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这事怎么了?”
顾晓梦本来悠哉悠哉喝着咖啡,看见荣夏萱把人抱了出来,一个箭步冲上前。
“交给你了,我去找医生。”荣夏萱用一套丝滑小连招把李宁玉塞进了顾晓梦怀里。
“你不是在里面看着吗,都没注意到玉姐不舒服?”
“催眠的时候其他人不能打扰,尤其是深度催眠,如果冒然干涉,她俩都会有危险。”
荣夏萱请来了荣家的私人医生,经过一番检查,确认李宁玉没有大碍,只是太过疲劳,所以昏睡过去,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
但是没想到,她睡了整整三天才醒来。
“玉姐……”李宁玉睁开眼对上了眼泪婆娑的狗狗眼,她叹了口气,揉了揉顾晓梦凌乱的头发。
“好了,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不会的,荣夏萱说她有独家秘方,让我放心哭,只要能把你哭醒。”
“你还好意思说,我就想睡一下,你们俩轮流在我耳边嚎,尤其是荣夏萱,哭得太难听了。”
“那是因为她假哭。”顾晓梦小小激动了一下又蔫儿了,“头两天我们知道你很累,所以没有打扰你,连路过的猫猫狗狗都捂了嘴,但是你睡了三天啊,不吃不喝整整三天,我们就很担心,所以荣夏萱就出了这个主意……”
她没好意思讲,其实在“哭”疗之前,荣夏萱还叫她扮演睡美人里那个变态王子,把玉姐吻醒。
叫什么cosplay。
果然童话都是骗人的,根本没有效果!
荣夏萱嫌弃脸:就是你技术不行!
“我没事了,你去把荣夏萱叫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顾晓梦担忧道:“你才刚醒来呢,先休息一下吧。”
“就是因为刚醒来,再过一会儿短期记忆就会消退。”
李宁玉对张离的催眠起初并不顺利,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因为张离对她很抗拒,而且受过专门的训练。
但是要拼意志力和智力,她还差着李宁玉一大截,在李宁玉故意卖了个破绽之后,张离上钩了,想反客为主催眠李宁玉,然后就掉进了李天才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把心里隐藏的秘密全部暴露了出来。
“她不是张离,她自称是汪家人。”
这两句话乍一听容易让人联想到别的地方。
汪曼春冷笑:“哼,真是脸大呢,离开汪家三十年,把我们当仇人一样,现在说自己是汪家人。”
荣夏萱摇头道:“曼春姐,你真误会人家了,首先她不是张离,这一点宁玉姐猜对了。”
“她不是张离,还说自己是汪家人?”
“她说的汪家不是你家,而是另一个神秘而庞大的家族,他们为了共同的信念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家族,但彼此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李宁玉露出了无奈地神色:“既然你知道汪家,那么就应该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安排人假扮张离了。”
“是,都怪我,这回我自愿领一万字检讨,要不是我投机取巧,就不会惹出这些事情来。”荣夏萱哭丧着脸,这回是真哭了,早知道把张家人牵扯进来会开辟新地图,打死她都不会这么干。
现在好了,卷入张家和汪家的不死不休的斗争之中,这跟副本打了一半手贱切换成地狱模式有什么区别。
汪曼春和顾晓梦面面相觑,为什么不能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
李科长从善如流,用说人话的方式跟她们解释,“我在催眠结束之后晕倒,不是催眠她的过程困难,而是探索她的记忆太累了,她的记忆也经过加密,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宫,如果不是我提前做了准备,把夏萱给我讲的故事变成锚点,很可能就迷失在里面了。”
顾晓梦紧张道:“这么危险吗?”
“是我们低估了假张离,本来以为她要么是军统的间谍,要么是日本人安插的奸细,特工的水平都有一个上限,无论如何都不会超出我的预期,谁知总有意外发生。”她叹了口气,荣夏萱这家伙不仅自己不按常理出牌,和她有关的事物也会变得奇奇怪怪,碰上这种体质,数学家也很为难啊。
荣夏萱弱弱地举手:“她是在什么时候替换了真张离?”
“你从德国回到上海之后,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李宁玉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人家就是冲着荣夏萱来的。
汪曼春冷笑:“假扮张离接近荣夏萱?为什么不直接假扮成我呢?”
这个问题荣夏萱可以回答。
“你以为他们没打算过,但是你那时候是南田的心腹爱将,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想冒充哪有那么容易,所以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张离在重庆虽然也是潜伏卧底,但她只是个小科员,人际关系简单,要假扮她就容易多了。
“什么汪家、张家,我还怕他们?”汪曼春就很不服气,她还以为小混蛋找的理由是她太厉害,汪家人不敢,没想到人家只是觉得不方便。
荣夏萱冒着被削的风险,硬着头皮说:“姐姐,你可别盲目乐观了,张离不仅是重庆军统局的科员,还是地下党的情报员,要假扮她也不容易的,如果不是宁玉姐火眼金睛,你想想看,一旦她骗过了我们,会有什么后果。”
首先地下党上海的情报组织算是完蛋,汪家人一定会慢慢蚕食渗透进来。
其次荣夏萱不会对她设防,假张离都不用跟她拉关系,只要表现出对亲妹妹的难以割舍的亲情,她就会主动上钩,帮她们修复关系。
到时候,就等着被一锅端吧。
顾晓梦听得一愣一愣的,“等会儿,你们说假张离,还有她背后的汪家人费尽心机的潜伏进来,就为了荣夏萱,不至于吧,哪怕说他们打算和日本人做交易呢,那还说得过去吧。”
荣夏萱面无表情道:“就是你想的那样,人家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对国仇家恨不感兴趣,他们追求的是另一种伟大的存在。”
“什么东西?”
“长生。”
“有病吧。”顾晓梦和汪曼春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