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沐景睁开眼睛,已经天色大亮,昨晚本就睡得晚,又折腾了半宿,看了眼怀里累极睡着的人,眼底闪过柔情。
还带有几分懊恼,在府里差点被算计,原本还想过完年再离开,看来得提前。
思及此,邹沐景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好径直来到邹老夫人院里,挥退下人,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邹老夫人捂着胸口,“这都是些什么事,既然你决意离开,母亲也不拦着你,打算去哪儿?”
只以为对方想搬出大宅子,住在外面,邹老夫人情绪还算稳定,前两天还想着找时间与儿媳提一句,不想就发生这种事。
邹沐景望着母亲,说出他的打算,“儿想带怡儿回七里镇,小舅子如今是广山县县令,我们住在那儿无人敢欺。”
尽管邹家很富裕,吃喝用度比从前好,但是娘子住得不开心,他同样如此,莫名其妙被下药,若是失了理智做出不妥之事,将如何自处?
离开势在必行,这回没有出事是幸运,可好运不会一直站在他这边,刚才过来的路上,听到下人们议论,四哥昨晚强要了四嫂族妹。
如此看来昨晚的那药,可能是给四哥下的,被自己误食。也有可能那女子昨晚的目标是他,被四哥误会,于是将错就错。
总之那女子出现在那儿,肯定有猫腻,目的不单纯,只不知府上谁给她便利,将丫鬟小厮支开。
但这些与即将离开的他无关,不过临走之前,会将此事告知大哥,相信以他的手腕,定能查出幕后之人。
“能不能留在平阳府?”邹老夫人出声挽留,不想儿子离开。
母亲的声音将邹沐景飘远的思绪拉回,看着年迈的她,邹沐景心情是复杂的,小时候以为自己是孤儿,无父无母,从未体会过被母亲疼爱的滋味。
如今他早已不需要这些,却多出许多家人,知晓自己并非孤儿,然从未相处过,又记忆全无的他,根本体会不到他们思念亲人的情感。
做不到同等回应他们情感,心里带着几分愧疚,保证道:“母亲,孩儿每年抽时间回来看你,平时信件来往。”
他怕继续待下去,下次中的非合欢散,而是要人命的药。
尽管人生不算精彩,可他还不想早死,丢下娘子一人。
邹老夫人见他态度坚决,只得点头同意,“好吧。”
不同意又能怎样,她已经老了,有生之年找到孩子,心结已解,再说还能见面,不似从前般了无音讯。
邹沐景离开后,便着手安排回七里镇的事,又将事情猜测告知邹沐阳。
宋倩如醒来,感觉身上酸疼不已,瞥了眼大亮的天色,有些不好意思,她竟然起晚了。
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呆,这才慢慢起身,脚踩在地上酸软无力,整个人往后倒去。
邹沐景推开屋门,瞧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嘴里喊着,“娘子,小心。”
“唔~”
摔倒在床榻之上的宋倩如,轻哼出声。
好在人是往床榻上倒去,邹沐景将人扶起来上下打量,确认她无事后,慌乱的心方才安定下来。
宋倩如起身,揉了揉酸软的腰,轻声询问:“没事,夫君昨晚不对劲,发生了何事?”
刚才躺在床上,把昨晚的事仔细回想了遍,发现其中端倪,尽管他动作非常克制,还是能看出来。
邹沐景解释道:“昨晚为夫被人下药,可有伤着你?”
宋倩如震惊不已,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摇了摇头,“这...夫君昨晚不是和大哥他们喝酒,为何?”
“不清楚,娘子先用膳,待会收拾行李,咱们明天回七里镇。”
“父亲母亲能同意?”
“母亲已经点头,父亲听母亲的。”
宋倩如这会腰也不酸了,喜滋滋道:“好,待会让青枝青叶过来收拾,很快就好。”
“嗯。”
次日,镖局来了两辆马车,府中丫鬟小厮帮忙一起搬行李,不多的行李很快装好。
邹家几兄弟前来相送,脸上满是不舍,雷氏等人则笑逐颜开,拉着宋倩如的手,各种不舍。
宋倩如若不曾听过那番话,或许就信了,如今只能感叹,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就是能装,是她永远比不上的。
告别亲人,邹沐景带着邹府配备的小厮,还有宋倩如和两个丫鬟,坐着马车离开平阳府,前往广山县。
两人商量好先去看宋清淮,再回七里镇。
广山县,县衙大堂侧厅。
唐秉朝提着礼物前来拜访,对方乃广山县纳税大户,宋清淮自是要给几分薄面,没让其等太久。
宋清淮落座后,也不客套,直接问明来意,“不知唐老爷亲自前来,有何要事?”
唐秉朝恭敬行礼,在对方示意下坐下回话,“唐某见过县令大人,今日冒昧前来,有一事相求?”
宋清淮端起茶盏吹了吹,“何事?”
“在下想与县令夫人合作,不知县令能否帮忙牵个线?”唐秉朝说完,眼角余光紧紧注意着宋清淮。
说实话,找上宋清淮乃无奈之举,派人约见宋夫人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县令夫人不怎么出门,想制造偶遇都不行,只能找上县令大人。
宋清淮闻言,挑了挑眉,很快想通其中关键,同意传达,“本官知晓,唐老爷请回,至于你说的合作,本官会告知夫人。”
唐秉朝非常识趣,立刻起身告辞,“那好,唐某就不打扰大人,静候佳音。”
望着唐秉朝离去,宋清淮回到大堂继续忙碌。
午间用膳,宋清淮提起此事。
苏白英思忖片刻,“夫君,暂时只有十台织布机,勉强够供应布庄,只不知唐老爷是何打算,还是不见了吧。”
苏白英看来,如今织布机有限,不管唐老爷提出何种合作,她都够不上资格。
还是别费劲,脚踏实地的发展,比较安稳。
对于扩大产业什么的,刚接触行商的苏白英,还没有这个想法。
宋清淮却持不同意见,“娘子还是听听他的说辞,唐秉朝经商多年,其简单的一句话,便让人受用无穷。”
唐家每年都要从府城进货,距离远不说,其中花费可不少,因此布匹价格一直居高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