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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姜花衫伸着懒腰走出庭院,“张妈!张妈!”

“诶!姜小姐,怎么了?”张妈正在厨房炖汤,听见喊声来不及放下手中的勺就跑了出来。

姜花衫指着自己的右眼皮,“奇了怪了,我从起来右眼皮就一直跳。”

“是吗?”张妈凑上前,“好像是有一点,姜小姐你等会啊~”

说着,她拎着汤勺跑进了卧室,过了一会手里拿了个红包走出来,“姜小姐,拿着,去灾招财。”

姜花衫有些哭笑不得。

张茹将红包塞给她,“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谢谢张妈。”

张茹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摆摆手,“刚炖的银耳莲子汤,喝一碗再去学校?”

姜花衫点头,张茹转身去厨房,她盯着手里的红包陷入了沉思。

*

沈清予的惩罚还没结束,这段时间接送的重担就交到了沈兰曦身上。

早上耽误了一会儿,姜花衫出门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些。

高止一见她立马下车,乖觉打开车门,“公主请上车。”

姜花衫因为高止偷龟的事一直想找茬,但高止滑的跟泥鳅一样,一点错误都抓不着,姜花衫撇了撇嘴,安静上车。

沈兰曦淡淡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她肩带镶钻的粉红书包上。

换书包了。

姜花衫察觉到沈兰曦的目光,拎起书包向他展示,“好看吧?这可是干妈给我定制了,不比你这车便宜。”

沈兰曦皱眉,小姑姑其他的还好,就是生活习惯太奢靡铺张了,连带姜花衫和傅绥尔都大手大脚。

“一般。”

他中肯评价,尤其是这粉色,一点都欣赏不来。

姜花衫瞬间变脸,“你懂什么?”

不懂欣赏,她还不乐意分享呢。

姜花衫抱着书包,转身背对着太子爷,“从现在起,谁再说话谁是狗。”

“……”

沈兰曦彻底无语,整个鲸港圈都找不出脾气这么坏的女孩儿了。

冷战一直持续到下车。

高止一直在暗地里观察姜花衫的神情,等车一停稳立马下车开门,“公主,请下车。”

姜花衫嘴巴动了动,想找茬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对高止竖起了大拇指。

等人走后,沈兰曦慢慢从车上下来,高止贴心递上书包。

“少爷,要不要我传授你几招?”

“?”沈兰曦抬眸看着他。

高止指了指姜花衫的背影,“少爷你破绽太多了,姜小姐要找你的茬简直易如反掌。”

沈兰曦不说话,接过书包。

高止十分热心,“少爷,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下次姜小姐再找你的茬,你就夸她,保准一夸一个不吱声。”

沈兰曦背上书包,整理袖口。

高止怕他没理解,挨个知识点分析,“举个例子,刚刚姜小姐问你包好看吗?你回答一般这不是脑子有包吗?正确答案应该是……”

“高止。”沈兰曦淡淡打断他,“南湾渡口的事你查清楚了吗?”

高止眼神闪烁。

“你要实在无聊,我可以把你送回清虚观跟那里的猴子叙叙旧。”

高止拿出眼镜,秒变高冷脸,“不用了,少爷。”

沈兰曦嗯了一声,往专属通道走去。

高止默默戴上眼镜,对着沈兰曦的背影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冷酷无情的少爷,击毙你!

*

上午风平浪静,放学铃一响学生们蜂拥而出。

姜花衫和傅绥尔还是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开始收东西。

“衫衫,中午吃什么?”

“随便吧。”

姜花衫兴致缺缺,右眼皮跳了一上午,人都跳麻了。

“还是去五楼?我先订餐。”

下完单,见姜花衫准备背书包,傅绥尔愣了愣,“吃个饭,你背书包做什么?不嫌重?”

姜花衫指着上面二十克拉的粉钻,“我怕被偷。”

傅绥尔好笑,“你现在知道怕了?知道招摇你还背?”

