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宋员外那般雅致的男子,夫人却......可真是一言难尽。”见过苏白英如今装扮的人,摇头叹息道。
“丑是丑了点,不过宋员外的命格奇特,前头那两个倒是好看,可惜不长命,这个却安然无恙,许是命该如此吧!”有那性情敦厚之人,帮忙找补道。
小镖头见几人交头接耳的,斥责出声,“你们几个聚在一起做甚,好好巡视,出了纰漏总镖头怪罪下来,有你们好受的。”
“知道啦。”几人一哄而散。
宋员外乡下夫人容貌平平无奇,这事不一会就在车队中传开,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苏白英偶尔听到一两句闲言碎语,与宋清淮相视一笑,出门在外要得就是这种效果。
午时停下歇息,苏白英大大方方的走下骡车,茶儿立刻拿着两张小板凳过来,夫妻俩坐在树荫下,拿着厨娘准备的五香味肉干和饼子不顾形象的啃了起来。
镖师们只需保证众人安全,至于吃食他们并不管,不过镖队有带煮饭的厨娘。宋清淮知道后,让张成拿些铜板过去,讨了些热汤过来,毕竟干巴巴的饼子,实在是难以下咽。
“夫君,明天咱们自己开伙煮些稀粥吧,加些肉干味道应当不错。”苏白英咬着硬邦邦的肉干和饼子,提议道。
“好,娘子安排下去便是。”宋清淮没有意见,这回带了下人,这些事情由她们来做便可。
茶儿和郑燕子蹲在后面,看着自家夫人变得如此模样,满脸惊奇,却谁也没说出来。
苏白英艰难地咽下嘴里干巴巴的饼子,又喝了口热汤,感觉胃里暖暖的,转头看向后边的茶儿和郑燕子,吩咐道:“郑娘子,往后煮饭的活计,便由你来负责,茶儿从中协助。”
郑燕子抬眸飞快的瞄了眼苏白英,见她不像开玩笑,红着脸轻声道:“夫人不嫌奴婢的手艺一般就好。”
她只是普通农家女,之前在家里煮饭简直至极,煮熟了便可,自从进了宋府厨房,她才知道吃食原来有那么多讲究,她只学了点皮毛。
手艺一般,如今夫人让她煮饭,虽然有点胆怯,却应了下来。
“无妨,多练手即可。”苏白英对吃食倒不怎么挑嘴,她自己的手艺也没好到哪里去。
“嗯,奴婢一定用心练习。”郑燕子郑重其事的点头。
张成在一旁满脸傻笑,夫人这回出门,能带上燕子,他别提有多高兴了,如今还给她安排了如此体面的差事,这是看得起他张成。
也是主子看得起他,给他如此殊荣,往后一定好好办差,不辜负主子的信任。
吃饱喝足后,众人歇了一会,镖头便大声吆喝道:“整顿好,出发了。”
大伙立刻收拾好东西,上了各自骡车或马车。
宋清淮扶着苏白英上了骡车,没注意到身后传来异样的眼光,不过他也不在意就是了,自家娘子的容貌,可不是他们这帮糙汉子,可是得见的。
茶儿和郑燕子坐上马车后,郑燕子看着茶儿年轻稚嫩的脸,却不敢小瞧了去,客气道:“茶儿姑娘,往后还需你多多关照。”
别看茶儿年纪小,可她是夫人身边的老人,听说前后有好几名丫鬟伺候过夫人,只有她留下来。
可见其能力和手段,郑燕子可不想得罪了她,不然就是夫君也保不了自己。
“郑娘子客气了,咱们都是下人,只要把主子们伺候好即可。”茶儿笑着回道,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寻不到一丝错处,也让郑燕子闭上了嘴,不再提及此事。
茶儿若知晓郑燕子如何想她的话,一定会告诉她,照顾夫人无需太多心眼,只需认真做事便可。
之前伺候夫人的丫鬟,可不是她使计赶走的。
随后两人便不再说话,毕竟茶儿不是个话多之人。
晚上一百多人的队伍,寻了间大客栈住了进去,货物和骡车、马车停在客栈后院,镖头派人轮班守夜。
苏白英一行人要了两间房,苏白英和宋清淮一间,茶儿和郑燕子一间,至于张成,则在留在马车里守夜,虽然车内都是些常用品,可也值不少银钱。
“娘子,你先洗漱吧。”晚膳过后,客栈伙计给每间客房送上热水,宋清淮见苏白英一脸倦容,便让她先洗。
苏白英也不推辞,坐了一天的骡车,此刻只想躺下休息,闻言拿着换洗衣裳,俏皮道:“好,劳烦夫君再等一会啦!”
“嗯,去吧。”宋清淮望向她的眼里,满是宠溺。
他也没想到,已到而立之年的自己,还能遇到令他心动的女子,且还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小娘子,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吧。
洗漱好,夫妻俩歇下不提。
七里镇宋府,兰香院正屋。
尤氏坐在椅子上,拿着帕子擦着湿发,贴身伺候的丫鬟上前,接过她手中帕子,动作轻柔得给她擦拭着。
“平平安安今天下午哭个不停,哄了许久才停。”尤氏与宋士诚闲话家常道,说完还捶了捶自己的臂膀,年纪大了,累得够呛。
尤氏只是感叹一句,谁想宋士诚却酸溜溜道:“这是想淮儿俩口子了吧,淮儿和儿媳妇这几天每到下半晌,就陪着俩个臭小子玩闹。”
他每天都去看那两臭小子,有时晚去一会,也不见两人找他,太偏心了。
“咋,你吃醋了?”尤氏好笑得看着他。
一大把年纪了,还和自个儿子争宠,对象还是什么也不懂的奶娃娃,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是那种人吗?”宋士诚把头撇到一边,嘴硬道。
诗画听着老夫人和老太爷的对话,强忍着笑意,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谁能想到,平日里严肃正经的老太爷,私底下竟如此,嗯,可爱呢。
不行,她快忍不住了。
“你就嘴硬吧,也不知淮儿他们到哪儿了,晚膳吃过了没?”尤氏瞥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