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璟怀今天一大早就带领十万将士来到城墙下,叫了半天的阵。
然而,叫阵叫到一半,那如雷般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十万将士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城墙之下,毫无攻城的迹象。
“肃王这是什么意思?”守城的将领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
“看肃王的意思是不想打。”
“他不想打,那他带兵进京做什么?玩呢?”
众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既有不解,又夹杂着一丝气馁。
他们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做足万全准备,就等着与威名远扬的黑甲卫大战一场。
可人家根本不鸟你。
“要打就打,这样算什么事?”
手下的一名士兵见状,小心翼翼地轻声提了一句:“将军,要不咱们主动出兵吧。”
将领一听,呵斥道:“怎么你想去送死?”
“那怎么办,就这么耗下去?”
“怕什么,拖了越久对我们越有利,再说了我们的职责是守城,多守一时是一时。”
双方就这般僵持着,一直到午时,大军的吃饭时间到了。随着号角声响起,原本紧绷的气氛才稍稍有所放松。
敌军要吃饭,守城的士兵们自然也不会饿着肚子。
那守城的将领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只见士兵们抬着一口口大锅,搬到了城墙上。
很快,锅里的肉开始翻滚,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守城的士兵们一闻到这肉香,一个个眼睛放光,手里紧紧握着碗,迫不及待地排起了长队。
他们一边排着队,一边朝着城楼下的士兵大声喊着:“这大米饭就着肉吃就是香,真香啊。你们那硬邦邦的干粮有什么好吃的,都说肃王爱兵如子,我看也不过如此,我劝你们早早投降了,皇上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城楼下的将士们丝毫未动,他们心中暗自好笑,这些瓜娃子哪里知道,他们在这之前可是好吃好喝地过了一个月呢,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尝过。
这一个月里,他们闲得无事,把山里能打的野味,水里能游的鱼虾都吃了个遍。
这会吃点干粮,正好解解腻呢。
大军们吃饭的速度极快,毕竟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吃饭也是训练有素。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全军上下便吃完了饭。
楚璟怀眼神一凛,手中佩剑一挥,高声下令:“攻城!”
这一声令下,宛如平地惊雷。
“怎么回事?”守城将领正咬着一大块肉呢,听到这声命令,惊得差点没被嘴里的肉噎死。
他慌张地看向城墙下,只见十几万人马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城墙冲了过来。
再看城楼上,还有些士兵正在排队打肉呢,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惊慌失措。
一时间,他们也顾不上许多,只能拿着手中的碗筷朝着城楼下的敌人扔去,边扔边喊:“快,快拿刀!”
两万黑甲卫在前,大军在后,气势汹汹地朝着城门冲去。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轰响,城门便被攻破。
“哒哒哒……”马蹄声急促而有力,武将们骑着高头大马踏入城门。
朝廷的将士们眼见城门已破,心中权衡利弊之后,纷纷放下手里的兵器,背对着大军,面朝城墙而立。
毕竟,大家都是大夏的将士,同根同源,实在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也正因如此,这次双方交战竟只伤无亡。
而朝廷这边,用朝廷将士们后来的话说就是:“做做样子就行了,反正也是打不过,就这么死了不值当。”
皇宫之内,侍卫急匆匆地赶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禀报:“皇上,城破了,肃王带着人马已经进城了。”
“什么?”皇帝听闻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一夜未睡,本就疲惫不堪且心烦意乱,此刻更是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他深吸一口气,又立刻命令道:“去将德妃给朕带来。”
没过多久,楚璟怀率领着人马来到皇宫城门,“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他这话音刚落,不等他发起进攻,“咯吱!”一声,皇宫的门慢慢地打开了。
这场战争结束很快,或者说没开始就结束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楚璟怀就占领了整个皇宫。
陈静溪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巍峨的宫殿,牵起楚璟怀的手,“进去吧。”
楚璟怀点点头。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俱在,皇帝依旧坐在高高皇位上,殿中德妃被一太监用刀控制着。
皇帝脸色铁青,捂着胸口,怒骂:“逆子!你竟为了一个女人谋反,你这样做对得起列祖列宗吗?对得起天下的百姓吗?”
楚璟怀笑道:“本王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而父皇你作为君主,敢说无愧于天地吗?”
皇帝僵了一下。
楚璟怀接着说道:“父皇,这些年大大小小数百次战役,本王每打完一场胜仗,父皇不是给儿臣下毒,下蛊,就是刺杀。父皇可有愧?”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原来如此,就说肃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谋反。
“无稽之谈。”
楚璟怀说:“父皇,不承认不要紧,本王今日也不是来翻旧账的。”
皇帝一噎,谁都知道楚璟怀是来干什么的,偏你皇帝还天真的以为说几句话,肃王就能懊悔的造反吗?
“你如今不也好好的吗?”
楚璟怀冷笑道:“所以儿臣没死,父皇就以为这些事没什么大不了吗?”
“你今日就一定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就不顾及你母妃吗?”
德妃眼神冷淡,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
楚璟怀瞥了她一眼,“父皇以为,本王会在乎她的性命?”
“众爱卿听听,就这等不仁不义不孝之子,有什么资格坐上这九五至尊之位。”
众人纷纷看向楚璟怀,连生母都不顾,辅佐这样的人真的对么?
陈静溪笑了,扫了众人一眼,对着皇帝开口道:“你这糟老头子还真是坏得很,把刀架在自己媳妇脖子上,威胁儿子,你可真有出息。你怎么不架自己脖子上呢?你要是架自己脖子上,我们还能夸你一句,真勇!”
她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拿自己媳妇威胁儿子,确实不是什么值得赞同的事。
皇帝一听到陈静溪的话,这脑门就隐隐作痛,“你给朕闭嘴,男人说话的时候,你一个妇人插什么嘴?”
“讲不过我就叫我闭嘴,你也就这点能耐。就不闭就不闭就不闭,哆来咪发唆拉西,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皇帝气得发抖,“逆子,管好你的女人。”
“你都叫本王逆子了,本王为何要听你的?再说了她一个妇人怎么了?别说她只是说了几句话,她就是坐在你那个位置上,号令天下,本王也准得。”
“反了,反了,倒反天罡了。你竟想让这个贱人称帝?”
楚璟怀眸光一凛,“来人,将那龙椅搬下来给王妃坐。”
皇帝一下子被人架起来,“疯了,你这个疯子!”
看着眼前金灿灿的龙椅,陈静溪双眼发亮,问出一句让人大跌眼界的话:“这把椅子是纯金打造的吗?”
而楚璟怀还真认真回答了:“这龙椅是由紫檀木为框架,桦木为实心,在涂上一层金漆。王妃若是喜欢纯金的,本王命人打造一把就是了。”
“不用浪费钱,我就是问问。”陈静溪坐了上去,又调整了一下位置,才说道,“这龙椅坐着还挺舒服的,怪不得父皇一屁股坐下去,就舍不得起来了。”
“噗!”有大臣忍不住笑出声。
这是龙椅,难道是因为舒服才不想起来的么?
皇帝看着自己的龙椅被一个女人坐着,气得一口血吐出来,这会儿他已经站不稳了,扶着墙靠着。
“皇后娘娘到!”
皇帝听到皇后来了,眼睛亮了一下,直直看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