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故意在一旁提起:“哥哥会不会去找他亲生父亲了?”
“不会”,苏父斩钉截铁,“我们都没告诉过他生父的位置,他怎么知道在哪里?”
苏宁虽然要认回来,毕竟是苏远山他的亲子,但苏牧这个儿子,他也没打算放弃的。
毕竟培养了这么多年,身上还有很多的利用价值,比苏宁有用多了。
所以,苏牧的生父是谁他没有告诉苏牧,而好在苏牧当初一时也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一直没有问过他们。
“再等两天,如果还没回来,我找人查查他行踪。”苏父估摸着觉得苏牧差不多也就硬气这两天了。
苏宁想说去杏花村找找,说不定人真在那里,但是他怕提多了那个农村父亲,苏远山会生气,苏宁选择闭嘴。
反正他最好苏牧不要回来,然后饿死在外头。
蓝山苑里,也就是安置房的小区,苏牧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给房间打扫了一番,可累坏他了。幸好房子是半装,一些基础装潢有,还通了水和电。
不过床什么的以及家电暂时没有,晚上苏牧简单地用他带来的行李对付了下,在地上铺了干净的毯子,就这么应付睡了。
但地板是硬的,他也睡得不大舒服,清晨就早醒了,干脆洗漱一番出了门。
打车至最大的家居市场,苏牧一早上就在这里订购了一些必备的家具,挑的都是实用又便宜的。
毕竟他手头的钱也不多,到时候还有他爸的手术费药物费什么的,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眼下也只能在其他地方节省一点。
万幸有了拆迁这事不仅让他们得了京城里的房子,还拿到十几万的赔偿款,要不然就连他爸的手术费都不知道从哪里出了。
现在他已经不是苏家小少爷了,之后就得想办法赚钱了。
父亲的手头存款肯定不多,而治疗费用几乎能花光所有的补偿款甚至还不够,所以接下去他得挑起赚钱的重担了。
那场比赛的奖次他势在必得,只有拿到那个奖,他才算踏上钢琴演奏家的第一步。
苏牧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边想着边从家居市场的后门出去。
“苏家小子?”
苏牧闻声抬头,正好与褚老爷子视线相对。
他立刻挂起一抹笑容,打招呼,“褚老好。”
“诶诶诶,好好。你怎么会在这里?买家具?搬家了吗?”
苏牧笑着回应,“嗯,离开苏家了,现在我和我生父在一起。”
苏牧也没瞒,他知道以褚家的势力不会查不出来他和苏宁的事。
褚老爷子倒是欣赏他的耿直,用长辈对小辈肯定时会做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择的。”
两人在长凳上坐下,褚老爷子继续刚才的话题。
“苏家当年在我的好友经营下还是实力鼎盛的,只可惜苏远山挑不起这个梁子,让苏家日益式微。我给苏家这一个亿的资助,其实也是主要看在我昔日战友的份上。”
“至于联姻,算是老头子的一点私心,希望能帮孙子找到合适的人。”
“所以如果你真的不愿,也不必顾忌苏家资金的事,更不必怕得罪褚家,老头子我还不是这么不明事理、强迫人的人。”
听到褚老爷子这么说,苏牧想起了前世的事。
人人都说褚老爷子雷霆手腕,是个霸道不好相与的人。
但他也就被褚老骂过唯一的一次。
那是在褚寒庭为了救他而残疾之后,他第一次被这个传说中的褚家的擎天柱骂得狗血淋头。
但中途,后来褚寒庭过来制止了。
在那以后,他便再也没见过褚老爷子了。
在被迫嫁给褚寒庭之后,他一直都是恨褚老爷子的。因为觉得都是这个人,逼得他与褚寒庭成婚,毁了他一生。
现在听到这样的一番话,苏牧觉得既然这一世褚老爷子没有强制的想法,那上一世的结婚,也许并不是他以为的是褚老爷子逼迫的。
现在想来,自己肯定是被苏家人误导了,或者说他们刻意骗了他。
苏家人告诉他的是:褚家利用权势威逼苏家,让自己与褚寒庭联姻。
那时候,他被这家人骗得团团转,分不清东南西北的。
他们说什么,就信了。
也许事实可能正好相反,不是褚家非要他嫁过去,而是苏家非要他去褚家!
这是为什么?
苏牧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他想确认一件事。
苏牧面向褚老,神情严肃,上下唇翕动了下,却没发出声音,似乎有种难言之隐的意味。
褚老笑着安抚:“说吧,没事,我不生气。”
苏牧挺直背,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得攥紧,连呼吸都放慢了。
深吸一口气,他问:“褚老,我问这个问题,可能会有点冒犯您。但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能否请您诚实地回答我。”
褚老以为苏家小子是想要拒绝联姻,拒绝褚寒庭,才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竟不想是问他问题。
看苏牧这认真的样子,褚老也知道这件事对他确实重要。
“好,只要能回答的,我一定诚实回答。回答不了的,我就不答,但绝不骗你。”
得了褚老的保证,苏牧道谢,“谢褚老,我想问的,其实就是如果我拒绝了这场联姻,您还会资助苏家一个亿吗?”
“原来你是想问这个”,褚老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进苏牧耳中,“苏牧,我说过,这场联姻是出于我的私心。但还是那句话,不管成与不成,这一个亿我都会给苏家,帮助苏家最后一次,算是全了我与过世的苏老爷子的情分。”
“但是这次过后,褚家就不会再无缘无故相助苏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