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令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别说是杨华呆若木鸡,愣得不知今夕何夕了,就是连那些对立的股东们,都感到莫名其妙。
他们本以为威逼失败了,因为褚寒庭已经顺利解决了这次危机。
但解决完这事他自己却主动提出了辞职,让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不少人开始劝说褚寒庭,毕竟这位是真的有能力,褚氏没了谁都不能离了他,在褚寒庭接手褚氏以前,集团还没这么鼎盛!
是褚寒庭靠着本事让褚氏集团走到如今的高度。
把他赶下台了,顶上去的那个人能有他的本事吗?
他们自然不觉得这世上会有第二个褚寒庭。
所以就连那些与褚寒庭针锋相对的股东们,有几个都回心转意了。
他们是收了贿赂才与他作对,再加上看不惯褚寒庭他的高调,想挫挫年轻人锐气。
然而,当他真的要辞职时,他们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一丝恐惧。
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褚氏发展得好,他们的分红才多,褚氏谁掌舵不重要,但这份收益可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
起初,还有人怀疑褚寒庭在开玩笑,认为他最终会找借口搪塞过去。但杨华十分清楚boss的性格,知道他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因此,他拼尽全力去劝,但劝不住,boss一意孤行就是要辞职。
直到后来,杨华才明白其中的缘由,果然是与那天和苏家人的谈话有关系。
那天,褚寒庭会见他们,无非是觉得苏宁所做的事是苏家人逼迫他做的,他想看看苏家人究竟是打得什么算盘。
被请进办公室后,苏宁满脸得意,仿佛“小人得志”,而苏远山则一改往日的谦卑,目中无人,眼中流露出阴险的光芒。
褚寒庭自然察觉到了他们的态度与寻常十分不同,但他不在乎苏家人对自己的看法。
问题是今天他们姿态表现得如此高傲,显然别有目的。
“找我谈什么事?”褚寒庭冷冷地问道,没有让两人坐下,毕竟在他眼里,他们算不得客人。
倒是苏远山和苏宁,像回到主场般自顾自坐下,甚至给自己倒了茶,完全忽视褚寒庭的存在。
平日里,他们可不敢如此放肆,但如今手里有证据,行为便肆无忌惮起来。
褚寒庭虽然不在意他们的态度,但是并不意味着容忍他们在自己的地盘胡作非为。
沉声道:“不说事,就滚,我这里的保安动起手来可不知轻重。”
或许是褚寒庭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冰冷,尽管他们手中握有筹码,但在这股强大而冷酷的气场下,依然不自觉的感到一丝畏惧。
被一个小辈震慑到,苏远山也是觉得下面子,所以他想尽快将褚寒庭的气焰磨灭。
最终也算是间接如了褚寒庭的愿,开始道明来意。
“我要和褚总谈的,是有关苏牧的事”,苏远山不紧不慢的说着,神情中还带着挑衅。
褚寒庭皱眉,质问:“苏牧人呢?他在你们苏家?”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苏牧将他拉入了黑名单,似乎有意避开。
“当然了,他是我儿子,不在苏家,还能在哪里”,苏远山理所当然的回答。
“东西是你们让他偷的?”褚寒庭冷冷问道,气氛瞬间紧张。
“褚总,这真是误会,我绝对不会让苏牧去做这种违法的事情”,苏远山的神态突然变得无辜,显得很痛心,“你说这孩子也真是的,再怎么样,也不能干犯法的事啊!”
褚寒庭的脸色愈发阴沉,苏家人绝对知情,否则苏牧偷这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这是在跟他演什么戏?难不成觉得他演一下自己就会信吗?
只见苏远山一副很“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非常对不起褚寒庭,叹息道:“褚总,您放心,即便我们是苏牧的家人,也绝不会偏袒他,一定会大义灭亲。”
褚寒庭一时无法理解他们的用意,虽然他知道苏家人对苏牧并不好,但没想到他们如此狠心,设下圈套,竟想让苏牧入狱!
他愤怒得拍着桌子站起来:“你说什么?”
“褚总,别生气,我们也是为你着想,你看,苏牧做了这种事,让你褚氏集团面临危机,他自然要承担法律责任。”
“苏远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苏牧会这么做,完全是你们在教唆的。”
苏远山故作无辜,反驳道:“怎么会!褚总,我可从没要求苏牧做过,都是那孩子偶然听见苏家最近资金周转不过来,他一心想要为苏家做点什么,只可惜走错了道,误入歧途。”
此时,褚寒庭终于明白,今天这两人来是为了什么。他们打着“大义灭亲”的幌子,想将罪名全部推到苏牧身上。
他嗤笑一声,“你觉得自己能撇得清?”
苏远山笑得贼兮兮的,“可不是嘛,这事本就是苏牧一人所为,我这里都有证据的,跟我可半点关系没有。”
“你俩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的?”褚寒庭怒火中烧,不想听他们狡辩。
“当然不是了,我知道褚总大度,没有将这事报案,但我却不能忍受我的孩子犯下这种罪行,有错自然该受罚,褚总您说呢?”
“你什么意思?”褚寒庭嗓音低到极致,心中的不安扩大。
而苏远山语气上扬,仿佛在说一件开心的事。“我会将苏牧盗窃的罪证提交给警局,立案后自然有法律来判。”
褚寒庭由怒转惊,天底下真的有这种畜生般的父母吗?
他试图反威胁苏远山,“你作为主使者,若报案先进去的是你。”
然苏远山毫不慌张,“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事先毫不知情。褚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褚寒庭眸子一眯,眼底如乌云压境般黑沉。苏远山好算计啊!
他没有在苏家安插人,如果当时苏远山教唆苏牧的时候,苏牧自己没有录音的话,根本就没有证据。
任凭他就是再怎么怀疑,也拿不出证据来。
相反,苏牧作为作案者本人,却完全撇不开,盗窃机密的事实不容他否认。
“你要做什么!!!”褚寒庭声音带着袭人的寒意,仿佛能将人冻起来似的。
而苏远山还有空呷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我是来给褚总一个选择的。”
“呵”,褚寒庭气笑了,“给我选择,你有这个本事吗!”
“以前确实没有,但是现在嘛”,苏远山看了看旁边的苏宁,两人会心一笑,“不想苏牧坐牢的话,就请褚总主动辞去总裁的职位,否则,以后我就只能去铁窗里看苏牧了。”
“苏远山,你这算威胁,我也是可以控告你的”,褚寒庭终于明白他们今天的目的,但不可能坐以待毙,凭他们拿捏。
但苏远山丁点不惧,“没关系,无论你告我威胁还是告我主使,反正实际盗窃之人都是苏牧,一旦立案,他都与此脱不了关系。”
苏远山在赌,赌褚寒庭不舍得让苏牧坐牢。
他因此大胆威胁,因为只要苏牧盗窃的证据在他手中,那份褚氏的文件也在他掌握之中。无论他是否被指控为主使,苏牧都无法逃脱。
也就是说,如果褚寒庭告他,必然会牵连出苏牧。
而如果褚寒庭不答应条件,他就会将证据送往警局,苏牧依旧无法脱身。
所以想要苏牧安全,除非褚寒庭答应他的条件,他放弃控告苏牧才行。
苏远山毫不担心威胁无效,因为他和旁人早就看清褚寒庭对苏牧的深情,那种恨不能掏心掏肺的关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唯独苏牧这个傻孩子,浑然不觉他自己正在被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