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秋日的阳光变得柔和,仿佛羞涩的少女,悄悄躲进了轻纱般的云朵里。
金黄的枫树下铺满了火焰般绚烂的枫叶,夏语柔左手抚摸着尚未显怀的小腹,右手则挽着江婉,和白煞并肩而行,每一步都踏出了沙沙声,宛如自然界的低语。
另一边的枫树下,落叶轻旋,缓缓降落在石桌上。任晨曦手持白子,神情淡然,认真思考着每一个子需要下的位置。
李慕白则执黑子,手指修长,动作优雅,每一次落子都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如同那乐章中的音符,和谐而富有韵律。
秋风拂过,带动枫叶轻舞,却似乎无法打扰到北陵王和文状元专注的对弈,仿佛在这一刻只剩棋盘上黑白交错的世界。
不远处的小溪边,林渊静坐如松,手持钓竿,眼神专注地盯着水面的浮标,仿佛与世隔绝,偶尔往婉儿的方向看一眼。
而黑煞则完全是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他早已按捺不住钓鱼的枯燥,猛然抽出腰间的死亡镰刀,在柔和的阳光下闪烁着阴森的黑芒,仿佛能够斩断一切阻碍。
只见黑煞身形一跃,竟稳稳站在水面上,双脚任由溪水潺潺流过而不湿衣襟。
他疯狂地挥舞着死亡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动起大片水花,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惊涛骇浪,四溅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与周围宁静的秋景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一幅动与静交织的奇异画卷。
更大的一棵枫树下,阳光透过稀疏的枫叶洒在地上,那里铺着张软软的毛毯。
孙二娘满脸笑意地抱着刚睡醒不久的小郡主,她一觉醒来不哭不闹倒很开心。
柳小雪手里拿着一个色彩鲜艳的小布偶轻轻摇晃着,逗弄着可爱的小郡主:“小乖乖,叫雪姨,雪姨给你糖吃。”
涵涵大眼睛像盛满了星辰,奶声奶气地喊着“雪姨”,声音软糯得能融化人心。
听到小郡主叫自己雪姨,小雪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手里的小布偶也忘了摇晃,心里甜滋滋的。
孙二娘假装吃醋地嘟起嘴:“涵涵小宝贝,别光顾着叫雪姨,还要叫我呢。”
涵涵像是听懂了干娘的话,转过头来,小胖手伸向孙二娘,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孙娘亲”,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孙二娘顿时心花怒放,在小家伙的脸上亲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夏语柔轻挽着江婉的胳膊,目光转向不远处溪面上疯狂挥舞镰刀的黑煞,眼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转头看向白煞,调侃道:“白姐,好男人千千万,你可不能被黑煞这棵不解风情的木头给绊住了。”
江婉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目光深邃:“你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他愣是一点都没察觉到你的心意,真是块木头。”
白煞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溪面上那道矫健的身影,越来越疯批的黑煞动作非常的狠利,却倒是激起了她心中的层层涟漪。
她轻叹一声,无奈的说道:“我就是喜欢老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了。奈何他只把我当作并肩作战的搭档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黑煞动作猛然一顿,鼻尖痒痒的,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随即又皱了皱眉,嘀咕道:“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背后咒本大爷?真是太可恶了。”
言罢,他扫视四周,目光凌厉如刀。
林渊静坐在溪边手持钓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黑煞兄,也不能一概而论,或许此刻正有一个人在心中念叨你呢。”
黑煞哈哈一笑,眉宇间满是自信:“本大爷的魅力,自然是无人能敌。”
言毕,他再次踏足水面,死亡镰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黑芒,仿佛要将这宁静的秋日撕裂。浪花随着他的动作翻涌,宛如瀑布般轰然炸裂,水珠飞溅,与周围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画面既狂野又奇异。
三人并肩在枫树下缓缓漫步,金黄的枫叶随风轻舞,落在她们的肩头与发梢。
夏语柔望着溪面上黑煞那狂野不羁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手轻轻捂着额头,苦笑道:“你就喜欢这么个玩意儿?”
白煞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黑煞身上:“老黑真的很好,只是你们不懂他。”
江婉轻哼一声:“语柔家乡有句老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不会是恋爱脑吧?”
