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天空铺满了晕黄色的火烧云,笼罩住整座城市。
巷道内,两个重量级拳手与樊瑜小小的身板打做一团。
雷大洪轻靠墙壁,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烟,偶尔放在嘴里舒畅的吸着,偶尔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
不管怎么看,雷大洪的表情都有一股自我赢家的感悟。
两位重量级拳手从体型上足够碾压樊瑜,光是看出拳方式,就知道是专业拳手。
至于他们是正道的还是黑道的,不关樊瑜的事儿。
这样看来,樊瑜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雷大洪为了出气倒真是花得起高开销。
樊瑜从小打架逃课,就不是一个乖孩子,现在还是校友见之惧怕的校霸,打人的招式多且杂乱。
招式不重要,身上挂点彩没关系,只要能赢。
但这一次,樊瑜可不只是身上挂一点点彩就能赢,估计挂了重彩也无法赢。
樊瑜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他们想要教训樊瑜,樊瑜自然是不能退缩,也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就算不能赢他们,也要让他们出点血。
余光瞥到一把废弃的木棍,樊瑜迅速从他们腋下溜过,捡起地上的木棍,朝他们背后猛地一击。
他们皮厚实,直接把樊瑜弹开了。
连连后退,一只脚往后稳住身形,樊瑜抬手擦掉嘴角血渍,吐掉血沫。
脸上,手臂上都挂了许多淤青,眼神凌厉,剜至雷大洪。
“你惹到我了。”
雷大洪置若罔闻,不看樊瑜一眼,置身事外,作壁上观。
两位拳手踩着让地抖三抖的脚掌靠近樊瑜,粗气四溢。
樊瑜捏紧木棍,正欲上前,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警察叔叔?您怎么来这里了?”
巷道内四人闻声,纷纷看向声音来源处。
哪知,一个人没有,只有一阵风掠过。
这声音,樊瑜可太熟悉了,死对头江腹的声音。
他不是走了吗。
两位重量级选手看向雇主雷大洪,雷大洪丢掉烟蒂,等了一会儿,没得到警察过来,便知道樊瑜大概是找了帮手。
我行走黑道多年,这点小把戏还骗不过我。
雷大洪重新点燃一支烟,“不用管,你们给我继续教训他,直到他跪下来求我。”
樊瑜,“痴心妄想。”
两位拳手和樊瑜正准备继续,有人叫停。
“等一下,等一下。”江腹从外面跑进来,手上拿着一瓶喝了几口的汽水,站到樊瑜身边,“我刚刚说警察来了,你们咋不信呢。”
“你是煞笔吗。”樊瑜偏头瞪向江腹,“赶紧滚,别来这里添乱。”
第一,雷大洪一看就在黑道上混了很久了的人,不会信这种拙劣的谎言。
第二,警察没事来这边干什么,巡逻啊,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第三,太巧了。
雷大洪要是信了,就是个大煞笔。
“煞笔就煞笔吧。”江腹盯着樊瑜脸上的伤,语气渐入冰冷,“我不是来添乱的,是来助力的。”
“闪一边儿去!”樊瑜推开江腹。
江腹根本不会打架,小时候总是被我欺负,不是来添乱就是来送命的,我可负担不起一条人命。
没错,我确实是讨厌江腹,人缘好,成绩好,性格好,就连我的爸爸……也喜欢他。
是,所有人都喜欢他,但我就是不喜欢他。
早上的梦太幸福了,那根本不属于樊瑜,回归现实了,也只是梦而已,没必要因为不切实际的梦受到影响。
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烂死吧。
“不要添乱。”樊瑜警告江腹,提着木棍冲了上去。
无声叹息轻轻发出唇间,死对头归死对头,江腹哪能见之不管,这要是传出去,校草人设就没了,况且别人有难,拔刀相助,这是中华传统美德。
江腹势必不会躲在一边儿,环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武器,手里只有瓶汽水。
行,就你了。
姿势做好,后退一蹬,江腹冲进了对战群。
雷大洪切了一声,“多一个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看见江腹也冲进来了,樊瑜想骂人的心都有了,但他现在没空,只能暂时搁置。
说江腹不会打架吧,也确实不大会,说他会打架吧,还是有那么点准头在里面。
至少没有给樊瑜添乱的。
樊瑜简直谢天谢地了。
四人打得不可开交。
这时,另一个拳手瞅见樊瑜动作减缓,握起拳头朝他腰腹袭击,连风都带着呼啸。
江腹见状,竟是毫不犹豫站到樊瑜眼前,替他承接下了重重一拳,江腹脸色苍白,五官扭曲。
樊瑜微微收缩瞳孔,单手接住江腹,猛地一脚给拳手踹去,再抽走江腹手里的汽水,牙齿咬开瓶盖,将刺激的汽水甩洒到两人脸上。
他们被汽水刺激到,连连后退。
“谁准你们伤他的?”樊瑜脸色沉下来,语气压抑着愠怒,“除了我,你们还没有资格伤害他。”
说完,樊瑜看向脸色白的像张纸的江腹,蹙眉,“你是煞笔吗,谁特么让你挡了?”
“嗯,我是煞笔。”江腹弯腰捂着肚子,肠子似乎都搅在了一起,格外难受,冷汗顺着额头滴落,对他扯出苍白无力的笑容,“很疼啊,咱们能先去医院吗?”
“你还知道疼?我以为你不知道疼。”樊瑜丢下这句话,看向雷大洪,“他若是有什么严重的病情,我不会放过你们。”
雷大洪嗤笑,“不过是被踹了一脚肚子,有这么疼?该不会是想要借口离开吧?”
他们说话间隙,两位拳手已经弄掉了脸上的汽水。
“我不是好心人。”雷大洪走到樊瑜眼前,指着地面,恶劣一笑,“看在你们已经受伤的份上,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头,我就放你们离开,并且此后不会再来找你们。”
“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