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听完张嬷嬷的禀告,觉得六十六对还差那么点意思,于是吩咐道:“嬷嬷,喜字再剪一些,凑齐九十九对,寓意长长久久。”
“是,老夫人说得有理,老奴等会就去安排。”张婆子笑着应下。
确认嬷嬷记下后,尤氏心安不少,不是她迷信,有时候吉利一些的数字,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好运。
她希望小俩口能长久走下去,哪怕没有孩子,等她与夫君百年后,儿子身边有人陪着,不至于孤单寂寞。
思绪不受控制的飞散,尤氏抬手拍了拍脑门儿,大喜的日子,她这是想什么呢,怪不吉利的。
暗自‘呸’了好几声,这才重新安排其它事务。
“杏儿,去把厨房管事叫过来。”
“是,老夫人稍等。”杏儿应下后,当即朝厨房而去。
尤氏把所有事情都过了一遍,确保后天宴席能够顺利进行,这才放下心来。
瞧了眼阴沉的天色,“嬷嬷,派个小厮去杂货铺说一声,送些油纸布过来,以防万一。”
得做两手准备才好,天气如此反常,可别行至半路下雨,新娘淋雨可不太好。
“是,还是老夫人想得周到。”张嬷嬷应下后,还不忘恭维一句。
“好了,去安排吧。”尤氏摇头失笑,摆手示意她离开,嬷嬷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给她戴高帽。
不过谁让她喜欢听好话呢。
不多时厨房管事跟在杏儿身后进来,尤氏事无巨细的交待道,把一切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方才感觉到疲惫,起身回屋歇息。
走在焕然一新的府邸,尤氏心中感慨万千,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今她身子骨越来越差,经不起再次打击。
夫君与淮儿也一样。
宋清淮的院子,从里到外都整修了一遍,柱子上刻着的花开富贵栩栩如生,微风吹过,鼻间好似闻到阵阵花香,由此可见尤氏的用心。
院中铺满青石板砖,别的院子可没有这些。
小厮正往里面搬家具,卧室内摆放着精美的雕花拔步床,古朴又典雅的屏风,还有凉榻、桌柜、衣柜椅子等家具。
而这些家具全部用上好的樟木制做而成,具有很好的防虫作用,用上十来年根本不成问题。
小竹站在院子外面,看着进进出出的小厮,还有正往里搬的东西,内心嫉妒不已。
最近几个月她一直在找机会接近老爷,奈何有贼心,没贼胆,几次三番犹豫不决,竟白白错过良机。
眼看距离成亲之日越来越近,她的心像被小猫狠狠挠过一般,痒痒的。
“你这丫头不在老爷身边伺候,站在这里做什么?”张嬷嬷经过此处,见小竹愣愣的杵在廊外,走近几步斥责道。
如今府中正是缺人手,这丫头还有闲心站在此处发呆。
“见过张嬷嬷,婢子奉老爷之令,过来看一下情况如何。”小竹怕被骂,随口编了个借口。
张嬷嬷在府里地位可不低,仅次于几位主子,她一个小丫头可得罪不起。
张婆子闻言,不好再说什么,主子的命令在离谱,做为下人也得无条件听从,“既如此,那你就在这儿仔细看着,可别出了差错才好。”
说完不待她回话,立即扭身离开,略显丰腴的身子走得飞快,完全不受半点影响。
小竹瞧着她远去的背影,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有些退却的心,再看到张嬷嬷后,立马坚定不移。
她可不想过苦日子,有机会更上一层楼,无论如何她都舍不得放弃。
否则就像张嬷嬷这般,虽说在府里地位很高,却永远低人一等,而她则不同,只要爬上老爷的床,一切皆有可能。
届时以她的聪明才智,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挤掉农家女,坐上正妻之位。思及此,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径直离开。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夜晚,雨天的夜格外暗沉,天空一颗星星也没有。
净房内,水汽氤氲,宋清淮坐在木桶里闭目养神,白皙的皮肤被热气熏得发红。最近忙着成亲事宜,身体有些疲乏,睡前泡个热水澡,会舒服许多。
守在门外的张成,突然间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瞧了眼净房,刚想开口说一声,腹中传来阵阵绞痛,来不及交待,便朝最近的恭房跑去。
生怕晚一步,就发生不可描述之事。
“吱呀...”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闭目养神的宋清淮听见声音。
眉头一皱,不明白张成在他洗澡时进来做何,冷声喝道:“张成出去。”
他可没有在外人面前暴露的习惯。
小竹推开净房门,隔着屏风,隐约可见里面之人的轮廓。
听见宋清淮说的话,更是理都不理。
只要过了今晚,她就有可能过上人人羡慕的日子,再也不用做倒伺候人的活。
心脏‘砰砰砰’的跳得飞快,好似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完全不受控制。
深呼一口气,她快步上前,能不能飞上枝头就看今晚。
宋清淮见来人并未离开,有些不悦,睁开眼睛,刚想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脖颈处被一手柔软的手臂环上,鼻尖瞬间被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包围,立马屏住呼吸,拿下环在脖子上的手。
隐忍着怒气,沉声喝道:“退下。”
他现在全身上下无任何遮挡物,不好直接起身,否则早就起身离开。
却没想到,来人竟然胆大包天至此,“老爷,奴婢心悦你,今晚让奴婢伺候你可好?”小竹不管不顾的把心里话说出来,反正已经走出这一步,她不相信有人会放过到嘴边的肉。
若是不能在老爷成亲前,就把身子交给他,等他成亲后再行动,终是失了先机,也不能在他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再说一遍,出去。”宋清淮神情格外冷漠,仿佛眼前之人只是一件死物,兴不起半分波澜。
同时在心里给张成记了一笔,等会在收拾他,连个门都看不好。
“老爷,奴...奴婢...”小竹被他冷厉的眼神吓住,结连话都说不利索。
身子更是抖的厉害,她没想到老爷竟然如此冷漠,她都如此主动了。
她可是听说了,那乡下村姑,长得黑不溜秋的,根本不与自己相提并论,且自认姿色不错,老爷竟对她无动于衷。
难道老爷就喜欢那一口?
不管了,事已至此她已无路可退,反正老爷此刻行动不便。
于是她扯开外裳,朝他扑了过去,她可是听府里婆子说过,男子根本管不住下半身,只要自己豁的出去,还怕成不了事吗。
只是还不等她扑到人,就被一股大力掀飞,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
同时传出“砰……”的一声。
东西倒地的声音在不算宽敞的净房内响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小竹趴在冷硬地上,满脸不可置信的抬头,对上老爷面如寒冰的神色,一阵恍惚,事情为何与婆子们说得不一样?
“老爷,发生了何事?”
张成刚从恭房回来,听见屋里的动静,下意识的问了声。
“张成,给我滚进来。”宋清淮带着怒意的声音,透过紧闭的门扉传出来,把张成吓了一跳。
顾不得腿肚子的麻木感,朝净房里冲了进去,跟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深切体会老爷的冲天怒气。
也不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何事?引得老爷发这么大火。
张成还不知道,他家老爷正承受美色的诱惑呢。
“老爷...”摔倒在地的小竹,听到张成的声音后,脸色瞬间煞白。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