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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可别骂弟弟违军纪,现在不喝,要是真打起来,就没机会喝了。”

赵匡义知道哥哥会因为饮酒之事而斥责他,连忙将军师赵普教他的话术说了出来。

赵匡胤沉默半晌,随后笑道:“好,我们喝,不醉不罢休!”

“好嘞哥哥,就等你这句话了,营帐中早已备好佳肴了!”

赵匡义大笑,心中暗喜。

嘿,军师还真是懂大哥的心思。

待得赵匡胤进营帐,发觉军中有头有脸的将军们早已等候多时了,他们齐齐拱手道:“元帅请落座。”

赵匡胤先是一愣,旋即摇头笑道:“你们呀你们,也罢,大家一醉方休!”

武夫豪迈,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是常态。

赵匡胤爱兵如子,深得将领们的敬重,因此时常被手下人敬酒。

而他也是自恃酒力,来者不拒,开玩笑,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尤其还是军人,不胜酒力什么的托词,不存在的,就一个字——喝!

酒足饭饱后,已是深夜,赵匡胤伏在桌案上,看似是醉得不轻。

这时,一羽扇纶巾,颇具儒雅志气的中年人来到赵匡胤身边,此人正是军师赵普。

他用羽扇轻轻拍打着赵匡胤的肩膀道:“赵大人,赵大人……”

“唔嗯……别,别管我,你们继续喝,继续喝……”

赵匡胤嚅嗫道。

赵普闻言笑了,“大人,夜已深,天冷了,多加件衣服吧。”

说着,他眼神示意赵匡义。

赵匡义脸上闪过一丝羡慕之色,谁让大家都只认大哥呢,随后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件绣着五爪金龙的锦绣黄袍给赵匡胤披上。

那些喝得酩酊大醉的将领们此时哪还有醉眼迷离的样子,个个炯炯有神地站起身,行伍排得整整齐齐。

也是,个个都是先天武者,体质非常人所能及,这凡酒就是再好喝,又岂能醉人呼?

待得黄袍披身,赵匡胤恰到好处地醒来,面对诸位将领的好言相劝,三番推辞后,只能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你们这是害苦了我啊,也罢,今日便反了吧!”

赵匡胤软禁州牧柴荣,公然造反,玄州各郡,纷纷响应,就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不过咱们这位黄袍加身的赵大元帅三令五申,不得打扰道门玄庭的驻地,甚至还想所处的一整个郡都封给玄庭,不过玄庭没有接受,只是派人回复了三个字“别打扰”。

就这三个字,却让赵匡胤松了一口气,能专心对付朝廷接下来的雷霆之怒。

这帮道爷还真如传闻所言,只要别打扰他们修行,他们也懒得管天下事。

至此,大乾九州,八州皆乱,七州皆反。

当今天下,唯有稷下学宫所处的东州还算是太平,因为稷下学宫出来的儒修占据了东州近乎七成以上的官位,而剩余朝廷委派的官员碍于学宫,不敢做得太过火,底层百姓尚且能混个温饱。

什么?还有帝都所处的中州局势也是相对稳定?

“大人,如果说夺回我们的东西也算是造反的话,那我们就是造反了。”

中州中塘郡家和县,王朝面对宋瑞,神情淡然道。

伴随他的话,一道惊雷落下,随后便是滴滴雨水砸在地上,啪嗒啪嗒。

“恁知道造反的下场吗?”

宋瑞颤声道。

他的心,随着这雨,拔凉拔凉的。

“不知道。”

王朝摇头。

升斗小民,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个“一”字,每日都为活着而奔波,哪还有那个闲情去了解造反到底具体是何下场,了不起砍头便是。

“大人,造反者,轻则夷三族,重则九族株连,雨下大了,淋着伤身,还是让差役们出手,将他们拿下吧。”

卢惠选凑上前,积极回答宋瑞的问题,在他眼里,面前这些饥民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个个行走的功绩。

“听到了吗?造反者,轻则夷三族,重则九族株连,恁确定自己是在造反吗?”

宋瑞目光紧紧盯着王朝,再三询问。

一旁的卢惠选人都傻了。

不是,造反还能再三确认的?

他忍不住插话道:“大人,你这是在……”

“恁给俺闭嘴!”

宋瑞怒吼道。

卢惠选身子一抖,顿时把嘴闭上。

直娘贼,你嗓门大,你有理,官大一级压死人!

“王朝,恁再说一遍,恁真的是在造反吗?”

一向刚正不阿,堪称大乾版强项令的宋瑞,此刻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是的,他在恳求,与其说是求王朝别造反,不如说是求王朝不要将大乾最后那一块遮羞布给撕下来。

帝都所处的中州之地都有人过不下去要造反,那其他八州的情况可想而知。

宋瑞就算不知道具体情况,猜也能猜得出来。

王朝看着宋瑞,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他知道,面前的宋大人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但这也改变一个事实。

“是的,宋大人,我们就是在造反。”

王朝的语气,平静地好像宋瑞不是在问他造反的事,而是在问他早上吃了什么。

嗯,什么都没得吃,肚里空空,可不得造反嘛。

王朝身后的七八百饥民在言明造反后,依旧坚定地站在他的身后,麻木的神情里多了份解脱的色彩。

是的,我们就造反了,爱咋地咋地吧。

“再想想!再想想!”

宋瑞赤红着眼眶,低吼道:“这可是夷族的大罪!恁的话,代表的可不是恁一个人,还有恁的家人!”

“宋大人,我的全家早就饿死了,就剩我一个了。”

王朝惨然一笑,自嘲道:“我现在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啦!”

在场的饥民,又何尝不是呢?

要么死得只剩一个,要么正在经历这个过程。

若不是绝望到了极致,了无牵挂,没有丝毫办法,谁又会干这杀头的买卖呢?

轰隆咔嚓!

雨下得越来越大,还起了大风,形成的雨线似把利剑,一滴又一滴插在宋瑞的后心上。

陈胜伸出手,接着雨水,有些感慨。

“变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