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王与意王亲自在殿前迎月九幽。
月九幽站在殿前,回转身看着殿下各人。
“拜!”有礼官大声示意道。
“拜见曜太后娘娘!”殿下齐声行跪拜礼。
镜流王与意王也都对她拜。
月九幽就侧着身受了礼,这才一步步走近殿去,王座就在眼前。镜流王与意王随在她的身后。她一直走向王座,走到王座前直接坐了下来。她坐得笔直,双手交替着搁在膝上,威严无比,眼神冷冽。晖郡王与薛驰分立在她左右。而镜流王与意王然后重臣都站在了殿内。御霆肃也推了
殿外立即站了一圈曜国士兵,守护着殿内的月九幽三人。
王座,她也不是第一次坐。路剑离的王座她就常坐。那日她在殿后等路剑离,等得无趣了,便将头伸出去看看。没想被路剑离看到了,就招手让她上前,并将她一把按在了王位上,两人旁若无人的握着手,听下面的人汇报国事。
下面的群臣一阵惊呼,但一看到路剑离的白眼,便收了声音。以后,也常常这样,大家也便习惯了。在别的国家,王座是权利的象征,后宫女子莫说坐了,就算是上前都是死罪。而在曜国,只是把椅子,王上坐得,王后也坐得。
“给镜流王看座。”月九幽看着站都站不好的镜流王,笑了笑。
镜流王是恨的,眼前这女子杀了他三子,怎么能不恨,但是又没有办法,他坐在殿下,对月九幽说:“谢太后。”接着,他又叫了一声意王,但是意王没有反应,他这才看到御霆荣正痴痴地盯着月九幽看,那口水都快滴落下来了。镜流王心里有些绝望,以后这王座要交给他,可怎么是好!他不由加重了语气叫道:“意王!”
御霆荣这才回了神,月九幽也看到了他的眼神,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霆荣拜见太后!”御霆荣虽看不完全,但已觉得够了,没想到这太后竟是如此年轻美丽的女子。比他之前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美丽得多。连日国事,他对女子都失去了兴趣,这下又兴奋起来,声音也不由高了起来。
月九幽非常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请意王宣读降书。”晖郡王也看到了御霆荣的眼神不对,不由下了重语气。
“是,是。”御霆荣手中本就捧着降书,这会才想起这事情,忙打开来一字一句读了起来。
无非是先赞美了曜国一番,然后是请求退兵,最后是称臣国,每年岁供的数量、种类等等。
月九幽耐着性子听完。
“太后可满意,若有别的要求我未写进书里,还请您只管提。”御霆荣跪着上前了几步,讨好道。
“是没有写完,还差一纸诏书。”月九幽站起身。
“什么诏书?”御霆荣疑惑道。
“镜流王年老体衰、卧床不起,已无力朝政,现传位于第五子玖王御霆肃……”月九幽以极其稳重的声音说道。
她未说完,御霆荣已经跳了起来:“什么!太后莫不是在玩笑?老五不是已经被你杀死在了边境?!”
“怕你们来不及,便替你们写好了,拿着,镜流王盖玺便可。”晖郡王从袖中拿出诏书,放到镜流王手中。
“请玖王、瑞王。”薛驰看到了月九幽的眼神,便对着殿外叫道。
不一会儿,就由秦子涉推着御霆轩进了殿,他们的身旁是换了朝服的御霆肃。他一度以为自己将穿着侍卫服站在王位之上,没想到月九幽早就帮他安排好了。让她穿侍卫服,是不想太早有人看到他还活着,若是还没有进殿被发现,意王动起来怕是麻烦。
月九幽进殿后,早有人给他奉了新朝服与金冠。此刻他看上去已焕然一新,气度不凡。他挺直了身板,从容又严肃,一步步也走得坚定。直走到了月九幽身前。
月九幽看着他穿朝服的样子,也甚是喜欢,深蓝色更显得他成稳了些。从他的眼神中,月九幽再没有看到犹豫与闪躲,只有坚定。她朝他笑,这回,他便迎上她的目光,没有躲开。
大臣们也都认出了这位玖王,已几年未在王庭中出现的玖王。有些大臣松了一口气,比起奢靡无用的意王,显然这玖王对于江山社稷来说要好得多。
“肃儿!你没死?!”
“老五,你没死?!”镜流王与意王同时叫道。
“很意外?你跟太子不是商量好了吗?无论如何不让我有命活着回镜流。在战场我若不小心跑了,你的人就会在沁城取了我的命。”御霆肃淡定地说道,“为了不让翰王赢战,你在灏洲的水源里下了毒,不但没有放过那一万将士,连城里的百姓都要一并毒死,心也是狠啊!”
