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苏白英吩咐茶儿去煎药,苏白果将人安顿在椅子上,眼眶红红的问:“三姐,咱们就这样放过邵家吗?”
苏白英叹了口气,“不放过又能怎样?咱们无权无势,今天能顺利带走妹夫,还是借知府大人的势,这个亏只能吃下。”
这种事屡见不鲜,能娶上家财万贯的美娇娘,大多人都不会拒绝,也不知妹夫心里怎么想的,会不会怪她们自作主张。
用眼角余光观察他的反应,知人知面不知心,财帛动人心,谁也说不好。若他有意,就得提醒五妹早做打算。
得出的结果,令她很满意,果然没有丢掉读书人的傲骨。
茶儿端着饭菜过来,“夫人,吴老爷、吴夫人,用膳了。”
苏白英这才察觉,竟过了饭点,招呼道:“果娘,先用膳,待会让张成送你们回去,收拾一下,咱们一起去京城。”
苏白果看了眼吴云越,见他点头,这才应下,“好,听三姐的。”
能和三姐一起上京,她还挺开心的。
吴云越手脚无力,苏白果喂他吃完饭,药也煎好了。
喝完药两人便告辞离开,苏白英也没拦着,让张成将人送回去。
宋清淮到家时,已是申时末,苏白英正在整理行李,马上要离开临江府。
“娘子,妹夫他们呢?”宋清淮看一圈,没见到吴云越他们,问了一句。
苏白英停下动作,给他倒了杯水,担忧道:“我让他们回去收拾行李,等离开的日子定下来,一起上京,就怕邵家人在背后使阴招。”
宋清淮接茶盏,“应该不会,他没那个胆子,之前敢动手,应是看准了五妹不敢报官。”
他守在府衙外,瞧见对方神色匆匆进入衙门,方才回来,想来知府大人应当会满意。
毕竟这事没有明确的律法,妹夫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宋清淮喝完杯中水,“为夫明天去问一下赵兄和吕兄,看他俩可要同咱们一起上京,尽量早点出发。”
“好,给父亲母亲的信写好没?”
“没,咱们要去京城了,给岳父岳母也说一声,还有府城的铺子,也得安排好。”
苏白英继续手里的事,“嗯,不急,一件事一件事来。”
东西看着不多,收拾起来却是大包小包的,行李还得在精简一番。
苏白英拿着一件大氅,想起从书上看到的,有些不确定,“夫君,书上说京城气温比这边冷,不知是真是假?”
宋清淮肯定的点头,“是真的,得多带点厚实的衣裳,抵达那边恰好孟冬时节,想来会很冷,具体有多冷,就不得而知。”
“好,那就多带几件厚衣裳,免得届时手忙脚乱,来不及准备。”
夫妻俩有商有量,忘却先前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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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偏厅,邵方海忐忑不安的坐在那里,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知府大人还没喧他前去。
手忍不住摸向怀中的银票,一万两会不会少了点儿?要是大人不满意,出手整治他怎么办?
唉!早知道就多拿一点。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原本板上钉钉的事,却出了差错。
早知如此,就该将那乡下妇人一并抓起来,待生米煮成熟饭,举人老爷就是他女婿,哪还有这些破事。
年纪大了,做事情没了年轻时的谨慎,然,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就在他悔恨交加时,小吏前来传话,“邵财主,大人有请。”
邵方海回过神来,舔着脸问:“好的,谢谢小兄弟,敢问大人心情如何?”
小吏面无表情,扔下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大人的心思,岂是他能猜透的,当然就算猜出来,也不会告诉旁人,除非不想干了。
邵方海被刺了一句,也不敢生气,别看对方只是无权无势的小吏,那也是知府大人身边的红人,不是他能置喙的。
杨政没想到,宋举人如此上道,只不过卖对方个好,却还给了自己一个大惊喜。
要知道,上任知府不做人事,年年打着修善河道名头,大肆敛财,河道一点都不牢固,他这才想着秋收过后,组织百姓修缮。
国库不富裕,也不会拨银钱下来,便想鼓动城中富户掏银子,这帮人精,个个缩着脑袋不冒头,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头。
不管多少都是好事,有一就有二,今个儿这事,给他提了个醒,得好好琢磨一下。
邵方海作揖行礼,“草民拜见知府大人。”
杨政抬了抬手,“坐,不知邵财主见本官有何要事?”
邵方海陪着小心,“大人,是这样的,听说您要修建河堤,草民家中旁的没有,还是能凑出一些余银,为民造福的好事,邵家能有机出一分力,可谓是祖上积德,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话罢,起身从怀里拿出一叠银钱,举至头顶,诚恳道:“请大人收下。”
杨政看着厚厚一叠银钱,少说也有万两,说实话有点激动,他来临江府半年,府衙账上还没这么多银钱呢,朝小吏使了个眼色,小吏立即上前取走他手上的银票。
手中一空,邵方海松了一口气,只要收下银钱,之前的事,便会一笔勾销,反正也没实质性的伤害。
邵方海深施一礼,“谢大人成全。”
银钱到手,杨政脸上多了丝笑意,客气道:“邵财主深明大义,本官替临江的父老乡亲谢谢你。”
邵方海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应该的应该的。”
既然对方拿出诚意,杨政自然要递台阶,小眼睛一眯,“邵财主为百姓做出如此大的做贡献,可有何要求?”
邵方海这才舔着脸,说出此行的目的,“大人是这样的,小女玩劣,不小心误绑了新进举人,想与之成亲,此事草民已经骂过她了,举人老爷已安然无漾的离开,草民斗胆向大人求个恩典,愿谅小女的无心之过。”
杨政哈哈一笑,“邵姑娘年纪尚小,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在所难免,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咱们也不要太苛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