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
这些内容，苏牧并不陌生。他在混元仙殿的星空之路上，经历过这些记忆画面。但混元仙帝中的记忆画面就到这里停止，后面女帝在大道黑源里经历了什么，苏牧一无所知。
苏牧不由看向苏瑶，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苏瑶有些紧张。
“大道黑源里，究竟有什么？”
苏牧问道。
他本以为，苏瑶会很抗拒说出这些，毕竟里面很可能有苏瑶的痛苦记忆。
但苏瑶很自然地就说出来：“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苏牧疑惑道，脸上满是不解之色。
“只有无尽的黑暗，永恒的虚无。”
苏瑶的声音有些低沉，“我在那里度过了无穷无尽的岁月，起初的岁月我还有印象，百年、千年、万年、百万年……然后慢慢的我就没了知觉，根本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
苏牧心神猛颤。苏瑶这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但苏牧完全能想象那样的痛苦。
要知道，寻常人只是被关几天小黑屋就会精神崩溃。而苏瑶竟在一个虚无之地，经历了无数岁月。在那黑暗的世界里，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只有无尽的孤独与绝望。
然后苏牧就隐隐猜到了什么。
苏瑶有些紧张地看向苏牧：“我的记忆，在那无穷岁月中，也被慢慢磨灭，最终只记得哥哥你，甚至连哥哥你，在我记忆中都变得模糊。
而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我似乎出现了某种异变，竟能轻易走出混沌黑源。
为了找回记忆，我扭转时空。因为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要回到哪个时候，甚至不知道要去哪个时空。
于是误打误撞下，我逆转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时光，以及跳跃了多少重空间，来到了另外一个堪比诸天万界的大世界。
结果没想到，我身上的气息对生灵来说，似乎是灾难。
那个世界的至强者以及天道感受到了威胁，他们联手想要灭我，最终与我两败俱伤。
之后那个世界彻底毁灭，化作一座流血高原。
我没有停下脚步，想要继续寻找记忆。尽管我知道，我继续寻找的话，只会让其他世界也陷入毁灭，但我没有选择。
这个时候……”
苏瑶顿了顿，露出追忆神色：“哥哥你来找我了。”
“我来找你了？”
苏牧不理解。
与此同时，他内心已掀起惊涛骇浪。
苏瑶说的话，可以说颠覆了他的认知。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苏瑶是谁。
苏瑶，就是“无生无灭不增不减不垢不净晦昧原初未来娘娘”，是诡异之母，黑潮之源。
“是的。”
苏瑶继续道：“那个时候的哥哥，不是通天神树，而是混元仙帝。
那个时候，你已被至圣逼入绝境，燃烧了自我，短暂得到了混元大罗巅峰之力。
正因此，你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你找到我，并告诉我，如果我继续这样来找你，只会让诸天万界也毁灭。
你还告诉我，你来自一个叫‘蓝星’的地方，那里是末法之地，是唯一可以压制我力量的地方。
于是，我就根据哥哥你的灵魂本源烙印，找到了蓝星，并找到了穿越之前的哥哥。
蓝星果然神奇，这里的宇宙，将我的力量压制到最低程度，不会再对生灵造成影响。
同时我降临的时候，恰好哥哥你的妹妹要死了，她感知到我的存在，便请求与我融合，让我代替她照顾你。
正好这个时候，蓝星宇宙与诸天万界产生了一次粒子接触，让两个世界的时空，进行了一个刹那的接触。
这一个刹那的接触，导致了哥哥你的穿越。我不放心哥哥，就跟着哥哥一起前往诸天万界。
不过抵达诸天万界之后，哥哥你穿梭的时空没变，依旧一步步走上混元仙帝之路。而我穿梭的时空，是混元仙帝快要死亡之时。
我降临的时间很短，却已让流血高原撞击诸天万界，让诸天万界边缘出现裂痕，流血高原也和诸天万界的时空贯通。哥哥你为了避免我这个诡母，对诸天万界产生更大危害，便与我联手，在混元仙殿中，缔造了一个诸天万界和蓝星宇宙连接的节点空间。
通过这个空间，我可以观测到哥哥你，以及刚遇到哥哥时的我，借此慢慢找回我的记忆。”
“阿瑶，那你可知道我拥有的数据面板？”