白煞沉稳的容颜展现出一丝坚定:“老黑的好,只有我知道。就算是所有人都反对,我这辈子就是认定他了。”
夏语柔轻叹一声:“看来白姐是真的陷进去了,连我们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江婉微微皱眉:“就算你找不到我家渊哥那么好的男人,也不能是这么个祸害吧?你看他,哪里有一点稳重的样子?”
白煞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不远处溪面上疯狂挥舞镰刀的黑煞身上,眼神中充满痴迷:“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的狂野不羁,喜欢他的自信张扬。就算他是个祸害,我也愿意陪着他一起疯,一起闹。”
黑煞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豪迈地大笑,自言自语道:“果然有人爱我爱得疯狂,这喷嚏打得都如此的有节奏感!”
林渊在一旁静静垂钓,嘴角挂着淡然的笑意,提醒道:“黑煞兄,别太疯了,差不多行了,小心鱼都被你给吓跑了。”
黑煞却不以为意,死亡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黑色轨迹,竟胡诌起诗来:“镰刀起,水花溅,秋风瑟瑟舞翩跹。黑煞豪情冲云天,谁言此间无神仙?”
他的声音沙哑中充满力量,回荡在这枫林小溪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景致。
涵涵在孙娘亲温暖的怀抱里,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紧盯着溪边。
黑煞每一次挥动镰刀,激起层层水花,都引得涵涵小手在空中兴奋地挥舞,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黑叔”,那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纯真的喜悦,一直喊个不停。
柳小雪跪坐在毛毯上,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小布偶,边笑着对涵涵说:“黑哥又在发什么神经啦,是不是很有趣呀?”
涵涵似乎听懂了,笑得更加灿烂,小手更加用力地伸向黑煞的方向,嘴里咕哝着一串串听不懂的婴语,仿佛在与黑煞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流。孙二娘看着涵涵这副模样,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咱们涵涵小宝贝还真挺喜欢黑煞这疯样呢。”
柳小雪抿嘴轻笑,目光温柔地投向溪边那道身影,对孙二娘说道:“他就这样,性格木讷憨直,可一旦动起手来,简直像变了个人,疯狂得让人害怕。还老爱做些酸溜溜的狗粮诗,让人哭笑不得。”
“还真是个活宝,看他这样,我倒觉得挺有男人味的,虽然有时候粗鲁了点,但那份直率,还真不是谁都能有的。”
小涵涵在孙娘亲怀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听不懂的话语,小手胡乱挥舞,仿佛也在为溪边的黑叔加油鼓劲。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场由黑煞带来的“表演”之中。
夏语柔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对腹中的孩子柔声道:“你要是男孩可别像你黑叔那么疯,不然将来可怎么娶媳妇儿哟。”
江婉顺着语柔的话说道:“若小宝贝将来的娘子能像白姐一样,是个死心塌地的恋爱脑,倒也还行,至少情深意重。”
白煞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漫步的节奏,目光始终不离黑煞的身影:“王妃,江姑娘,你们就别打趣我啦。老黑有他的优点,只是你们不懂。”
黑煞全然不顾,边挥舞着死亡镰刀,边胡乱吟诗,那份狂放简直要冲破天际。
只见他猛然一挥,死亡镰刀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地击打在水面,宛如一颗陨石坠落,激起的水花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四射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鱼儿们惊慌失措,纷纷跃出水面,有的在空中翻滚,有的则直接被打在了林渊身旁,溅起一片片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衫。
林渊淡然一笑,挥手拂去身上的水珠,目光依旧专注在手中的钓竿上,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偶尔看向自己的婉儿。
黑煞在溪面上的疯狂举动愈演愈烈,四溅的水浪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不经意间溅到了对弈的任晨曦和李慕白身上。
棋盘之上,黑白子交织,战局胶着。
李慕白的黑子被任晨曦的白子步步紧逼,陷入绝境,轻声赞道:“王爷这手棋,妙极!环环相扣,令人防不胜防。”
他眼神一凝,决定放手一搏,使出了狮子搏兔般的凌厉棋招,意图逆转局势。
任晨曦面容冷峻,手持白子,眉头微蹙,陷入沉思。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斑驳地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更添几分专注。
片刻后,任晨曦眼神一亮,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落下了一枚妙子,瞬间化解了李慕白的反扑攻势,局势再度扑朔迷离。
李慕白轻捻一枚黑子,指尖微颤,似乎承载着千钧之重,思考片刻缓缓落下,棋盘上的局势微妙变化,仿佛暗流涌动。
“王爷如今贵为北陵王,在王妃的帮助下,产业遍地,财力估计比国库都多,志向应不会局限于北陵的一方土地吧?”
