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真是好生气。
在饿鬼道被困了两千年,虽然饿得头昏眼花,但是也没有似今这般生气。
现在,他都不饿了,被徐甲给气饱了。
徐甲看了看搜星盘,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开始,韩大家,你就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过来呀。”
靠!
明明是你拖延时间,却我墨迹,奶奶的,我一个文人,都被你气的爆粗口了。
韩愈没有好脸色,怒气冲冲道:“臭子,你出对子,我看你的对子到底是有难。”
徐甲笑了:“听好了,我出第一个绝对。”
韩愈急了:“少罗嗦,快出对。”
徐甲朗声道:“寂寞寒窗空守寡。”
韩愈一听,瞪大了眼睛,心里暗叫一声:“真是绝了。”
他不停的遛弯,摇头晃脑,如临大敌。
寂寞寒窗空守寡,有好多难点。
第一,字字嵌有同一偏旁。
第二,平仄相合。
第三,也是最难的地方,在于意境。
这句上联流畅贯通,如若没有神来之笔,随意对出下联,只会贻笑大方,更何况,他还是韩大家,若对得不好,岂不是被笑掉大牙。
尤其这是徐甲,绝对是嘲讽人的最强高手——没有之一。
徐甲老神在在的躺在大石头上,道:“我先睡一觉啊,韩大家,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对出来,就算你赢。”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很厚道了。
韩愈不敢分心,脑子极速转动,想到一个偏旁部首对应的,却又平仄不合,平仄合得上的,意境又差的太远,意境相差无几的,但偏旁部首又对不上。
真是难啊。
韩愈急的满头大汗,后背也湿了。
一不心,撞在了石头上,鼻梁骨都要折了。
一晃,一炷香的时间已过。
徐甲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韩大家,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你想出来了吗?”
韩愈惭愧的摇摇头:“我没想出来。”
徐甲嘿嘿坏笑:“那好,第一个对联你没对上,咱们继续下一个。”
“慢着。”
韩愈哼道:“绝对也是需要有下联的,你若是不知道下联,就不算数,你也不该用来考我。”
徐甲哼道:“韩大家,你这是耍赖啊,没有下联的,就不能用来考你?”
韩愈脸上一片通红,但为了胜利,只好不要脸了,重重的点头:“没错,按照我的规矩,你若是不知道下联,就不算数。”
“哈哈……”
徐甲放声大笑:“韩大家,不好意思,我偏偏可以对出下联。”
“你能对出下联?”韩愈吃惊:“我不信,你对给我看。”
徐甲大笑:“上联是什么来着?”
韩愈道:“寂寞寒窗空守寡。”
徐甲道:“俊俏佳人伴伶仃。”
韩愈顿时石化了。
“你居然真的对上了?”
韩愈琢磨着下联,唉声叹气:“寂寞寒窗空守寡,俊俏佳人伴伶仃。下联平仄相合,偏旁部首相合,虽然意境差了一些,但也算是一个绝对。哎,绝对,我怎么就没想出来呢。”
他不停的唉声叹气,不出的绝望。
徐甲美滋滋笑了:“韩大家,这个对联太简单了,我分分钟就可以对出来的,你怎么就没对出来呢?不应该啊,你可是大家,学富五车那种……”
“额……”
被徐甲一顿揶揄,韩愈老脸通红,像是猴子屁股。
“臭子,你少得意,我不过是让你一局而已,你别登鼻子上联,你再出第二局,我分分钟对上。”
徐甲笑了:“下面第二局,我给你两柱香的时间,记住,两柱香的时间哦,对上了,算你赢。”
“少罗嗦,你快出对子。”韩愈心情很差,被徐甲气的血压都高了。
徐甲朗声道:“烟沿艳檐烟燕眼。”
我靠啊!
韩愈听了这个对子,就算再斯文,也忍不住爆粗口了。
这个更难!
韩愈一脑门子汗,哗啦啦往下流。
他本来不渴,现在大汗淋漓,汩汩往外面,心里疼到滴血。
我的汗呢,你别往外冒了,成不?
韩愈不停的琢磨着对联。
“烟沿艳檐烟燕眼,可以解释为:烟沿’着色彩艳丽的屋檐飘过,烟薰了正在屋檐上坐窝的燕子的眼睛。”
这分明是一个同声联,而且句意完整,画面美丽,意境上佳。
韩愈不停的驴打转:“这真是千古绝对,不服不行。”
一转眼,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
徐甲慵懒的问韩愈:“怎么样?对出来了吗?您是大家,对这个对子,一定儿科?”
儿科个屁!
韩愈脸色由红变黑,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对出。”
“没对出,不会?这么简单的对联你没对出?”
