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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夏大喊,趁机向他身旁的小太监使眼色。

小太监早已吓得傻掉,见了刘德夏朝他们这边使眼色,才反应过来,爬起来就要去通风报信。

不等周敞吩咐,高远飞身而起,一脚一个踢翻了两个。

瘦猴也手疾眼快,拉住一个,照着脸就是一拳。

高远撂倒两个又飞身下台,擒住跑得最快的那个,拎小鸡样,又拎回看台。

“现在不是时候、现在不是时候……”周敞始终站着没动,话却是在心中对奕王的意识在说。

即便如此,手上还是控制不住,一使力,刀直接划破刘德夏脖颈后的皮肤。

“啊——”刘德夏后脖子一痛,粘湿的液体从后脖子流下来。

用手去捂,再看掌心上满是鲜红的血。

刘德夏没有料到奕王真敢下手,整个人吓傻了,侧瘫在地上。

周敞也不在意,只要刘德夏别现在就死在当场即可。

抬头又看了看天空中明媚的太阳,保持云淡风轻:“高远,不必费那么大的力气,昨天大统领不是就说了嘛,有事直接吩咐他的禁军就可以,你去叫两个禁军过来搭把手。”

不一刻,几名在侧门把守的禁军被叫了过来。

唐茂也得信,赶了过来:“下官禁军督卫唐茂,参见奕王殿下,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禁军们看到周敞拿刀架在太监的脖子上,都只当没看见。

周敞拿眼一扫:“找两个人,看住这几个要捣乱的小太监。”

“是。”唐茂只管服从命令。

禁军平日里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说话阴阳怪气的太监,当下答应得毫不含糊。

唐茂身后几名禁军上来,一人轻松拎起一个,连拖带拽就将四个小太监拖了下去。

刘德夏既然已经瘫在了地上,周敞便将刀收了回来,顺手交还给唐茂:“有劳唐督卫,剩下的事情本王自己处理就好。”

唐茂接过周敞手上的刀和刀鞘,带人躬身退了下去。

奕王的身体不受控制朝刘德夏狠踹一脚,周敞没办法也跟着放狠话:“今日要钱要命,你总得选一样,否则别想全须全影从这里离开。”

刘德夏如丧考妣:“奕王殿下啊……”

“九弟,你果然在这里。”就在这时候,忽然一人远远打招呼。

周敞循声望过去,一行人从西校场北门而来,当先一人正是荣王风铎,他身后还跟了几名官员。

“荣王兄?”周敞撇开刘德夏,拱手施礼。

荣王缓步上得看台,身后跟随的几名官员一齐向周敞行礼。

周敞对几人都眼生,也就一掠而过。

荣王刚要开口说话,刘德夏却扑了过来,趴在脚下哭喊:“荣王殿下,荣王殿下,救命啊,奕王殿下要杀了奴才。”

瘦猴和高远赶紧拖了刘德夏往后。

“这是怎么回事儿?”荣王一身朝服,显然是从早朝下来之后一直未更换。

周敞心中冷哼,面上平淡:“哪里有这个奴才说的那样夸张,荣王兄不必在意,请坐。”

早有小太监又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周敞椅子旁边。

“无事就好,这里毕竟还是宫城范围,凡事还是谨慎为上。”荣王却似不急着就坐,向西校场内观望,“更何况你如今身负重任,这一万瓶的玉肌膏,关乎临帝十万将士,可是马虎不得呐。”

“是,荣王兄放心。”周敞领受荣王一番关切。

“唉,为兄本该昨日就来看看你,可惜一直没得空闲。”荣王顺手拍拍周敞肩膀,眉宇间充满惆怅,“今年天气异常,寒冬提早了数月。今日早朝,众朝臣也都为此担忧不已,听说本来五弟计划是趁着我三军将士士气恢复来一次反击,结果竟生生被大雪截断。难道是天意弄人,真是可惜。”

荣王口中的五弟是显王风铮。

“荣王兄放心,小弟这批玉肌膏,只要不出岔子,总是来得及的。”周敞比谁都希望这场战争能胜利,“有了这批军需,相信显王兄必定能大获全胜。”

荣王没说话,但表情就不那么乐观,更暗示周敞借一步说话,走去了看台一角。

周敞也就跟了过去。

荣王才用两个人可以听清:“九弟,今日早朝上,有些人对你制备冻疮膏一事颇有微词,主要还是纠缠在花费上。你要的价格,有人认为是狮子大开口,实在有些过了……”

“父皇怎么说?”周敞想到才向临帝又要来一万两银子,也没见临帝多说什么啊。

“父皇还能怎么说?只要与蜃国的这场仗能打胜,就什么都好说。”荣王苦笑,又长吁短叹,忧国忧民,“唉,只是苦了边城百姓。”

“荣王殿下、荣王殿下救救奴才……”两人说话的功夫,刘德夏一直没停了拼命呼救。

“嗯?怎么回事儿,他是脖子流血了?”荣王的注意力又被刘德夏的哭喊拉回去,就发现了他后脖颈流血。

刘德夏声嘶力竭,伸出沾满血渍的手:“荣王殿下,您要救救奴才,奕王殿下真是要奴才的命啊。”

周敞漠然俯视:“哼,这奴才打赌输了想不认账,就吓一吓他,他的命又不值钱,我是不要的,不过今天若是不拿出一千两银子来,是绝对不行的。”

“一千两银子?”荣王诧异,“你跟一个奴才打赌一千两银子?”

奕王的身体还想上去再多踹几脚。

周敞也懒得解释:“今日不拿银子,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刘德夏挣扎着要脱离开高远和瘦猴的桎梏,往荣王脚下爬,拼命哭求:“荣王殿下,您可要为奴才做主啊,是奕王殿下让奴才白跑了一趟慧兰苑,又要奴才输了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银子,奴才是万万拿不出的,就是要奴才的命一样嘛。”

荣王明显动了恻隐之心:“九弟,他好歹是在御前当差的人,若是被问起,少不得要被父皇训斥。更何况,如今重中之重,是这批玉肌膏,没地跟个奴才计较什么。”

即便荣王这样说,周敞也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荣王兄别管,愿赌服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即便是到了父皇跟前,我也是站在一个‘理’字上。”

「无论怎么样,一个人借故堕落总是不值得原谅的,越是没有人爱,越要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