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夏仲的举动,夏南星暗自心惊,这蜀王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此番举动换个人来不得感动得手足无措,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佩服了。
蜀王和当今皇帝是一母所生,这驾驭人心的手段都是无比了得。
除却夏南星之外,夏仲是不是也会为其它的几人夹菜,这把那些大老粗感动地就差当场卖命了,只不过也有例外,夏南星就看到一名将领对于蜀王的举动反应甚是平淡,反而是对于那份虎鞭格外钟情,只是碍于身份不敢动手。
显然夏仲也发现了他的异常。
“哈哈,这位将军真是好眼光,这东西可是不好得来,我们王府上下忙活了一月也就得到了这么一头猛虎。”
说着他更是亲自盛了一碗递给了那人。
那名将领见此情景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结结巴巴得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王爷给你的就端着吧,这可是天大的荣幸,便宜你小子了。”
夏南星出言提醒之后,那人总算是反应过来,起身双手将其接了过去。
“末将谢王爷爱戴。”
这一幕让夏仲眼角露出了一抹惊异的神色,随后又立即被他掩饰过去,以至于谁都没有发现。
“张麻子我提醒你啊,这东西喝多了可不能四处惹事,要是让我发现了本将饶不了你。”
眼见那么大一碗东西都被吃完了,司马镶也是立马出言警告。
“嘿嘿嘿将军您就放心吧,俺老张还是有分寸的。”
“最好如此。”
二人说话间隙,夏仲的眼神也放到了司马镶身上。
“夏将军,还不知你身边这位少年将军是何人?”
“回王爷,这位是此次使团的领军主将司马镶将军。”
“真是个少年英杰,姓司马,莫非...”
“司马将军的父亲正是当今丞相司马骥大人。”
“原来如此,孤正奇怪为何不是夏将军作为主将,原来是丞相大人家的千里驹担当此任。来,司马将军,本王也敬你一杯。”
夏仲这话说得可谓是意义十足,首先是肯定了夏南星的功绩,暗中表明其在武将中的地位,其次告诉众人他知道朝廷的意思,也明白司马骥派自己的儿子前来的想法,最后还顺势夸奖了司马镶,赞美了一波司马家,称其是皇家的千里马。
一旁的夏南星越听心中越是苦涩,这皇家的人都是那么聪明,不好对付啊。
眼下这一桌子的文臣武将,除了那个眼睛四处乱转的太史彦,其他的人怕是都被收买的差不多了。
在一阵欢快的氛围之中酒宴终于是结束了。
夏仲也正如之前所说,将王褚二人‘请’了 过来,他自己也带着人出门去了。
只是夏南星知道他并不是约了什么人需要会见,而是去了禁军的驻地慰问,虽说这些人对于皇帝的忠心毋庸置疑,但是也不妨碍他们对蜀王产生好感。
王府的一处书房,夏南星和王肃褚明空皆是在此,除此以外,太史彦也尾随而来。
“下官等见过侯爷。”
“二人大人免礼,本侯初来乍到,倒是打扰你们二位了。”
王肃二人都是正三品官,而夏南星不光是侯爵在身,还是朝廷敕封的二品大将军,所以两人自称下官也没有问题,只是他是作为廷尉前来蜀州的,所以在当地的事情上面三个人是同等地位。
此刻夏南星趁喝茶之际悄悄观察着二人。
褚明空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一脸的络腮胡看上去更像是个山匪而非将军,不过人不可貌相,能够坐上一州主将的人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而另一边的王肃则是看上去斯文不少,虽已是中年但身形却和一般的弱冠书生没什么两样,面容白皙还有留有一撮山羊胡须,夏南星看了之后便明白了这人定然不是母亲能够看上眼的。
“实不相瞒二位大人,南星奉陛下旨意此次前来蜀州,其一是替其慰问自己的兄长和叔叔,其二想必二位大人也应该明白。”
“近年来蜀州上缴给朝廷的赋税逐渐减少,去年更是只有五十万贯钱财,粮食也只有陛下登基之时的一半不到。”
“若是蜀州贫困,百姓食不果腹也就罢了,只是我一路走来,发现蜀中 百姓生活并非如此,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蜀州百姓的日子比我们湖州好上太多了。但湖州去年的税收二位知道是多少吗?”
闻言二人摇了摇头。
见状夏南星继续说道:
“去年整个湖州七郡缴纳给朝廷的钱财合计一百五十万贯,粮食更是蜀州的五倍有余。”
“可是侯爷,湖州本来就是盛产粮食的,谁不知道湖州家家可种地,户户可产粮。”
似是心有不满,褚明空在夏南星说完后反驳道。
“是,褚将军说的没错。”
“但你是不是忘了去年永安郡的叛乱了,那两个郡的赋税朝廷可是没有收的。”
夏南星这话不假,虽然后面将缴获的东西上交了,但是并没有充入国库,而是进了夏桀自己的腰包,因此朝廷统计的钱粮赋税只是其它五个郡的。
这话一出,二人也不敢再反驳什么,毕竟只要是不傻就能发现蜀州的不对劲。
良久之后王肃才缓缓发言解释:
“侯爷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但是蜀州的情况不同。”
“哦?王大人倒是说说有何不同。”
听着夏南星这审问式的语气,王肃心中颇有不满,他毕竟是一方大员,如今被一个小辈如此逼问,随后他又释然了,形势所迫,不得不求救于人。
“蜀州不像是其它几个州府,不光是要供养蜀州卫,包括滇王陇王那个的军队甚至是蜀王的卫队都需要州府出钱出粮,因此每年能够上交给朝廷的钱粮也就没有多少了。”
“这么说来,倒是本侯错怪了二位了。”
夏南星早就想到了这样的答案,因此并不惊讶,而是顺势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不知道几位王爷现如今需要供养的兵马具体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