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灼瑶冲上来要拔刀。
“你别急,主人说了,你一定不依,那就只能这样办了。”颜星转说着和灼瑶一起接住了倒下来昏死过去的月九幽。
“你把主人怎么了?”灼瑶急问。
“就是睡过去了,冥药先生说这药能药到一头大象,看她倒不倒。”颜星转将那针扔在地上,擦了擦手。
昫王的指示是,她肯定是不愿走了,那就先带回驿馆。
颜星转从车里抓起一壶酒,倒在灼瑶与月九幽身上,让她们上车。接着以醉酒不能行走了为名,打发了点银子守城军求他放行。给得不多,那军人也上来查了一应物品,就见两个东倒西歪的男子,又查了出入城的文牒,没有什么问题就放了行。这王城的守军就是这样,银子是要的,但查还是要查的,毕竟脑袋比银子还要重要。
赶车人七弯八拐地走在城里,确定没有人跟,就将车赶到驿馆的后门,颜星转以极快的速度带两人下了车,那车几乎没怎么停又往前走去,从后面看去就像是经过一下而已,三人其实已到了馆内。
颜星转又直接领了二人进了昫王的套间内,他一直称病不能见风,所以住的院子里除了颜星转与秦柏舟以外,再没有别人,他们三人几乎连馆内的人都没有惊动,就安全进来了。
“果然还是要如此。”昫王接过两人手中的月九幽,看了眼她的脸,果然是陌生的模样,灼瑶也是陌生的模样。
“灼瑶,你就放心将你主人交给殿下吧,我带你去休息。只有他能劝得了的。”秦柏舟看灼瑶一脸不放心的样子。
她跟着秦柏舟和颜星转出了昫王的房门。
“昫王是如何认出我们的?他怎知我们会从西门走?”灼瑶好奇地问颜星转。
“我们殿下那可不是一般人,不说他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但绝对排进前三没有一点问题。”秦柏舟伸出三个手指头。
“九幽姑娘一定从北门走是肯定的,因为她喜欢寒地,最不喜南方湿热的地方,所以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秦柏舟问灼瑶。
灼瑶点点头,她本来是奔了南门出去,结果后面才想起来,她不可能去南方,才又转道回去走北门,耽误了些时间,好歹是遇到了月九幽。
“那怎么知道我们走西门?”灼瑶还是不明白。
“九幽姑娘是个王身边的死卫,隐子中的老手了,怎么可能走同一条路线,但是又急切地想回来,最近的门就只有西门了。”秦柏舟又答。她即使不再做隐卫,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训练和习惯是一辈子都变不了了。
“那是怎么认出易了容的我们?如果主人当时没有戴那支钗,颜姑娘又如何能认出我们?”灼瑶真的非常想知道
“殿下说,先看年轻男子,因出去得急,定是没有带什么易容的材料,她得把仅有的材料都用在脸上,会忽略手上和脖子上的伤。然后就是教我看动作,装得太久了,一些习惯性的动作也会不自然做出来,而且她在没有熟人的环境中更加不会注意去遮掩这些动作。”颜星转解释道。
那日在宴会上,昫王之所以没有一下认出来,是因为她知道这会上有太多熟悉她的人,所以刻意隐藏了这些动作。
“原来是这样啊!昫王太可怕了,迟早会被主人灭口的。”灼瑶非常认真地说道,惹得那两人吃吃笑。
昫王看着心爱的人儿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喜悦溢于言表,那金属的面具又戴回了他的脸上,现在不能给她添乱,等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以后再说两人的事情。他将满是酒味的披风与外衫给她脱了下来,好在里衣是没有酒的。然后是靴子,然后双手抱起她,给她挪了个舒服的姿势。这药也是冥药第一次用,还不知道这一觉要睡多久,明天可能也要请冥药来施针才会醒来了。
他又拿起湿帕子,一点点地、轻轻地擦着她的脸,她的手,看着她甜睡的脸,最终还是忍不住吻了下去。双唇触到她的柔软的双唇,闻着她身上微微的酒香,很是沉醉。
这几天,他几乎天天都睡不着,睡不着就将那信拿出来看了一回又一回。秦柏舟说“您干脆裱起来算了,再看就烂了,没得看了。”昫王觉得他说得有理,就再不敢拿出来看,真怕看烂了。
他日日挂念着她,如今又回来了,才感觉心放回了肚子里面。但是明天醒了,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如果一直这么乖乖地待在他的身边,该是有多好。
第二日到中午还是没有醒来,也是睡得太久了,昫王让人去请了冥药过来施针。
“总算是找到一种可以让她及时睡去的药了。”冥药很是高兴,自己他为月九幽醒着取骨以后,他就一直在研制这种药,没想到还挺成功的,只不过醒来的时间还不能确认,如今急需她醒来,只能是施药施针再研看一下。
月九幽幽幽睁开双眼。
昫王忙握住了她的手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月九幽痛苦地皱着眉,环视了下四周:“这是?驿馆?”她望向身边的人,还能有谁,正是昫王。
“星转给我用了什么?我昏睡了多久?”月九幽感觉头痛得很。
“都是我的错,怕你冲动行事,就让星转用了冥药新制的药,先把你带回来,我们从长计议。可是身体哪里不好?”昫王看她表情好似非常痛苦。
“路剑离……你听着……如果你再这样对我一次,你最好祈祷我不要醒,醒了你就死了。”月九幽狠狠说道,推开他的手,坐起来运功。
昫王知道这便是好了,没想到听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竟是威胁让他死。
“哪里不好?”冥药也问。
“先生有没有喝醉过?醉到不省人事那种。”月九幽自己调息,但似乎没有什么用,如果喝醉了就要当时将酒气排出才有用,过了一夜酒气已然是上了头,没有什么作用了。
“原是这种感觉,还有哪里觉着不对?”冥药居然拿出个小本本,将她的症状一一记下来。
惹得昫王都不高兴了,夺过他的本子道:“先生还是先想办法让她舒适点,还记这些做什么!”
