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夏萱，你是被教训到疑神疑鬼了吧。”汪曼春对自己的专业素养非常自信，不管是军统、中统、还是日本人，哪一国的间谍受到的训练都是大同小异的，绝不可能有人逃得过她的眼睛，除非对方只是在几百米远的地方拿望远镜监视，否则只要出现过的面孔，第二次出现就会进入她的警觉范围。
“不可能有人盯梢你的。”
虽然汪曼春已经下了结论，但这一回荣夏萱是出奇的固执，还要拉着她验证一下。
“这套洋楼最大的好处就是有很多奇特的机关，当然了，它们的作用不是用来防御的，而是……”
“而是什么？”汪曼春见她盯着自己的领口，有了不祥的预感。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首先我们得把戏演到位。”荣夏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凑上来，吻住了她。
虽然汪曼春很想拒绝，表示她是个正经人，大白天的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干这种事，是不是太刺激了？
也要给她一个接受的过程啊。
荣夏萱的技巧已经炉火纯青，单手解扣子的同时，另一只手打开了暗门里的机关。
她们倒在了床上，但是这张床又不仅仅是一张床。
汪曼春断断续续地说：“你是不是又排了新戏，拿我寻开心呢？”
“开心是一定会开心的，但是你得相信我啊，曼春姐。”荣夏萱慢慢抚上她的颈部，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以前她们从来没有过。
在那一刻，汪曼春觉得这个小混蛋似乎又切换到了1.0，但是又不太对，1.0对她没有那种意思，上一次她出现的时候，连亲密动作都没有，这回这么奔放的？
接下来快乐来的太密集，她根本没有深入思考的机会，就被卷入到了潮水之中，恍惚间她听见了齿轮转动的咔咔声，下意识侧头望向右侧，这才弄明白洋楼密室的奥秘。
经过旋转变化之后，她们所在的大床转进了一个新的密室里，和原来的屋子隔着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动静。
不得不说，荣夏萱这些道具做的真是——兼具了涩涩和暴力，汪曼春本身是个暴力爱好者，倒是不害怕，但这两样东西组合起来，就显得格外变态了。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就算她精神再恍惚，也认出了那是一个人。
还真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了洋楼？
“你安排的吗？”
“姐呀，我有病吗？专门安排个人进来看我们表演，我可没有那种爱好。”
“谁知道你有没有！”汪曼春满脸不信，她对荣夏萱的底线降低到不能再低了。
要是她没看错，道具里还有做得非常逼真的动物，比如蛇、章鱼之类的，她真的不想知道这些玩意儿的用途。
荣夏萱扶额，人跟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我从头跟你再说一遍，有人盯着我，而且这个人连杨家兄妹、林叔叔都骗过了，如果不是我警觉性高，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你警觉性高？”这话有说服力吗？
“因为我怕死嘛，所以警觉性比一般人高一些。”
经过了荣夏萱翻来覆去的解释，汪曼春终于相信，那个人不是荣夏萱安排的，而是真的在暗中盯着她。
今天荣夏萱把她带进了演这出戏，就是为了利用洋楼的特殊机关，找到那个人。
“你这个办法是不是太迂回了点，万一跟踪你的那人不喜欢听壁脚，你还抓不到他了。”汪曼春十分不认同荣夏萱这种没有效率的行为。
“我推测他跟着我，又没杀我，就是为了找到我的秘密，这个地方怎么看都是藏秘密的好去处，那个人一定会跟过来，所以我才想了这个办法。”
汪曼春可没那么好糊弄，马上就找到了她的漏洞，欺身上去，露出了危险的笑容，“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把那个人引进来，那么我们进了密室之后，根本没必要实际做点什么，只需要弄出声音就行了。”
“那顺便享受一下不犯法吧。”荣夏萱理直气壮道。
汪曼春磨了磨牙：“一个未知身份的人跟踪你，你还在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荣夏萱，你是不是疯了？”
“放松一点嘛，不确定有这个人的时候，我是有点害怕，人都是怕未知的东西，但是确定他的存在之后，我就不怕了，反正是个大活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荣夏萱有这番底气，是觉得这个人就算是酒井派来的，也没什么可怕的，正好可以给她机会，把酒井直接除掉。
正好规避了李宁玉给她设下的禁制，敌人都打上门了，还不准我还击就太不讲理了吧。
汪曼春看出她满不在乎之后，心里充满了忧虑，其实自从发现荣夏萱有两个人格之后，她暗地里收集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甚至还悄悄拜访过一个从德国回来的医生，专门请教了这方面的病症。
医生告诉她，其实人格分裂是精神受刺激之后形成的一种特殊状态，这种状态并不稳定，所以患者有时会出现人格的融合，有时候又会出现新的人格分裂。
荣夏萱这种情况，她吃不准到底是融合，还是新的分裂。
她打定了主意，准备找机会和李宁玉谈谈。
在精神教育方面，她确实不如李宁玉。
荣夏萱又明显不适合物理教育，皮厚还特别会躲，鸡毛掸子其实就是给她挠痒痒，真正能对她造成威慑的是拿鸡毛掸子的人。
李宁玉在短暂地去了一趟上海之后，就回到杭州休息了，剿总给他们放了一个星期的假，金生火只休息了三天，便厚着脸皮亲自上门请李宁玉回去上班。
没办法，机要处实在没人，挤压的电文快把办公室挤爆了。
“不瞒您说，我是想休假结束之后，就递交辞职申请的。”李宁玉把辞职信交到了金生火手里。
“宁玉，你要是没休息好，我就不打扰了，你再多放几天假都可以，辞职就不必了吧，现在剿总正是用人之际……”
李宁玉笑了：“金处长，您觉得我们还会被信任吗？”
金生火一时语塞，“事情都查清楚了，赵小曼是间谍，我们是无辜受牵连的。”
其实他很清楚，如果不是顾晓梦中毒危及生命，有人投鼠忌器，龙川根本不会放了他们。
“在机要部门工作，却不被信任，知道的秘密越多，就死的越快，我虽然醉心于破译密电，但是没有找死的爱好。”
李宁玉看似是在说自己，实则给金生火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以他的城府心机，不可能坐以待毙，只要金生火开始行动，就是他们反击的最佳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