姜花衫一脸玄学,“重财镇灾,我总觉得今天会不太平。”

傅绥尔偏听偏信,“行吧,那你背着吧。”

两人有说有笑出了教学楼。

刚走到操场,傅绥尔拉住姜花衫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男男女女,“那不是萧澜兰吗?她拉着沈眠枝做什么?”

姜花衫正想说去看看,傅绥尔不由分说拽着她跑向了人群。

摄影组正在操场布景,因为要表现课外氛围所以需要一些学生入镜,而育才比较特殊性,不好招龙套,导演组原本打算让现场工作人员换上校服拍个远景,但萧澜兰觉得效果不好,便让周宴珩叫了些人过来帮忙。

昨天沈娥离开后,萧澜兰越想越不安,又偷偷溜去了艺术六楼。

那会周宴珩正在玩游戏,没怎么搭理她,萧澜兰把心一横,主动脱了衣服坐进周宴珩的怀里。

她这么乖觉,周宴珩也得了乐趣,倒也不介意在小事上帮衬一二。

操场上的学生几乎都是高二英才班的学生,大家被周宴珩叫来晒晒太阳一点脾气都没有,导演组让他们站哪就站哪。

而沈眠枝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也是萧澜兰邀请的。

因为萧澜兰知道她每个星期三下午都会提前早退,她故意给沈眠枝发了一条短信让她这个时候来。

“枝枝啊,我口渴了,你帮我去买瓶冰水吧?”

沈眠枝看着她身后站着的三个助理,表情冷淡,“你叫我来就是为了买水?”

萧澜兰笑着上前,小声说道,“对啊,我就是喜欢践踏你!谁让你就是个贱种呢。”

沈眠枝转头看着她,眼里的情绪灰蒙蒙的。

萧澜兰一脸得意,“别这么看着我?你爸爸为了赎罪亲手杀了你妈?为了能让你活着才在沈家做牛做马,你和你爸爸一辈子都洗刷不了对家族的背叛。别真把自己当沈家嫡小姐了,你也配?”

沈眠枝垂下头。

这句话,她从八岁听到现在。

八岁新年,沈娥带萧澜兰回沈园过年,她和萧澜兰看上了同一只宫灯,沈庄把灯给了年纪小一点的沈眠枝。

萧澜兰却因此怀恨在心,趁大人们不注意把沈眠枝拖进了雪地,不仅抢了她的灯,还‘打碎了她的脊梁’。

她用最恶毒的话说着沈眠枝妈妈的背叛,把沈让掌管暗堂说成赎罪,并告诉沈眠枝,她的命是靠沈家人怜悯才活下来的。

沈眠枝当然不信,吵着闹着要去找沈让问个明白,不幸的是,她还没逃出雪地就碰上了前来寻人的沈娥。

沈娥没想到萧澜兰竟然把秘密说了出来,为了保护女儿,她只能威胁一个八岁的孩子,“如果让老爷子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你爸爸会被家族驱逐,到时候你们就是想赎罪都没有机会了。”

沈眠枝自小聪明,她知道她的父亲会在深夜痛哭,常常还会抱着一个无名牌位坐到天明。

她已经猜到了那个牌位就是妈妈,但她从来都没有过问。因为她一直以为是妈妈抛弃了他们,所以沈家人才从不提起她,为了不让父亲伤心,她也从不提母亲。

但沈娥的话让她完全彻底惊醒,暗堂凶险万分,九死一生,她还总是抱怨爷爷偏心,为什么大伯、二伯、四伯都可以风风光光,只有她爸爸要躲在阴暗的角落?

原来是为了让她活着。

她觉得愧疚。

后来她告诉自己,要乖乖的,不要叛逆,不要再让父亲为难。

父亲手染鲜血以赎罪,那她就日行一善为父亲积福。

她知道很荒谬,但是……

除了这些,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