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涅火闭着眼睛躲过井,推开家门,却没有听到许舟的回应。“许舟?”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
可是卧室的门是开着的,明明就是许舟回来了。
她慢慢朝着屋里走去,探出头。
“许舟?”
许舟面对着墙蹲在地上背对着涅火,身体一直在抖,他捂着脸,也不回应涅火的呼喊。
“你怎么了?冬阳?”涅火朝着许舟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许舟还是捂着脸,手里都是血地转过身。
“你怎么了?为什么手上都是血?你受伤了?”涅火轻轻扒开许舟的手,愣住了。
许舟的嘴巴被用针线缝上了,缝的很凌乱,整张脸都是血,针线穿过他的皮肤,留下可怖的痕迹,破碎可怜。
“谁干的?!”涅火捧住许舟的脸,小心翼翼地触碰针线的伤口,许舟痛的往回躲了一下。
原本在家里的许舟听到涅火这么一问,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部涌上心头,红了眼眶,但是没有掉下来一滴眼泪。
他扶住涅火的手,全身都在因为疼痛而颤抖,看着涅火的眼睛,嘴里全是铁味的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本刚刚还在山头活蹦乱跳的许舟,就这么一会就变成了这样,被人用针线缝住了嘴巴。
刚刚他还因为下雪了很开心,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现在不能用回血灵丹,要不然伤口长上,想把线取下来就难了。
涅火找来一把剪刀,轻轻把他嘴上的线沿着嘴巴的方向剪开,就算是轻微的撕扯都会痛不欲生。
血又流了下来,许舟只是握紧拳头,闭着眼睛强忍着痛。
线剪开后,要把线从嘴上取下来。
涅火停了好一会,才有些发抖的抬起手。
她下不去手。
涅火一咬牙,把线头剪短,线被拽了出来。
粗糙又肮脏的线穿过许舟的皮肉,他鼻头上全是冷汗,床单都被拽变形了。
就这样反复,让线一次次穿过许舟的血肉,缝针的痕迹还留在脸上。
血流的满身都是,涅火把一切都弄好以后,才发现自己手上原来沾了这么多血。
许舟咽下回血灵丹,等待着伤口愈合。
“他们不知道梅秦氏是谁,进度比咱们落后很多。”他的嗓子里都是血腥味,但是仍然把消息告诉了涅火。
“谁缝的?”涅火把剪刀放回桌子上,表情很冰冷,但是只是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在抖。
许舟低着头,缓缓开口。
“原本吃饭去了,然后吃到了...”
许舟顿顿,没有说出口。
“后来我吐了,马万程挑拨离间,村民帮着马万程说话,我就跟他们吵了起来,然后...”
然后就被村里的人按住缝上了嘴巴。
涅火低着头看自己手上的血。“我知道了,剩下的你不用操心了。”
许舟心里还在为那口肉而难受,止不住地恶心,没有再回话。
涅火没有跟他说纸条和黄符的事情。
————
“今天结婚的是,尼桑尔,配偶,侯琦。”
尼桑尔看起来就是那个印度女生。
老婆婆瞥了涅火一眼。“你配偶今天怎么没来?”
“他生病了,来不了。”涅火说道。“我什么时候结?”
“哼,明天是肖嫒结婚,后天是钱余艺,最后一天才是你。”老婆婆翻了个白眼。
涅火没有理会她。
老婆婆站起身走了出去,村里人也都散了,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只剩下了玩家。
“大家已经知道弃婴塔的事情了吧?”涅火突然开口。
周围人互相看看,警惕地没有说话。
“知道梅秦氏吗?”涅火继续往下说。
印度女生尼桑尔突然想起来那天涅火吓唬老婆婆的时候,老婆婆说了一个梅字。
“他们供奉的神像,名字叫做梅秦氏?”尼桑尔看向涅火。
“对,而且我们是祭品。”涅火反常地开始分享信息。“期限是在最后一个人结婚之前,我们需要找到梅秦氏想要的东西,如果最后一个人也结婚了,那我们就都会被献祭。”
“她想要什么东西?”朴金素有些反胃,还是想吐。
“你们不觉得,神像怀里少点什么吗?”
涅火抬起头,盯着正对面的那尊神像。
“她怀里少个孩子。”
众人也纷纷转头看向神像,阴风又吹了起来,白布差点就被吹开了。
“绣花鞋!”另外一个中国女生突然指着摆放神像的桌子下面。
“哪有绣花鞋?!疯了吧你,别老吓唬人!”马万程被吓得站起来,看到什么都没有以后又坐下擦了把汗。“你们女的就是麻烦。”
涅火知道这个女生说的不是假的。
“你是第几个结婚的?”涅火看向那个女生。
“我是倒数第二个...”女生坐下来,揉揉眼睛,那里确实没有绣花鞋了。
“今天是尼桑尔,明天是肖媛,后天是你,对吧?”涅火想了想她的名字。“钱余艺?”
女生点点头。
“最后一个结婚的人是我。”涅火又重新转过头盯着那尊神像。“只要趁我结婚之前找到她的孩子,我们就能完成献祭通关。”
“弃婴塔和地下的孩子那么多,我们怎么知道哪个孩子是她的?”
“她有过很多个孩子,但是只有一个儿子。”涅火盯着她第一次看到绣花鞋的地方,那里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暗红色。“那个儿子也是她最后的一个孩子,她要的可能大概率就是这个男婴。”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娶了维西利亚的男生怀疑地看向涅火。
涅火淡淡看了他一眼。“不信我可以去问村里人。”
男生不说话,但是眼神中还是满满的警戒,维西利亚的死就发生在他身边,他谁也不敢信了。
“万一你告诉我们的是错的,我们要是找到孩子就死了怎么办?”马万程冷笑道。“毕竟我可得罪过你,你可不能公报私仇啊。”
一句话就把信任瓦解得彻彻底底,大家都在互相猜忌。
“你除了信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涅火盯着马万程的眼睛,也不眨眼,深红色的瞳孔对上他的眼睛。
马万程被盯得心里发毛,转过头去不再看涅火。
大家心里也都明白,他们现在除了信这个涅火说的话,其实也没别的办法,因为证据已经先被涅火找到了,她想怎么胡编乱造都可以。
但是如果涅火也根本没有找到线索,那他们就不用信她的话去照做了。
“好,我们大家可以去找孩子,但是你也要跟我们一起走。”有玩家答应了。
“我又没说我要自己走。”涅火站起身,又往家里走。
她推开家门的时候,家里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