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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骁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那来禀报的卫兵的确说距离遥远,两人可能只是站得近些。

但他又如何忍得了?

没等他说什么,离桑又道:“侯爷,我是国医,在国医府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不知为什么,听她这样说,陆延骁心头一阵慌张。

“离桑,你别忘了,你是我侯府的当家主母,我陆延骁的夫人!”

“那敢问侯爷,自国医府开馆以来,我这家当得可有什么错漏?”

陆延骁霎时哑口无言。

离桑冷嗤一声,“梁姨娘失踪,侯爷不派人去寻,反而盯着我这个当家主母不放,侯爷对我当真是半点信任也无。”

陆延骁不屑的冷哼,“失踪就失踪,不过是个落了胎的姨娘,只当府里没了这个人便是,找她做什么?”

离桑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太阳穴针扎一样疼。

“她举目无亲,在这京中无处可去。”

陆延骁不明所以的看她,“怎么,夫人难不成还心疼那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离桑觉得跟蠢人说话是真费劲,忍了又忍,还是嘲讽了一句。“侯爷,你的军师一定很厉害。”

从前她觉得,后宅之事他一窍不通,蠢笨些也不奇怪,毕竟是个武将,没那么细腻的心思。

如今看来,涉及到朝廷党派之争,他更是一头雾水。

陆延骁被她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搞得有些懵,但既然是夸他的军师,自然也是夸他。

“那是自然,本侯的军师运筹帷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离桑:“……”

有些武将不打仗的时候,能不能也随身把军师带上。

不然跟他们讲话真的挺累的。

“我让人翻遍了侯府附近的街道,连带城外都找了,一整天也没有她的消息,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侯爷觉得,仅凭她自己,能有这样的本事吗。”

陆延骁一怔,脑子慢慢的也转过弯来。

“你的意思是,有人避开你的耳目,把她藏起来了?”

离桑点了点头,“她这个身份,又犯下这样的错事,在府中便是打杀了也不为过。”

“但若是流落到外面,被有心之人利用起来,恐怕会为侯府招来祸端。”

陆延骁嗤笑了一声,“妇人之见。”

“一个犯了错的姨娘,能掀起什么风浪?”

“谁会花费时间在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身上?”

离桑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陆延骁不以为意的打断。

“你啊,就是小题大做。”

“放心吧,即便真有什么祸事,也有本侯在前面挡着。”

离桑见状,便也不再多说。

他全然没将梁兮放在眼里,自然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只觉得上纲上线毫无必要。

只希望一切,能如他所言吧。

……

第二日一早,离桑便应昨日之言,带着阿七去了国医府找李兰亭。

三人在李兰亭的房中待了大半个上午,有青竹守在门口,说了什么自是无人知晓。

离桑给了阿七和李兰亭随时别庄调人的权力,让她二人全权去查当年宋家的冤案,以及赵峥贩卖官爵的案子。

三人上午的会议,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只等李兰亭带着阿七去实践了。

谈完之后,李兰亭与阿七马不停蹄的开始忙碌起来。

离桑则去了一趟医馆,打算去看看灵韵郡主。

迈入后院,离桑立刻感受到一阵阴冷的目光射向自己。

抬眸一看,秦显坐在石桌边上,一脸阴郁的盯着她。

离桑不为所动,连多的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径直推门进了灵韵郡主所在的房间。

里面的灵韵郡主以为是有人来送药了,怒骂到,“滚出去,让离桑来见我!”

离桑微微挑眉,“郡主找我?”

灵韵郡主一愣,满脸错愕看向她,紧接着转变为惊恐。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她挣扎着想后退,本来就疼的伤口更是痛得厉害,霎时脸色苍白起来。

外面的秦显听她呼救,快步闯了进来。

他冷声开口,“你要做什么?”

离桑有些好笑,没理他,而是看向灵韵郡主。

“郡主不是吵着要见我吗,如今我来了,你又怕了。”

真有意思,她也有被叶公好龙的一天。

灵韵郡主见自家哥哥来了,一时间有了几分胆气。

“你这个疯女人,赶紧想办法把我的腿伤治好!”

离桑看向她的腿,“我不是正在治吗。”

灵韵郡主怒斥道,“本郡主疼得要死,有你这么治的吗,你个没用的庸医!”

离桑淡淡点头,“看你这么有活力,想来没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过两日再来。”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我这国医是陛下封的,郡主质疑我没关系,倘若这话传到陛下耳朵里……”

灵韵郡主连忙抬手捂住嘴,连疼痛也顾不上了。

离桑淡淡扫了她那狼狈相一眼,转身迈步离去。

“等等,你先别走!”

“哥,让她想办法给我止痛!”

后方传来灵韵郡主的喊声,离桑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等等,你站住!”

很快,秦显便追了出来。

离桑回头,对上秦显那双阴鸷的三白眼。

“世子倒是真心疼爱郡主。”

秦显眯了眯眼,“说吧,怎么才能给她止疼?”

离桑神色淡淡,“止不了,忍着。”

多的是可以止疼的药,但她只开了纾解炎症的。

开什么玩笑,以为挨了一顿打就结束了?

昨日三棍,不过是个开始。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她开的药在,这样的疼痛至少还要持续半个月,才会慢慢减缓,进入恢复期。

可那又如何,他们不敢轻易换她的药,只能硬着头皮喝。

最要命的再更后头,恢复期以后的确不疼了,小半年以后愈合得差不多,可以下地开始训练时,才是真正的痛苦。

秦显眼中闪过明显的愠怒,“不能谈吗?”

离桑摇头,“不能。”

秦显道,“你要什么,只要能说出口,我端亲王府都能给你找来!”

离桑瞥了他一眼,“世子照顾好郡主,切记不要乱动,不要沾水。”

说罢,转身施施然离去。

秦显咬了咬后槽牙,死死盯着离桑远去,重重锤了一下树干。

该死,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油盐不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