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征远长叹一声道:“王爷他潜入敌营,想引发敌军内乱,却不想遭遇埋伏,如今下落不明。”
他这般说着,陈静溪呼吸一滞,恍惚中有些不信,“然后呢?”
周征远和夏渊对看了一眼,“方蔡退守青州。”
“接应呢?”
夏渊重重的叹气,道:“方蔡发现敌军有埋伏,下令撤退。”
陈静溪冷笑道:“他倒是胆子大,敢弃一军主帅不顾。”
夏渊一怔,“王妃的意思是……”
陈静溪一开始就在想皇帝让方蔡领兵的真正意图,好一个卸磨杀驴。
除了宫里那位,还有谁那么迫不及待想弄死楚璟怀,他以为将突厥与宛蕃赶至北凉关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凡他聪明一点,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对楚璟怀下死手,就凭方蔡那个废物就能守住青州?
“舅舅,夏大人,你们在京城各自小心些。”
周征远看着陈静溪的神情,有些担心,也不顾得尊卑,“溪儿,你想做什么?”
陈静溪沉默片刻道:“我要去青州。”
“啊?”周征远被陈静溪吓住了,“溪儿,这……”
“王爷他没事。”陈静溪解释道。
“王爷无事?”周夏二人惊讶道。
陈静溪点头,她都能想到皇帝那个老登让方蔡去青州不简单,楚璟怀肯定也能想到,让接应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方蔡,这不是送死吗?
他若真的敢去送死,她就去把他的坟撅了,把他拉出来鞭尸,让他在下面也不得安宁。
此时的楚璟怀突然感觉后背一凉。
“所以我要去找他。”
这个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要去把欺负楚璟怀的人收拾一遍,不然她觉得憋屈。
她的男人,她来护。
夏渊有些惊讶的打量着陈静溪,眼中不乏赞赏之意,不愧是能从天牢里毫发无损走出来的王妃,跟王爷是绝配。
送走了夏渊和周征远,陈静溪提笔写下一份折子,交给吴宽,“如果皇上发现我私自离京,就把这份折子递上去,他不会为难府里的人。”
她不在京城的事是瞒不了多久的,只要她到了青州,皇帝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不过只要楚璟怀不死,皇上就算要为难肃王府的人也有个限度,而且主子都不在,为难一群仆人也没什么用。
“老奴明白,请王妃放心,老奴一定会守好王府的。”吴宽一脸坚定地说道。
“王府有你在,我很放心。”经过快一年的相处,陈静溪很清楚吴宽的忠诚度。
就是她背叛了楚璟怀,吴宽也不会。
交代完府上的事,陈静溪便为晚上出行做准备,这一路上危机重重,她要备一些防身的利器,以防不备之需。
自从倚翠楼竣工后,陈静溪就养着那群工匠,让他们研究机关密道,器械。
而暴雨梨花针就是他们研究之一,受武侠小说的影响,陈静溪对这个暗器之王很是感兴趣,一个小盒子里装数百枚毒针。
至于她为什么喜欢这个,可能跟她的性格有关,一个是有毒,一个是发射简单,携带方便。
真是居家旅行必备清单。
陈静溪这一忙就忙到深夜,等她停下来,才看到两位嬷嬷和几个丫鬟偷偷地抹着泪,两位嬷嬷佝偻着身子,仿佛一瞬间老了数十岁一般。
陈静溪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嬷嬷,你们不必担心,我和王爷很快就会回来的。”
高嬷嬷哽咽道:“奴婢们知道,奴婢们会一直在王府等王爷和王妃回来,王妃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我会的。”
是夜,陈静溪等人从暗道离开肃王府。这条暗道也是她让人修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出了城,吴宽早已让人备好马,一行人便骑马离去。
待到天亮,他们已离京城数十里。
清晨,一行人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吃东西,顺便休息一下。
“王妃,凌风呢?”寒雨打量了一下随行的暗卫,没有发现凌风。
陈静溪嘴角微挑,“我让他去办点事了,晚些他会赶来和我们会合。”
寒雨有些疑惑这时候还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凌风去办?不过她也没问出口。
与此同时,整个京城全城戒备,禁军、五城兵马司全都在找刺客。
一个时辰前。
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重重殿宇之间,最终,熟门熟路来到皇帝寝宫的檐下,寝宫的门紧闭,但从缝隙中透出微光。
二人对视一眼,一人轻轻推开门扉,另一人随即如影随形地潜入。
等二人离开,龙榻上的皇帝面白无须。
出了皇宫,凌风将一块令牌给徐老四,“王妃说你保护她的事,到今日为止。”
徐老四拿过令牌一看,是陈静溪之前从老七身上拿走的那一块,“后会有期。”
凌风和徐老四告别后,就一路策马狂奔,到黄昏时才追上他们。
寒雨看到凌风一问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你费那么大劲进宫,就只是把皇上的胡子刮了?”