殿内的都是重臣,听到后无不惊呼。
“若不是曜太后制了解药,救下将士和全城百姓,你知道你身上现在有多少血债吗?”御霆轩也出了声。
“那也比你们强!与侵犯我镜流的人同流合污!”御霆荣总算看出了这两人与曜国太后在灏洲就已经相识了。
“我们降了,百姓可以活,士兵可以活,有什么不可以?!”御霆肃笑道,“刚刚跪着念降书的好像也是你吧!”
“你!”御霆荣无话可说。
“肃儿!轩儿!你们!”镜流王老泪纵横。
“父王,您最喜欢的儿子,太子!与意王同谋,要除掉二哥还有我,甚至连病重的四哥都没有想放过。自打出生,您从未看过我一眼,我也只想静静地生活,伴在母妃身边,连这点他们都不能忍。我只要在这王城,他们便要让我母妃受伤害,逼得我从此流落各国,你以为我是不想回来吗?我是不能回来。”御霆肃握紧拳头,眼眶通红。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但他一直妥协,为了母亲。
月九幽倒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事情,不由地也握紧了拳头。
“我为何……从未听你和你母妃提起?”镜流王也不由心伤。
“我说了有用吗?只会让我母妃更加痛苦。”御霆肃苦笑着摇头,“你一定不知道你这些日子,病为何一点起色都没有吧,你得问问意王,看他给你吃了什么……”
薛驰那日不仅查探了军营的情况,还查探了宫里的情况,并依月九幽的意思,偷了药渣给冥药查看,果然都是相背相克的药,哪里能治病,只是想他快点死罢了。
“什么!荣儿!你!”镜流王吃惊地望向御霆荣。
“哼!”御霆荣冷笑一声,接着对殿外叫道,“来人!给我把他们全杀了!全杀了!”此时,殿内冲出一队他的亲卫。殿外,有人放出响箭通知行动。
可当她脸转向御霆肃时,又变成了笑脸:“看吧,人心便是这样。”
“给我杀!”御霆荣大声指挥,他的近卫便冲向殿中的几人,门外守护的曜军也冲进来十几人,并将大门关了起来。连同大臣也一并关在了里面。
近卫哪里是曜军的对手,但是三人还是都护在了月九幽身前。她真不想动手这几人还不配喂她的剑。
御霆荣此刻拿了剑冲御霆肃而来,这就是以卵击石了。御霆肃武功虽远不如月九幽,但是对付御霆荣那是绰绰有余。但是月九幽轻轻扯了下御霆肃的手,将他拉向后方。薛驰跟随月九幽征战多次,已与她非常有默契,他立即站到两人身前,几招便将他指在剑下,跪倒在地。
御霆荣不时向殿外张望,响箭已发出多时,却不见有人来应。殿内他的人已经全数被灭了。
“就你这脑子还想当王。我带几百人就敢进城,你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以为只有城外的援军?”月九幽冷笑道。
“太后太后!你饶了我……”御霆荣等不来他的援兵,开始求饶。援兵早就被策反或拿下,行动的这批人里,月九幽的人只是少数,更多的却是瑞王的人。瑞王早就在王城里埋下了种子。
“请太后饶他一命,我愿传位于肃儿。”镜流王此刻已知大局已定。
“那他可曾想过,饶了你的肃儿?”月九幽微微一望向薛驰,薛驰便一剑结果了他。月九幽之前说过,除了镜流王,其他的都可杀。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留手的打算。
“镜流王,请!”月九幽对着御霆肃行礼轻拜,她笑靥如花,眼中予他信念。
御霆肃往上两级台阶,站在王座前百感交集。
“还不拜?!”御霆轩虽坐于轮椅之上,此刻也威风凛凛,他对着朝臣说道。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王儿子都死完了,还能怎么样?水之命脉在他们手里,还能怎么样?大军已压境,城内守军已降,还能怎么样?
月九幽示意门口的曜军开门。
跪在殿外的大臣们瑟瑟发抖,看到门开,都忍不住抬头看里面的情况。
“拜见王上!”殿内的大臣开始朝拜。
前几排的已看清坐在王座上的人,也开始拜,接着,后面的也都开始拜。
“七日后大典。”御霆轩吩咐道。
宫中礼官忙得踢破了脚指头,瑞王只给了他们七日时间安排大典。如若是办不好,那脑袋也不要想要了。
仅仅几个时辰,镜流王又失一子还变成了太王,后宫里也是一团乱,正在将太王的妃嫔转出宫至太王宫中。御霆肃这几日便准备住在书房殿里。大家都哭天抢地,只有一位娘娘端坐宫中心中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