徐甲扣着指甲,的漫不经心。
韩愈都要疯了,跳脚大吼:“徐甲,你少来嘲讽我,这可是个千古绝对,当是大白菜吗?别我对不出,就是你也,也一定对不出,我敢肯定,这可是孤对儿,只有上联,没有下联。”
徐甲哼道:“谁没有下联,我偏偏有。”
韩愈一愣:“你有下联?你吹牛?”
徐甲呵呵一笑:“上联是什么,报上来。”
韩愈道:“烟沿艳檐烟燕眼。”
徐甲对:“雾捂鸟屋雾物无。”
韩愈听了徐甲的下联,先是一惊,心里非常嫉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叹了一口气,惭愧道:“这一局我又输了,没想到,这等千古绝对,你也能对得出。”
“承让,承让!”
徐甲虚情假意的拱拱手,心想着:我会对个屁,都是在电脑上查的。
韩愈打起精神:“还有最后一幅对联,我一定要对出来。”
徐甲呵呵一笑:“恐怕更难喽。”
韩愈紧张起来:“难道比前两个更难?”
徐甲道:“前两个对联虽然是千古绝对,但我相信,只要给韩大家足够的时间,应该可是对得出。”
韩愈自信的哼了一声:“你总算了一句好听的。”
徐甲接下来又打击韩愈:“不过,接下来这个对子,就算给你一辈子的时间,也未必对得出。”
“臭子,你果然又来鄙视我。”
韩愈气呼呼大吼:“你出对,立刻出对,我看我能不能对得出?”
徐甲笑了,道:“烟锁池塘柳。”
“烟锁池塘柳?”
韩愈听了这道上联,心里咯噔一下,真是好绝的对子啊,实在太变态了。
他蹙眉,自言自语道:“烟锁池塘柳,虽然结构上只有五个字,但看起来简单,但这仅仅是表象,其实太难了,五个字使用五行作为偏旁;意境上描绘了一个幽静的池塘、绿柳环绕、烟雾笼罩,这个下联,一定也要含有五行,并且意境,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徐甲道:“韩大家,你慢慢想,我给你三炷香的时间,我先睡一会儿。”
“你别睡了。”韩愈面色凝重。
徐甲顿时紧张起来:“韩大家,莫非你对出来了?”
心想这下糟了,难道正撞大板?
韩愈叹了口气:“不用多费心思了,这个下联我对不出来,的确如你所,就算给我一辈子的时间,我也对不出。”
徐甲哈哈大笑:“还是韩大家诚实啊,佩服,真心佩服。”
韩愈话锋一转:“不过,我不相信有人能对得出这幅下联,要么五行不合,要么意境不符,句狂妄的话,我对不上,别人也对不上。”
徐甲哈哈大笑:“可是,我偏偏就有下联。”
“哦?”韩愈瞪起了眼睛:“来听听。”
徐甲道:“上联是什么?”
韩愈急忙:“烟锁池塘柳。”
徐甲大声吼:“桃燃锦江堤。”
韩愈念着徐甲的下联:“烟锁池塘柳,桃燃锦江堤。五行对无行,真是绝对,意境也好,尤其是个‘燃’字,用的堪称绝妙,将桃花盛开,花团锦簇的状态勾勒得淋漓尽致,佩服,佩服,好联,好联。”
徐甲撇撇嘴。
能不是好联嘛,烟锁池塘柳流传近千年,才对上这么一个下联,不好才怪呢。
徐甲笑看韩愈:“韩大家,你若觉得不服气,我还有千古绝对,可以给你管够,你是接着来呢,还是接着来呢?我会成全你的。”
韩愈现在已经上头了。
这厮后面的对联,肯定一个比一个难啊,他可不想再继续丢人下去。
“徐甲,愿赌服输了,我输了。”
韩愈将乾坤笔从身后拿了出来,爱怜的摸了半,才递给徐甲,硬着头皮:“这支乾坤笔送你了。”
徐甲故作谦虚:“一句玩笑话而已,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不,你拿着。”
韩愈非常难过,仍执拗的:“我话算数,绝不会打赖。”
徐甲伸出大拇指,赞叹道:“韩大家不愧是大文豪,境界不同凡响,我给你点赞。”
韩愈此刻已经非常饥饿了。
刚才冥想对联,消耗非常多的能量,但一门心思考虑对联,分散了精力。
现在,他已经没了对对子的念头,饥饿感陡增。
那种感觉,抓心挠肝。
口干舌燥,嗓子都冒烟了。
韩愈理智渐渐失去,甚至于不敢回头看徐甲,离得远远的,害怕闻到人类的肉香,搅动干涸的舌头,忿忿的催促徐甲:“少罗嗦,你快走,赶紧走,越快越好,不然,你再也走不了了……”
徐甲道:“为什么?”
韩愈大吼:“问那么多干什么?快走。”
徐甲摇摇头:“我不着急,先歇一会儿,韩大家,你到底怎么了?催得这么急,想要干什么呀?”
“干什么?”
韩愈忽然回头,眸子血红,恶狠狠扑过来:“我要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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