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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的风自由驰骋,带着骄阳的热烈徐徐吹过,放眼望去,头顶的世界碧空如洗,白云悠悠。

课间操的旋律轻快而有节奏,人在高处俯瞰,脚下的人影渺小至极。

姜花衫双手撑在栏杆上,瓷白的脸沐浴在整个阳光里,“说吧,找我什么事?”

沈眠枝走近她,视线留在她明媚的目光里,“谢谢你。”

姜花衫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看着她,“谢我什么?”

沈眠枝,“谢谢你把我唤醒。”

姜花衫扫了她头顶一眼,别开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曾说过,这个世界上不止我一个‘神经病’,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直到后来你对我说出那句话。”

沈眠枝顿了顿,看着姜花衫的侧脸,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衫衫,你也曾是‘万里挑一’对不对?”

姜花衫眼睑微动,转头迎上沈眠枝的目光,她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但沈眠枝已经有了答案,清澈的眸底莫名有些湿润,姜花衫本可以骗她,但她没有。

这一刻,她狠狠共情的眼前的少女。

如果我眼中的世界秩序颠倒,那我的疯癫才是最理智的清醒。

她曾一个人对抗了整个世界。

沈眠枝走过抗争的路,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温柔看着姜花衫,“那个时候,有人向你伸手吗?”

姜花点头,“有。”

灯塔的爱,给了她勇往直前的方向。

沈眠枝大约猜到姜花衫的故事。

与她想的一样,姜花衫应该是在被方眉长期控制和奴化的过程中觉醒了自我意识,但她比她坚强,依靠着爷爷的爱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那绥尔呢?也跟我们一样?”

傅绥尔从十三岁后脱胎换骨,沈眠枝很难不怀疑。

“似是而非吧。”

傅绥尔的改变是潜移默化,不像她们清醒而痛苦。

姜花衫的坦诚让沈眠枝看到了希望,她鼓起勇气。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像绥尔那样勇敢挣脱束缚,你们愿意重新接纳我吗?”

“你怎么知道的?”

姜花衫略有些意外,不是因为沈眠枝的请求,而是因为她竟然知道自己还没有挣脱束缚。

沈眠枝,“我能感觉的到,某种力量对我还有影响力,我暂时还抵抗不了。”

姜花衫眼前一亮,沈眠枝的聪明简直出乎意料。

就在她斟酌,该怎么让沈眠枝明白时,沈眠枝轻声开口,“是跟周宴珩有关,对吗?”

姜花衫笑了,这一刻,她又想吃沈眠枝的脑子了。

剧目之门是怎么回事?专产天才级别的脑子?偏偏不分一个给她!

或许是被沈眠枝刺激到了,刚吐槽完脑子忽然用功,灵光一闪。

她和沈眠枝之间还有一个羁绊。

【金兰任务:处心积虑至对方于死地】

也就是说,她和沈眠枝必须同时设下弄死对方的死局算任务完成。

之前为了测试,她故意把沈眠枝推给了周宴珩,剧目之门当场认定进度完成1\/2。

到现在为止,任务进度并未改变,也就是说死局还存在。

可就在刚刚,姜花衫忽然有个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她又跳进了自己的局限思维里。

因为她预知了沈眠枝上一世的结局,所以她下意识就把沈眠枝的死都归罪于周宴珩,但如果把周宴珩换成任何一个甲乙丙丁的渣男,难道沈眠枝就能逃过吗?

不!

她不能。

周宴珩只是更恶,手段更歹毒,可换了别人沈眠枝依旧不能全身而退,究其根本原因是【恋爱脑】这个标签。

所以真正将沈眠枝拉入死局的不是男人,是她自己。

姜花衫的表情忽然凝重,“你相信我吗?”

沈眠枝还在想自己该如何破除与周宴珩的羁绊,被这句话惊醒,她几乎没有犹豫,“当然。”

姜花衫,“我能帮你打破一切束缚,前提是你要相信我。”

沈眠枝眼中燃起斗志,加重了语气,“我信。”

姜花衫摇头,“我说的相信,是即使人证物证俱在,即使我也亲口承认背叛,你依旧毫无保留地相信,你确定自己能做到吗?”

沈眠枝微愣。

姜花衫闭眼仰着头面对天空,“要是输了,你会万劫不复,我们赌吗?”

前面是‘你’,后面是‘我们’,说明参与是两个人,对赌的却是一个人的未来。

沈眠枝看着阳光下的少女,嘴角牵起一抹微笑,“赌,不赌怎么赢下未来?”

姜花衫慢慢睁开眼,一只手挡住头顶的烈阳,“想好了?”

沈眠枝颔首。

姜花衫转过头,目光平静,“周宴珩是你的宿命,直面他。”

*

做完课间操还有十分钟休息时间,德才的同学争分夺秒涌回教室看书,英才的同学三三两两在操场散步。

苏妙转了一圈没看见姜花衫,正准备回教室,手机忽然响了,是苏灼打来的。

“哥?”她漫不经心接通电话。

电话那边,苏灼说了什么,苏妙一脸诧异,提高了声调,“现在?”

等她挂了电话,周绮珊才出声询问,“怎么了?”

苏妙一脸活见鬼,“我哥现在在教导处让我过去一趟。肯定是因为上次在学校跟傅潇潇吵架那件事,沈眠枝搞什么?真打电话做家访?”

周绮珊有些愧疚,拉住她,“妙妙,我跟你一起去。”

苏妙点头,两个结伴往教导处走去。

不远处,苏韵站在人群里,神情复杂看着苏妙离去的背影。

*

教导处。

苏灼正襟危坐,两侧的一星肩章甚是惹眼,这可是军政学府带编执行官才有的勋章。

教导老师倒了杯热茶,局促搓着手,“苏少,您先坐。”

苏灼表情温和,“爷爷十分重视这次的家访内容,但国会在即他老人家抽不开身,只能让我来一趟。还要麻烦老师把舍妹这次的冲突原因详细告知,我们才能配合学校。”

“稍等啊……”教导老师转身去翻找家访资料。

“你好,这里是教导处吗?”

这时,门外有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教导老师一改狗腿气质,上下打量门外的男生,“你谁啊?怎么不穿校服?”

少年有些为难抓了抓头发,笑容爽朗,“老师好,我叫夏星沉,是新到的转校生,我还没有校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