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东南边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沈未苍跟着同学跑出教室往那边张望。
“今天学校的新教学楼要动工了，”同桌凑过来和她说着，
“听说那位厉先生不但要在我们学校捐一栋教学楼，还要捐体育馆，帮我们把操场翻新呢。”
沈未苍捏了捏手心：“他怎么这么有钱啊。”
同桌女生的父母都是这所学校的老师，自然知道的比她多，听到她的话也没隐瞒：
“我爸妈说他是港城人，有钱得很，来京城谈项目投资的，他要办家电厂。”
“也不知道怎么想起来咱们学校参观，高兴了直接就答应捐教学楼和体育馆，还说要在学校设奖学金和助学金呢。”
沈未苍想起运动会上厉攻驭给自己颁奖时的样子，回忆起一张脸来。
当时他为自己戴上奖牌，嘴角挂着和气的笑容，但她就是觉得这人不是表现出来的这样柔和无害。
那时她还不知道厉攻驭的身价，有些莫名地和他对视了几秒。
那双眼睛分明是极为锐利的，看着她的时候就算在笑，也像是在朝她放电一样。
听了同桌的八卦，她惊叹地睁大眼睛：“这么有钱？”
听起来厉攻驭比裴家还厉害，裴家的身份毕竟摆在那，虽然不差钱，但也不会豪气到像厉攻驭这般一掷千金。
看到她这眼睛发光的模样，女生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说了出来，她小声地道：
“苍苍，我跟你说了你别跟别人说哦，我爸妈说这位厉先生背景不怎么干净呢。”
沈未苍也跟着她压低声音：“怎么不干净？”
“他外公家好像是澳城那边的，家里有赌场，乱得很，他爸爸是港城人，家里的生意也不干净，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帮派有关系。”
沈未苍似懂非懂：“帮派就是黑帮吗？和《上海滩》里演的一样？”
赌场她倒是知道，就是引诱人去赌博的嘛。
“那些帮派就是动不动打打杀杀的，”女生煞有介事地道，“我听我爸妈说他们那边到现在还能随便开枪打人呢。”
听女生这么一说，她对厉攻驭的印象顿时由好奇变得有点抗拒了，再有钱也不行，这也太吓人了。
上课铃响起，两人又很快回了教室。
这堂课是外语课，沈未苍报了名参加口语竞赛，过两天要先在学校里考试，通过了再参加市里的。
今天下午就要考试了，老师还特意叮嘱了她几句。
她对从前没怎么接触过的领域都充满了好奇，学什么都热情满满。
这两天和家里人对话都一直用英语，裴景彻和她打电话也要陪着她说英语，连红姐都跟着她学会了几句。
“我就知道苍苍你肯定能通过的，”放学后几个同学和沈未苍一起走出校门，“明天周末了，我们出去玩玩吧。”
沈未苍摇头：“我还得接着准备竞赛呢，等比赛完再玩吧。”
同桌女生提议道：“竞赛是在下个月吧，我记得是十号，第二天也是周末，正好还是你的生日呢，等竞赛结束后，咱们去歌舞厅玩，顺便给你过生日怎么样？”
歌舞厅？
沈未苍有点心动：“可是我本来打算在家里办派对和大家一起玩呢。”
“去你家里弄得乱糟糟的还得收拾，”一个男同学笑着看着她，“还是听洪畅的建议，咱们去歌舞厅玩吧。”
“对，到时候我们给你定一个生日蛋糕，咱们还能唱唱歌跳迪斯科，多热闹啊。”
她被说动了，点头答应下来。
******
竞赛地点在一所学校，是程琴冀开车送她过来的，还拿着相机一直在拍。
沈未苍虽然没拿到第一，但是她运气好，在最后的抽奖环节抽中了厉攻驭的特殊奖励，去港城游玩参观。
她真的没想到连口语竞赛都能有厉攻驭的影子，据说是他主动找到举办方赞助了。
有钱人真是奇怪，也不知道一个口语竞赛怎么吸引到他的。
“苍苍，比赛辛苦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程琴冀帮沈未苍收拾好了书包，递给她一杯水，把她的书包背在自己肩上，陪着她走出学校礼堂。
这阵子她对这个参加运动会得来的奖品没什么兴趣了，随便程琴冀拿去，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沈同学，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聊一下去港城参观旅游的事。”
程琴冀立刻警惕地转身看向他：“苍苍不稀罕去港城旅游，少来纠缠她。”
厉攻驭总算能有正当理由和沈未苍接触了，根本不把程琴冀看在眼里，只看着沈未苍：
“去不去也是沈同学的事，你没有资格替她做决定，这不尊重她。”
“苍苍，港城真没什么好的，你可别被他骗了，我跟你说过的，他不是好东西。”
程琴冀见沈未苍沉默了几秒，心里着急，生怕她真的答应跟厉攻驭去港城：
“你相信我，你要是想去玩，我找我大伯想办法，但是真的不能跟他去。”
厉攻驭照旧穿着一身西装，看起来彬彬有礼：
“程先生，虽然我们之前是有一些不愉快，可是你不能就这样当着我的面说污蔑造谣我吧。”
他今天还特意戴了一副平光眼镜，掩盖了一番自己眉眼的锋利和侵略感，让自己看起来更温和无害一些。
“苍苍，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他又看向沈未苍，“无论怎样选择都是你的自由，所以我也只是想和你聊一下。”
沈未苍对他还带着几分警戒之心，不过这里是京城，不是厉攻驭能一手遮天的地方，她也没有拒绝：
“那厉总和我们一起去吃饭，边吃边说吧。”
厉攻驭自己来接近她，她不占点便宜都对不起自己。
程琴冀不乐意：“苍苍，我安排的是咱们两个人的约会，加一个外人算怎么回事。”
沈未苍作势要把自己的书包扯回来：“那你把书包给我吧，我和厉总去吃饭。”
“哎别别别，”程琴冀手上用力抓着书包带，“苍苍，带着他就带着他吧。”
几人走出学校，厉攻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车：“我的车在那边，苍苍你要不要坐我的车？”
程琴冀跟看人贩子似的看着他：“谁要坐你的车，你的司机开车那么横冲直撞的，万一再出了什么车祸怎么办。”
沈未苍想起他说的，之前厉攻驭的司机和他的车撞了，对方下车就对他劈头盖脸一通骂，最后差点在大街上打起来，双双被公安带走了。
她顺着程琴冀道：“厉总，我还是坐琴冀的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