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那巍峨的大殿之上,气氛凝重而肃穆。皇帝刘彻面色严肃地坐在龙椅之上,他身前的御案上高高地堆叠着一摞厚厚的奏折,仿佛一座小山一般。只见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点指着那些奏折,目光凌厉地看向殿下站着的陈蟜。
\"陈蟜啊!\" 皇帝刘彻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这可都是弹劾你和隆虑的奏折呐!\"
听到这话,陈蟜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静如水。他缓缓抬起头,迎上皇帝刘彻的目光,然后不紧不慢地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抱拳,向着皇帝深深地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启奏陛下,微臣愚钝,实在不知这些奏折所为何事,还望陛下明示。\"
然而实际上,当皇帝刘彻提到隆虑公主时,陈蟜心中便已明了大概。但对于这所谓的弹劾之事,他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以他的身份地位,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即便是皇帝刘彻对此不满,最多也就是斥责他几句而已,根本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的影响,更别提伤筋动骨了。
此时,皇帝刘彻直直地盯着大殿中央的陈蟜,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他略微提高了声调,沉声道:\"近些时日,你与隆虑竟然将一部分家奴驱赶出府,此事在长安城已是传得沸沸扬扬,各种流言蜚语更是喧嚣不止。难道对此,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宽敞而宏伟的大殿之上,气氛稍显活跃,群臣们皆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站在殿中的陈蟜。
这位向来以行事缜密、滴水不漏着称的人物,今日却仿佛犯下了一个令人费解的错误。
众人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向精明能干的陈蟜如此失态?
难道真如外界所传,他一时犯起了糊涂不成?要知道,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家奴数量的多寡可是彰显贵族身份与地位的重要标志之一啊。
此时的陈蟜,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恍然之色,原本低垂的眉毛轻轻扬起,流露出一种并不在意的神情。他低头躬身,朗声道:“启禀皇帝陛下,此乃微臣之家务琐事罢了,臣认为不值得拿到朝堂上一议!”其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然而,就在陈蟜话音刚落之际,只听得文官一侧中传来一声高呼:“隆虑侯此言差矣!”紧接着,一人缓缓起身,朝着大殿中央稳步走来。
此人身材修长,面容清俊,身着一袭华丽的官服,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气。仔细一看,原来此人并非旁人,正是备受病垢的奉常——江冲。
他走至大殿中央后,先是恭敬地向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刘彻深施一礼,而后转身直面陈蟜,面色严肃,沉声道:“隆虑侯,隆虑公主乃是我朝之公主殿下,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仅关乎自身声誉,更代表着皇族的尊严与体面以及皇室的无上威严。如今长安城内外,有关隆虑公主殿下与您之间的种种传闻早已甚嚣尘上,沸沸扬扬,又怎能说是不值一提之事呢?”
奉常一职乃是负责掌管朝廷宗庙祭祀、帝王陵墓以及各种礼仪制度之要职。然而近些年来,这些身负重任的奉常们却呈现出将礼仪方面职权不断扩张的趋势。他们妄图将原本隶属于礼仪范畴的诸多事务,如社会风气、大臣品行等等,统统纳入自身的管理视野之中。
只见陈蟜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对着那位名叫江冲的奉常说道:“江大人啊,难道隆虑公主殿下就连将府上区区几个下人奴仆打发出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又或者说,如今朝廷皇族与诸位大臣的家务琐事也要交由你来管辖不成?”
此刻,殿堂之上的众多大臣们最初本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要瞧瞧陈蟜如何应对这场弹劾风波。
但当听到陈蟜所言之后,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位奉常竟然打算插手大臣们的家务之事。这可万万不能容忍!
但是他们皆是久经官场的精明之人,此时此刻既然已有陈蟜顶在前面,那么暂时还未轮到他们亲自出手来维护自身的利益。
于是乎,殿上的大臣们纷纷选择暂时按兵不动,先冷眼旁观,看看局势究竟会如何发展演变下去。
插手大臣的家务事?江冲猛地一惊,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他清楚的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啊!一旦坐实他要插手朝廷大臣们的家务事并卷入其中,必然会引起众人的愤怒和不满,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可绝对没有这样的胆量和打算去趟这滩浑水。
就在这时,江冲突然感觉到四周射来了一道道冰冷而又充满探究意味的目光。
这些目光犹如芒刺在背,让他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面对如此情形,奉常江冲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开口为自己辩解起来。
只见他一脸惊怒地对着隆虑侯说道:“隆虑侯!下官从未说过要插手朝廷大臣们的家务事!请您千万不要曲解下官的本意!”
陈蟜冷哼一声,反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本侯只是打发几个下人奴仆出府办事,江大人您就迫不及待地要横加干涉呢?难道这不是在开插手朝廷大臣们家务事的先河吗?”
江冲被问得一时语塞,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定了定神,狡辩道:“隆虑侯,你打发下人奴仆出府之事,在长安城里闹得纷纷扬扬,影响十分之大。下官身为奉常,自是要过问一二,以防有违礼制之举,怎可说下官插手大臣家务事?”
陈蟜微微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上。笑罢,他满脸讥讽之色,冷冷地说道:“江大人真是巧舌如簧呐!本侯问你——打发出府的下人奴仆诋诲前主人,为何不交于有司论处?反而却要在这朝廷之上弹劾其前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