苏牧神色凝重。
数据面板的出现，彻底扭转了他前行的轨迹，使他踏上一条迥异于往昔时空的道路。
“当然知道。”苏瑶眼眸微抬，语速平缓，“被我毁灭的那个大世界，在濒临消亡之际，爆发出一道蕴含着整个世界最后精粹的无上力量。”
她抬手在空中虚点，仿若重现那力量穿梭的轨迹，“那力量射入蓝星宇宙，与蓝星宇宙意志碰撞，瞬间引发了一场超乎想象的异变。
两种强大力量在碰撞中交融、重塑，最终凝练成一股神秘力量。
为了让哥哥你拥有更强底蕴，我穿梭回诸天万界时，就带上这股力量，将之融入到了哥哥你体内。
哥哥你说的数据面板，应当就是这股力量。”
苏牧听闻，心中满是震惊，他从未想过数据面板的来历竟如此神奇。
但细究起来，又觉得合乎情理。
数据面板所展现出的种种超乎寻常的能力，让苏牧早就猜测它绝非寻常之物，必然有着极为不凡的位格。
“那这股力量，可是至圣级的力量？”苏牧追问道，眼中满是探寻之意。
“至圣级别？”
苏瑶轻轻摇头，发丝随之微微摆动，“这股力量，远超至圣级。毁灭大世界的无上之力，以及蓝星宇宙的意志力量，单独拿出来，都仅仅只是比我的力量稍弱一筹。
当它们融合在一起，所产生的力量即便强如我，也不得不心生忌惮。”
苏牧暗自思忖。
第一序列诡异与至圣处于同一层次。
而苏瑶身为诡母，位格凌驾于第一序列诡异之上，自然也远超至圣。
如此一来，能与苏瑶力量相提并论的这股神秘力量，超越至圣级别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诸天万界的黑潮你能否控制？”
苏牧话锋一转，神色间满是期待。若苏瑶真能掌控黑潮，便可以将这股强大的力量化为手中利刃，避开无辜生灵，精准地打击那些心怀不轨的大教。
苏瑶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哥哥你肯定以为，我身为诡异源头，就能随心所欲地控制黑潮？
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其实也被算计利用了。
哥哥你仔细想想，通天神国之所以覆灭，天诡和地诡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天诡和地诡，同样源自大道黑源。”
苏牧闻言，心头猛地一震，问道：“这天诡和地诡，究竟是什么层次的诡异？”
要知道，在已知的七大第一序列诡异中，根本没有天诡和地诡的身影。
“天诡和地诡，早已超脱了第一序列的范畴。”
苏瑶的语气沉重，“虽说黑潮的产生与我脱不了干系，但真正在背后掀起黑潮这场浩大劫难的，实则是天诡和地诡。”
“你之前说过，天诡和地诡是乾元教主引来的？”苏牧继续追问。
“确切来讲，是几大至圣联手谋划引出的。”
苏瑶娓娓道来，“除我之外，并非没有其他强者探索过混沌黑源。
曾经，天地间本有七大至圣，可如今仅存五大至圣。
究其原因，是有两大至圣为了寻求突破自身极限的契机，毅然踏入混沌黑源。此外，还有一些亚圣乃至金仙，也怀揣着同样的目的尝试过。”
“其他生灵对这些进入混沌黑源的强者下场一无所知，但我曾亲身经历，所以再清楚不过。那些踏入混沌黑源的非圣级别存在，根本无法承受混沌黑源中的永恒虚无，最终都精神崩溃，选择自我了断，灵魂被混沌黑源同化，成为那永恒虚无的一部分。”
“至于那两尊至圣，一位是太上教主，另一位是地尊古佛。他们和我一样，侥幸在混沌黑源中存活下来，异变成了诡异，也就是如今的天诡和地诡。不过，他们并未像我这般自行走出混沌黑源，而是在其他至圣的牵引下，才得以从混沌黑源中脱身。”
“如今，天诡和地诡隐匿于暗处。
在七大第一序列诡异里，只有太岁、无妄和无患是由我衍生而出。其余四尊，天墟和大千源自天诡，心通和地忘则是地诡的产物。”苏瑶详细阐述着。
苏牧听到此处，顿时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在遭遇太岁之力和无妄之力时，能够化险为夷，甚至机缘巧合之下掌握了无妄之力。
或许这两大第一序列诡异，因与苏瑶的特殊渊源，对他本就没有太多恶意。
“天墟，拥有着让世间一切力量瞬间化为虚无的恐怖能力，任何强大的功法、法宝在其面前，都会如同泡沫般消散；大千，更为神奇，竟能以神秘之力复制出一个与诸天万界几近一模一样的世界，真假难辨；心通，可知晓其他生灵内心深处的一切想法，其他生灵在它面前毫无秘密可言；地忘，能让其他生灵忘却过往的一切，甚至忘掉自我。”
苏瑶将这四大敌对第一序列诡异的功能也说出。
每一尊第一序列诡异的能力，都听得苏牧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