“你不懂,我知道这用药以后的症状,就可以对药进行调整,你下回用时,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冥药夺了本子回来。
“你没听到我下回再用就要死了!还用!”昫王答到。
“你们两个……滚出去!”月九幽一脚踹在坐在床边的昫王身上,自己倒回床上,本来就头痛死了,两个人还在这里吵吵。
“我去煎药,喝下去便好了。”冥药怕挨打,忙找了借口出去,就剩不怕死的昫王在房里。
“你的……脸怎么了?”月九幽躺回床上,看着他的脸好似不对。
“找冥药弄的,因那件事情,萧玴趁机想让我们这些使臣都回去,我就称了病,说是见不得风,得好了才能走。”昫王又来握月九幽的手,被她夺了去揉自己的头。他就移开她的手,趴在床边上,替她一点点的揉,手法很是不错。
“殿下这手法不错嘛,这是给多少个女子试过的?”月九幽开始打趣他。
“原先一身病痛,苦不堪言,唯有自己揉一揉方才缓解。”昫王轻轻道,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庆幸他能病愈,不然怎么保护她啊!月九幽也想起了那个在账后的瘦弱的身体,与现在昫王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和那时比,真是有云泥之别呢!”月九幽道。
“如若我还是那样,你肯定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了,对吧!”昫王笑了,为了见她,虽然内力没有练到多高程度,但身体是练得好好的,肌骨已与一般男子无异了,甚至可以说是超过一般男子了。
“现在我也不会看你一眼。”月九幽揶揄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会欺负我就是了,被偏爱的就是不一样。”昫王无奈道。
一会冥药送了药进来,吃下去头痛果然是消退了好多,终于能正常思考问题了。
“你们还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吗?”下午半烟和小汜也都了,看到这昫王真是步步都算到了,没有一步错漏。
大家头碰头又说了一遍各自己的情报,没有什么进展。
“谁负责这个案子?”月九幽想到这个便问。
小汜答:“刑副司威超海与吏官翟阵。”
“他俩人倒是正直的,也不蠢,就是不知道斗不斗得过背后那人。”月九幽担心地说,如果太正直了,说不会也会折里面。
“有个事我要给你们说,我刚才过来时才得知的。”半烟迟疑了半天,才说道。
大家都望向他。
“刑司那边说月冷渊也有参与此事,刚才已经将他拿下了。说是有人证。具体是什么人、什么证,还在查。人刚进去,应该还没有审完。”半烟的话让大家倒吸一口凉气。
这看来是针对月家无疑了,月九幽开始担心起月冷渊来,月祝元为了保住月家,断手足又有何惧,但是她不能不管月冷渊,月无间需要他,孩子就快临盆了!她不说话,心里有着自己的算计。
想必这事一定得背了,那杀手不可能找得到的,说不定现在人都已经没有了,这身后的人,不管如论最后都是赢家,月家倒了最好,倒不了也痛失两员大将,而且在萧家主人面前颜面尽损,恩宠也是定不如前了。
好生厉害。
“你这钗倒底是怎么到人家手里的?”等众人都走了,昫王问了这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她的近身之物,岂是谁想拿就拿走的。
“你还记得那树林之战,你救我那回。”月九幽问。那日她使了这钗,但是由于快晕倒了,便没有拾回,在其中一人的身上了,后续尸体全被人带走也就再没有找到那钗。
“所以背后的人还是那一批了。”昫王叹了口气又问:“你打算怎么办?”
“再想想。”月九幽答。
“有我呢。”昫王站在她身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