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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春华照灼 > 第64章 你还要拒绝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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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姑娘多有不便吗?”

许是谢灼眼神过于坦荡清澈,顾荣骤觉自惭形秽。

也是,光风霁月如谢灼,定不会同她一般心怀龌龊,图谋不轨。

谢灼就像是锦鲤池中最鲜亮最莹润的那一尾,让垂钓者心生不忍。

“方便。”

“只是我恶名在外……”

“我不在意。”

谢灼明亮干净的眸子里倒影着顾荣的面颊。

“有婢女侍奉顾大姑娘左右,在下亦有侍卫在侧,你我非孤男寡女独处,不会损姑娘清誉。”

“劳烦顾大姑娘送在下一程。”

顾荣不再推辞,颔首应下。

什么孤男寡女。

什么有损清誉。

以谢灼凄寒清冷可远观而亵玩焉的名声,哪怕她和谢灼滚在一张榻上,世人也会信谢灼只是瞎了眼与她畅聊诗词歌赋,疲乏困倦小憩片刻。

同样的,旁人会觉得她走了狗屎运,得大名鼎鼎的谢小侯爷青睐。

说句不恰当的话,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同乘一车,于她而言,利大于弊。

狭窄的车厢里,微弱浅淡的极品瑞龙脑香气变得分外明显。

顾荣蹙眉,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

重生后,频繁嗅到极品瑞龙脑香。

四方书局的财迷东家、男菩萨的变脸侍卫、忠勇侯府的谢小侯爷。

极品瑞龙脑香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东西。

当顾荣低头沉思之际,谢灼同样心绪纷乱,手指轻抚着手串,试图打破那不断蔓延的沉默。

可,他不是一个善言辞的人。

“谢小侯爷。”顾荣声音清脆地唤道,“我心中有一困惑,斗胆请求小侯爷为我指点迷津。”

谢灼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但讲无妨。”

“小侯爷所熏之香,可是极品瑞龙脑香?”顾荣轻轻仰起头,目光似触非触。

秋水明眸,波光潋滟。

清幽的香气洋溢在鼻尖,谢灼抚着手串的手不禁顿住了,强装自然若无其事地说“***府素好熏此香,许是陪母亲用早膳时,香沾衣袖。”

“原是如此。”顾荣故作恍然。

谢灼薄唇微微翕动,那句你喜欢与否徘徊于唇齿。

顾荣不知谢灼心思,继续道“臣女知悉极品瑞龙脑香是极为难得的贡品,却不甚清楚上京城中有哪些府邸可以分得此香?”

“小侯爷莫误会,是家父屡次提及此香却久不可得,臣女想为家父尽一份孝心。”

谢灼的神情颇为一言难尽。

缓了缓心神,轻声道“除却两位出宫开府的皇子,***府以及忠勇侯府外,镇国公府、信国公府、奉恩公府、乔老太师府、六部尚书府皆曾得陛下赐此香。”

“若顾大姑娘想用此香尽孝心,在下可以送姑娘些。”

“恭敬不如从命。”顾荣俏皮一笑“臣女谢过小侯爷。”

一来一往,自然就熟稔了。

谢灼眉眼不自知的弯了又弯。

垂首敛眉思索的顾荣错过了谢灼弥漫开来的笑意。

顾荣在想,谢灼所提及的众多府邸中,唯一尊贵显赫却清贫至极的高门大户是乔老太师府。

乔老太师出身寒微,三元及第,位极人臣,乔家由此起家屹立于上京。

诗书传家,两袖清风,清贵至极。

乔老太师年迈不问世事,其孙乔闻赋,颇有乔老太师之风,弱冠之年,便已连中两元,只等来年春闱续乔老太师荣光。

她记得,乔闻赋是至纯至善的君子。

上辈子,乔闻赋是裴叙卿羡慕嫉妒,又无法逾越的巍巍青山。

四方书局的幕后东家会是乔闻赋吗?

那佛宁寺搭救她的男菩萨呢?

有了范围,想探明其当日踪迹,不难。

“顾大姑娘。”察觉到顾荣心不在焉,谢灼轻咳一声。

顾荣回过神来,抬头的那一刻,眼中洋溢着笑意,既温柔又无害“小侯爷,您请说。”

谢灼移开目光。

明知顾荣的笑容流于表面,依旧会一再惊艳动容。

“在下偶然知悉,顾大姑娘与乔吟舟指腹为婚,即便只是昔日的口头承诺,以乔府的家风和乔吟舟的为人,也绝不会矢口否认支吾其词。”

“侯府的继夫人陶氏又因何要为顾大姑娘另行相看亲事?”

“顾大姑娘,在下绝无冒犯之意。”

乔闻赋,字吟舟。

顾荣的目光微微颤动,双手在袍袖中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到底得多偶然,才能知悉这桩鲜为人知的陈年旧事。

略作思量,稍稍斟酌“不瞒小侯爷,吟舟公子素有美名。”

“天下读书人皆赞其肃肃如松下风,岩岩若孤松之独立。”

“我声名狼藉性情鄙薄,齐大非偶。”

“家母丧仪之上,我便将旧时信物交还乔伯母,了却那桩戏谑之谈。”

“自那之后,我与吟舟公子五年未见。”

“不是。”谢灼沉声。

顾荣一怔,下意识以为谢灼识破了她的谎言。

“不是什么?”顾荣小心翼翼反问。

谢灼抿抿唇,神色有些不自然“不是性情鄙薄。”

既不粗鄙,也不浅薄。

是个聪慧勇敢,又生机勃勃的人。

岩石缝隙中盛开的花,顽强又惊艳。

这是他对顾荣的认知。

闻言,顾荣愣了一瞬,倏地一笑“那我就当小侯爷是在夸我了。”

马车突然颠簸,顾荣的身体向前倾斜,几乎要跌倒在地,幸亏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及时稳稳地接住了她。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袖,清晰可感。

顾荣尚未来得及装出羞涩之态,她的眼角余光已捕捉到谢灼的脸颊变得绯红,如同佛宁寺后山那片盛开的垂丝海棠,绚烂夺目。

谢灼像是被灼伤般猛的缩回手,连连道“顾大姑娘见谅,是在下唐突。”

“此处离大理寺一街之隔,马车就停在这里吧。”

见状,顾荣眼中的笑意真切了几分。

解下腰间的平安符,再次捧到谢灼面前,歪着头,莞尔一笑,说道“这是让小侯爷受惊的赔礼。”

“小侯爷,您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

“女子的脸皮是很薄的。”

谢灼整个人僵住了。

“小侯爷不开口的话,我就当小侯爷接受了。”

顾荣缓缓倾身,将平安符轻轻缠绕在谢灼的腰间。

谢灼深知,他应当推开顾荣,毫不犹豫地离开马车。

“顾大姑娘可知赠平安符之意?”

“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