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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其他人员散去,这位集团掌舵人难掩好奇:

“周总,虽然冒昧但我必须问,您并非科班出身却总能切中要害;

那些困扰我们数月的技术难关,在您这里好像总能找到突破口。这次方案若真能成功,你的功劳可谓不小啊!”

周齐淡然一笑:“梁总放心,这套改良方案完全自主创新,不存在专利纠纷。

我在地产项目接触过设备运维,碰巧在海外期刊见过类似阀门技术,就和易工探讨了些思路。”

这番轻描淡写的解释显然不能打消对方疑虑,但看到周齐的手机适时响起,梁庭山识趣地收住话头。

杜浅浅清亮的声音从听筒传出:“京市项目进展如何?省里刚通过新区规划审批,等着你回来签合作协议呢。”

周齐望着车间里伏案工作的身影:“核心技术难关即将突破,这边收尾后我立刻返程。”

挂断电话,他望向厂房内渐成雏形的设计图。

作为穿越者,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技术突破将带来的产业变革。

南国项目才是主战场!

周齐站在京市酒店落地窗前,看着第五次飘落的梧桐叶。

五天前落地时枝头还缀着嫩芽,此刻叶片已染上淡淡金边。

手机贴在耳侧传来易方哲的声音:“给我六个小时,改良方案肯定能出来..”

指节无意识叩着窗台,周齐最终开口:“订明早的航班。”

梁庭山握着茶杯的手晃出涟漪,杯底磕在红木桌面发出闷响:

“周总不再多留几天?这些天净让您帮忙处理技术难题,庆功宴都没来得及摆。”

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满桌技术图纸,喉咙发紧得像吞了砂纸——核心数据还在周齐带来的U盘里锁着。

“京市四季酒店的鲍鱼捞饭我可记着呢。”

周齐笑着解开衬衫第二粒纽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烫伤疤痕:“等梁总生产线调试成功,我带着整支工程队来吃大户。”

爽朗笑声中,梁庭山突然按住对方收拾文件的手:“山一重工40%股权,周总务必收下。”

空气凝滞三秒。

周齐抽出钢笔在便签上画出分叉树状图:“暗股20%足够,剩下20%拆给技术研发中心。”

笔尖重重顿在某个节点:“其中10%转给鼎华地产高总。”

“这……”

梁庭山盯着便签上逐渐晕开的墨迹,仿佛看见无数齿轮在纸面咬合转动:“高庆良和液压系统改造有什么关联?”

“现在没有。”

周齐将钢笔别回西装内袋,金属笔帽在灯光下泛起冷芒:“但三个月后,鼎华承建的港口需要三十台定制起重机。”

车间外金属碰撞声不断传来,周齐倚着铁门望向忙碌的生产线:“老梁,你真甘心放易工走?”

梁庭山掏烟的手顿了顿,火星在暮色中忽明忽暗。

他何尝不想留住那个技术狂人?

三个月里七顾茅庐,易方哲工作室的门槛都要被他踏平了。

最后要不是周齐带着两瓶汾酒登门,那倔老头连车间门都不愿进。

“周总有高见?”梁庭山吐着烟圈,瞥见青年眼底闪烁的锋芒。

“技术研发中心。”

周齐手指在锈迹斑斑的管道上划出蓝图:“独立法人,专攻专利研发,山一重工作为母公司只占股不干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易方哲呵斥技术员的吼声,两人相视而笑——这老学究听见“纯粹研发”四个字准保两眼放光。

梁庭山摩挲着扳手上的油渍,突然意识到什么:“那拖泵专利……”

“自然归技术中心。”

周齐掏出钢笔,在烟盒背面写下股权比例:“我拿40%组建团队,山一保留50%,剩下10%给高总当遮阳伞。”

笔尖在“高庆良”三字上重重一点,梁庭山恍然,原来那晚白清鸿派秘书送来的保密协议,早在这年轻人的算计之中。

车间突然爆发出欢呼,易方哲举着图纸冲出来:“成了!柱塞行程缩短三厘米!”

老工程师脸上沾着机油,却比捧着奖状还兴奋。

梁庭山望着被众人簇拥的周齐,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江湖话:真龙总是藏在云雾里。

经过近六小时的全力攻关,易方哲的指尖终于从最后一张图纸上移开。

他仰靠在折叠椅上,额间还凝着细密的汗珠,瞳孔却亮得惊人。

此刻车间铁门被砰地推开,梁庭山带着技术组疾步闯入,目光扫过满地铺陈的图纸时骤然凝固。

“成了!”不知谁喊了声,众人瞬间围拢过来。

梁庭山颤抖着拾起主控阀门的设计图,墨迹未干的线条在顶灯下泛着微光。

他赫然发现每个参数都精准对应着周齐提出的理论模型,原本复杂的液压回路竟被简化为三个模块化组件。

“这……这是用拓扑算法重新构建的?”

技术组长王工突然指着某处倒吸凉气。

图纸右下角的演算区密密麻麻排列着矩阵方程,将传统液压系统的非线性问题转化成了代数问题。

易方哲闻言勉强支起身子,沙哑着嗓子解释:“周先生给的启发,用流固耦合理论逆向推导……”

梁庭山突然转身握住工程师冰凉的手,这才惊觉对方掌心全是被绘图仪烫出的红痕。

角落里散落着七罐空咖啡罐,电脑屏幕上的建模软件还开着十七个运算线程。

“先让易工歇……”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易方哲突然抓起工作台上的激光笔,光束在投影幕布上划出个跃动的红点:

“诸位看这个阻尼系数,周先生建议的变截面设计彻底规避了湍流突变,实测承压至少提升……”

车间忽然响起金属碰撞声。周齐正俯身调试着3d打印的阀芯原型,精密铣刀在他手中游走如笔。

当泛着冷光的钛合金构件被举起时,所有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实物与图纸的误差竟不超过5微米。

“即刻启动疲劳测试!”梁庭山的声音带着颤音。

他注意到易方哲悄悄将颤抖的右手藏进工作服口袋,却依然坚持在数控机床前校对着坐标参数。

此刻窗外的夜色已泛起鱼肚白,车间里的金属轰鸣声却愈发激昂,仿佛在演奏一曲工业协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