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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敞是裹着玄色披风半躺靠在肩舆上,被人抬上凤鸣山的。

望着天上的太阳,怎么也已经是未时初,距离绑匪信上的巳时至少过去了两个时辰。

六月的天气,日光浓密灼热,密不透风的山林,无论穿再少的衣服也难免要出一身大汗。

唯独周敞一身黑衣,身裹玄色披风,好像刚从冰窖里出来,脸上也染着一层寒霜。

凤鸣山尾峰,半山腰上的一块巨石前面,一群绑匪人人手持刀兵,满身大汗,本就热得烦躁,见了周敞更加不满。

这些绑匪脸上也都戴着各色鬼脸面具。

为首一个人,身穿一身白衣,戴白色鬼面具,率先开口:“你来晚了。”

再仔细一看,白色鬼面具上也罩着一层白色薄纱,自带鬼气,声音也是森凉沙哑,一时竟恍惚是与上次绑架元裕的为同一伙人。

周敞想起了上次绑架元裕又将她推下船的白色面具。

据孙翔的供述,旁人都称呼那人为“白先生”。

难道是上次的白色鬼面从黑衣换成了白衣?

周敞心下琢磨,面上镇定自若,肩舆落地,也没打算起身,而是让自己往肩舆的椅背上靠得更舒服一些:“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本王的先锋官已经来告知过了,管天管地,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人拉屎放屁吧。”

先锋官即是吴岭,此时正侍立在周敞身侧,脸色煞白,汗如雨下,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因脱水而昏厥过去。

吴岭是今日拂晓凑齐了四百人,跟随周敞和高远出发。

为求低调,周敞是一直坐在马车里没有露面,高远则带着一箪行的几个人随行吴岭,一路赶来凤鸣山。

天光放亮,路程走到三分之一时,周敞就在马车里叫停,说是肚子不舒服,需要停下来方便。

紧接着,吴岭和身边几人也陆续开始觉着肚子不舒服,要停下来解手。

再然后高远也闹起肚子,众人怀疑是喝的水不干净。

不得已,大队伍都停下来整顿。

再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众人才能勉强继续赶路。

没走多久,拉着黄金珠宝和财物的马匹也跟着“造了反”。

一连串的事情都太过邪门。

眼见太阳爬上山头,路才走了一半,绑匪要求的巳时也要逼近。

然而,事关重大,不可耽搁,但闹肚子这事儿也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

高远便让吴岭先行快马赶到凤鸣山,理由是这些人中只有他对地形和当地风土人情最为熟悉。

怎么也要与绑匪先打声招呼,不是奕王不肯准时前来,实在是“实际情况”不允许啊。

吴岭肚子里也是一阵阵翻江倒海,但受奕王“重托”不得不强挺着赶路。

周敞则在马车里躺着起不了身,哼哼唧唧还不忘嘱咐,为表诚意,得让吴岭先带上一部分黄金珠宝赶过去。

吴岭没有办法,只好带上一队人先快马赶到了凤鸣山。

绑匪约定的地点是凤鸣山尾峰,实际上就是主峰后面的低矮山峰,绕过去又是一大段路程。

吴岭一队人几乎是踩着巳时初刻的点儿到的地方,还要多亏一路上绑匪都在上山上下布置了岗哨,有人引路。

然而,吴岭到达之后,就迟迟不见大队伍到达。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高远才带着大队伍堪堪赶到。

再要上山,周敞又是突发“不适”,自己怎么也上不了山。

绑匪急、吴岭急,高远也跟着急。

最后,还是绑匪一方想出了办法,拆了一辆运送财宝的马车横梁,又从山上搬了椅子下来临时做了肩舆,这才将周敞抬了上去。

所以,要说这会儿谁的脸色最不好,顶数周敞和吴岭二人了。

白色鬼面一双眼睛更阴冷了三分:“看来你是不在乎老婆的性命了?”

周敞被那目光刺得又打了个冷颤。

瘦猴从一旁给周敞递上了水壶:“王爷,喝点儿水。”

周敞只觉内里发冷,皮肉火烧,满头虚汗,口唇干得厉害,接过水壶喝两口,嘴角才勉强挤出笑意:“那可不一定,要看情况。”

“少废话,玉佩呢?”白色鬼面的声音在闷热午后却如冰刀。

周敞也不想多耽搁下去,惜字如金:“人呢?”

“先交玉佩。”白色鬼面语气又降了几度。

“人呢?”周敞也还是那两个字。

白色鬼面的目光明显闪烁了一下。

周敞到底将玉佩从怀中取出,拎在手中晃动:“把人带出来,本王要确认她们安然无恙。”

白色鬼面不假思索便打了个手势。

立刻有手下绕到巨石后面。

一样的面具,一样的地势,一样的场面,不是同一伙人都很难让人相信。

周敞打起精神盯着对面。

不一刻,四个绑匪,两两分别押着元亓和袁韵走了出来。

元亓走在前面,昂首挺胸。

袁韵跟在后面,惊恐畏缩。

二人头脸都尚算规整,衣服虽然脏乱但并没有明显撕裂破损的痕迹,脚下行动也都自如,唯有一双手被绑在后面,嘴也被用布堵住。

除此之外,至少外表来看,身体应该是没有受到伤害。

“怎么样,完好无损,老子没有亏待她们吧?”白色鬼面阴森森问道。

周敞没有答话,又仔细打量了几眼元亓,要确认她完好无事。

元亓神情镇定,眨了一下眼睛,秋泓潋滟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惊澜。

袁韵一见奕王则神情激动,猛然涕泪横流,口中“呜呜……”不断。

周敞想起了之前元裕被绑架的经历,不理会白色鬼面而是向二女先问:“他们有没有给你们吃什么不该吃的药?”

元亓不能说话,便摇了摇头。

袁韵根本没听明白,瞪着杏眼只管呜咽。

是“没有”还是“不知道”?

周敞蹙眉,还是不放心,这才转向白色鬼面:“她们口中的布拿下来。”

白色鬼面就抽出手中剑,架去近处元亓的脖子上:“玉佩拿来。”

元亓目光也同时落在周敞手中绛红镶金的玉佩上,眸光一肃。

周敞反而将手中玉佩收回,还是那句:“让她们能说话。”

“你怕老子给她们吃了什么慢性毒药?”白色鬼面几乎等于不打自招,“根本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