凌风摸了摸鼻子,王妃也没吩咐他做别的,难道他少做了什么?
陈静溪含笑看着他们二人,摇了摇头。
凌风想了想道:“我们是不是太便宜皇上了?”
陈静溪摇头道:“现在京城应该是全城戒备了,父皇一日没找到刺客,一日就惶恐不安,一个能随时出现在他床榻,取他性命的人,这心里阴影要有多大。”
寒雨一想就笑了,想必皇上从今日起,夜夜睡得不安稳了。
皇帝三番两次的算计他们夫妻俩,陈静溪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不过现在也不能杀了他。
只是皇帝一死,朝廷必然大乱,内忧外患,到时候她就成了天下的罪人。
而且会打破如今平衡的局面,荣王一党卷土重来,皇帝没有废后,荣王是嫡是长,理应皇位第一顺人。她没有为他人做嫁衣的打算。
另外,皇帝遇刺身亡,她又跑了,这不就是妥妥的嫌疑犯吗?
所以,只能吓吓皇帝这个罪魁祸首。
入夜,一行人找了个客栈休息。
连续一日一夜的策马,陈静溪发现自己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破皮了,“真是傻了,做了那么多准备居然忘了这个。”
陈静溪上了药,用布缠了好几层,一想到明日还要骑马,就低声把仇人一个个骂了遍,一开始骂的不过瘾,后面用家乡话骂,才觉得对味了。
第二天换药,发现纱布直接粘伤口上,一撕连皮都一起扯下来。
“啊啊啊啊!你他%¥&*¥@,我去你@#¥%?#,我日**#%#¥……”
暗卫们:王妃骂的挺脏啊!
寒雨:“王妃,要不您明日还是坐马车吧!”
陈静溪含泪应下了,慢几日就慢几日。
后面几天上药换药,陈静溪依旧骂骂咧咧的。
这一日在她隔壁房,终于遇到听不下去的人,便来敲响她的房门。
陈静溪刚上了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就看到一怒气凶凶的男子,劈头盖脸的对着她一顿输出,“你这女子,怎么这般没有教养,说话这般粗俗……”
“???”陈静溪微笑,“要你管,滚!”
男子妻子见状也走了过来,“你这人真无礼,我家相公不过是好言相劝,你怎么能恶言相向,一看你就不是一个贤妻良母。”
陈静溪再微笑,“你也滚。”
看着他们二人气红脸。
陈静溪心里舒坦,“果然脏话说出口,嘴巴就干净了。”
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不要让素质约束你,只要你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绑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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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们:“……”不知为何觉得王妃说的挺对的。
夫妻二人气疯了,“夫人,我们走,跟这种人住一个客栈真是晦气。”
“掌柜的今天你这客栈我包下来了。”
掌柜连连答谢,“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男子回头看了陈静溪一眼,冷哼道:“不过是一个暴发户,有两个臭钱,就喜欢显摆,满身铜臭味。”
寒雨提剑就要跟上去,陈静溪对她摇了摇头,“掌柜的,这镇上有几家客栈?”
“回夫人,就我这一家。”
“很好,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