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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董,医生交代过您必须卧床……”

“现在立刻冻结所有电子印章!”

梁庭山完全无视劝阻,背景音里传来医用推车急促的滑轮声:“然然,你马上带周先生去档案室,没有我签字任何人不得调取文件!”

梁然然握着已挂断的手机,转头望向始终沉默的周齐。

后者轻轻按住她要回拨的手:

“令尊当年带着三台机床白手起家时,可比现在凶险得多。与其在电话里解释,不如让法务团队准备好应对方案。”

窗外忽然响起救护车刺耳的鸣笛,梁然然冲到落地窗前,看见父亲正被医护人员搀扶着从急救车上下来。

老人倔强地甩开搀扶,抓着心脏监护仪的手背还挂着半截输液管。

梁庭山攥着诊断报告冲出医院大门时,妻子踩着细高跟紧追其后。

这个精明的女人早在病房就看出端倪,能让丈夫连吊瓶都顾不上拔就往外冲的,必然是山一重工出了要命的大事。

她盘算着若真出事,得想办法保全自己利益。

当梁庭山踏进厂区,九月的阳光分明炙烤着柏油地面,他却因厂区诡异的寂静后颈发凉。

往日轰鸣的车间此刻如同休眠巨兽,连办公楼大厅都听不见打印机运作声。

员工们躲闪的眼神印证了他的预感,财务总监于立果和女儿梁然然正在顶楼等他。

“啪!”

总裁办公室木门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周齐从会客沙发起身的瞬间,正对上梁庭山充血的眼睛。

不过半月未见,这位曾在酒局上谈笑风生的企业家像被抽走了十年精气神,连西装都空荡荡地挂在肩头。

“人呢?那些闹着要钱的都死哪去了?”

梁庭山掠过上前搀扶的女儿,直扑堆满文件的办公桌。

当“十倍违约金”条款刺入眼帘时,他枯瘦的手掌几乎捏碎纸张。

“爸,您先听……”

“听听你干的好事!”

泛黄的诊断书被拍在合同上:“肺癌”两个字压着鲜红指印。

妻子突然抽走最上面的协议惊呼:“十亿违约金?然然你是被灌了迷魂汤吧?老梁豁出命打拼的家业,你就这么糟践?”

阴阳怪气的尾音在会议室荡开,周齐注意到林心蝶正悄悄打开手机录音。

财务总监声音发颤:“违约金……二百三十五万翻十倍就是两千多万?这还只是一份合同,其他项目还没核算……”

“家里哪来这么多钱?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吗?”继母尖利的声音刺破空气。

梁然然冷笑着将文件甩在桌上:“什么时候轮到你管闲事?表面装贤惠背地算计,你那点心思当我看不透?”

继母突然掏出手机播放录音:“各位董事都听听!这丫头背着家里签阴阳合同,现在要赔两千多万!”

她转向梁庭山冷笑:“公司账上只剩三百万,你宝贝女儿准备卖房填窟窿吗?”

“我警告你!”

梁然然猛地站起身:“这些合同盖着公司公章,要追责也是法务部的事……”

“少拿官腔唬人!”

继母突然从鳄鱼皮包里抽出文件摔在桌上:

“要么你现在联系陈律师撤销合同,要么签这份债务免责声明。你个人欠的债,别想拖累家族信托基金!”

梁庭山突然抓住妻子手腕:“谁准你动家族信托?”

“松手!”

继母甩开丈夫,口红蹭花的嘴角扭曲着:“当初要不是我帮你在董事会斡旋,你这破公司早被并购了!现在倒护着这败家精?”

财务总监突然插话:“董事长,抵押房产的话……”

“谁敢动老宅!”

继母突然从领口扯出翡翠吊坠摔碎在地:“这传家宝当年值三百万,现在连五十万都抵不上!你们父女就等着被债主……”

梁庭山扬手就甩了个响亮的耳光。

“打得好!”

继母抹着嘴角血迹冷笑:“还记得十五年前你怎么跪着求我爸注资的吗?”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玫瑰纹身:“知道这是什么?上个月在澳门,张家少爷亲手……”

“滚!”梁庭山抓起烟灰缸的手剧烈颤抖。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继母从文件袋抽出离婚协议:“签了字我马上消失。

不然明天我就把公司做假账的证据交给证监会——你猜那些被你坑过的股民会怎么对你女儿?”

梁庭山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

财务总监慌忙去按呼叫铃,却被继母高跟鞋踩住手腕:“急什么?让他把字签了再叫救护车也不迟。”

此刻梁庭山脖颈青筋暴起,攥紧拳头深呼吸,这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办公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泛着刺目白光,翻看时赫然发现对方早已签好的名字,原来这纸判决,竟是蓄谋已久的杀局。

条款里白纸黑字触目惊心:五处房产、三辆限量跑车、四个证券账户,但凡与“苏美玲”三字沾边的财产,都要尽数划归。

当视线扫到“每年支付两百万赡养费”那行,钢笔尖生生戳透了纸页。

“你休想!”钢笔在实木桌面砸出凹痕。

想到自己创业的血汗钱要供养那个油头粉面的钢琴老师,喉间瞬间泛起铁锈味。

“这十年我忍着恶心伺候你,总该收点精神损失费吧?”

苏美玲涂着艳红甲油的手指点在协议上:“要么签字,要么我拿着你刚才的掌印去开脑震荡证明,牢房里的免费三餐也不错。”

梁然然突然冲上前护住父亲,通红的眼睛像受伤的小兽:“爸,全给她!这种毒妇早该从户口本上划掉!”

少女转身抓起钢笔塞进父亲颤抖的手掌:“眼下集团危机才是关键,等渡过难关,她要的可不是这点零头了!”

苏美玲倚着真皮沙发笑出声:“还想着东山再起?你们父女俩真是……”

话音未落,她突然噤声。

梁庭山缓缓抬头的瞬间,那种屠宰场起家时的狠戾气场,让空气瞬间冻结。

“你要的,我给。”

沙哑嗓音仿佛砂纸摩擦:“但从此我梁家族谱,不会再有你的名字。”

男人逐字审阅协议,忽然发现最毒辣的条款竟不是明面上的数字。

隐藏的债务连带豁免条款,才是真正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