任晨曦凝视着棋盘,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白子落下,清脆声响中,局势再度被牢牢掌控,低沉的说道:“不愧是本王最欣赏的文状元,然而聪明人知道的太多,未必对你是件好事。”
慕白手捻一枚黑子在手中旋转:“王爷可是为了当年龙帝之事,心中难平?”
任晨曦眼神一凛,白子重重落下,棋盘发出沉闷回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兄坐了这么多年龙椅,自然对我恩宠有加。当年大伯为了争夺帝位,不惜和二叔联手。血雨腥风,多少忠魂埋骨?本王噩梦连连,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阳光斜照,两人身影拉长,棋盘上的黑白子仿佛成了战场上的兵马厮杀正酣。
李慕白手指微颤,黑子轻点棋盘:“行事需谨慎,偏激不得。这世间因果错综复杂,一刀两断怕是难解千结。”
任晨曦手中白子停留在半空,目光如刀地冷视着李慕白:“你在教本王做事?”
“慕白不敢,只是担心王爷及妻儿老小会陷入危险之中。王爷之心天地可鉴,但谋定而后动,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任晨曦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望向远方:“哼,我不动手,任晨南迟早会再次对皇兄出手。他那个人,满心都是皇室尊严,哪里懂得什么天下苍生。太子年龄尚幼,又如何能担起这大任?”
“太子殿下虽然年幼,却已是暗劲后期,其资质非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任晨曦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忧虑:“慕白,你有所不知,这天下潜藏的敌人远比你想象中要多。单说那任晨南已至宗师级巅峰,实力深不可测。更不用说战王手握重兵,战力超凡入圣,光是绝对的威压本王都打不过。他手下的四大将军镇守四处边境,战无不胜,各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还别说杜文轩,一直觊觎本王性命,此人狡猾如狐,手段阴狠。”
他背着双手,望向远方翻涌的云海,仿佛要将这世间的纷扰全部纳入眼底。
风,轻轻吹过,带起他衣袍的一角,猎猎作响,映衬着他孤傲而坚定的身影。
李慕白轻抚棋盘,目光笃定,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意:“王爷勿需过分忧虑,王妃如今虽乃大宗师中期巅峰,且怀有身孕,但待她临盆之后修为恢复,必能成为王爷的一大助力。江姑娘身手不凡,曾强杀大宗师,其勇武不可小觑。林将军操控万物,能力超凡,更是王爷的左膀右臂。黑白双煞,地榜级高手,实力摆在那里。无论王爷作何决定,慕白都将誓死相随,助王爷一臂之力。毕竟,我家雪儿与王妃情同姐妹,北王府便是雪儿的娘家,亦是我李慕白的家,我们荣辱与共。”
任晨曦转过身扫视着棋盘:“近年来局势变化太快,本王不想在乎的人受其牵连,北陵还需稳固发展不可突起纷争。”
言罢,他轻轻一笑,似乎已有定计。
李慕白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打着棋盘,面对北陵王的决绝,心中暗自叹息。
任晨曦手指微动,手持一枚白子落下,竟是直接封死了李慕白的所有退路。
棋盘上,黑子陷入绝境,败局已定。
“就像柔儿说的,来便战,懦弱只会增加敌人气焰,犯我北陵者虽远必诛。”
李慕白凝视着棋盘,黑子被白子已至绝境,他苦笑一声,眼中却无半点颓然。
他缓缓站起身,双手抱拳,目光坚定如铁:“王爷高瞻远瞩,慕白佩服。既然王爷心意已决,慕白誓死跟随,保护北陵城不让任何宵小之辈有可乘之机。愿以北陵为家,以王爷马首是瞻,共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