是选择任其发展呢?

这问题很简单粗暴,但却又让人纠结万分。

连后座的大儒们,都忍不住传音探讨起来。

这可比以往的辩论要明确很多。

大家因为学派不同,各持己见,咋说都有理。

而马车问题就给他们两个选择,要么选左,要么选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