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陛下都对其礼让三分,咱们万不可莽撞行事啊。”
最后这句,苏文礼几乎是带着哭腔,语速不自觉加快。
双手合十,朝着云岸连连作揖,腰身弯得更低了,整个人都快匍匐在地。
他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深知自家殿下脾性急躁,此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若是不及时劝阻,万一做出什么冲动之举,触怒了顾九黎,那可是灭顶之灾。
虽说跟着七皇子,日后若能成事,荣华富贵少不了自己的。
但前提得有命享受啊,所以此刻定要想法子先稳住殿下,再徐徐图之。
云岸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开,满腔怒火汹涌灼烧着理智。
他身形如电,一个箭步上前,右手迅猛探出,那动作快得好似饿虎扑食,一把狠狠揪住苏文礼的衣领。
云岸的手指好似铁钳一般,紧紧攥住布料,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突兀地鼓起。
手背的青筋也根根暴起,蜿蜒扭曲,好似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皮下剧烈蠕动。
他猛地发力,将苏文礼硬生生扯到跟前,两人的面庞近得几乎鼻尖相触。
云岸咬着牙,腮帮子高高鼓起,每一块咀嚼肌都紧绷成块状,清晰可见。
嘴角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抽搐,牙缝间挤出的话语,裹挟着浓浓的怨毒与不甘。
“本皇子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那声音低沉而凶狠,仿若从地狱深渊传来的恶鬼咆哮,字字都似淬了剧毒,砸落在空气中。
此刻的云岸,怒目圆睁,眼眶好似要被撑裂,眼珠子瞪得几乎脱眶而出。
红血丝如蛛网般迅速布满眼球,熊熊燃烧的怒火在其间肆意翻涌。
恶狠狠地瞪着苏文礼,仿佛眼前之人就是那,让他憋屈万分的九皇子。
稍作停顿,他脖颈上青筋暴起,粗壮得好似一条条蚯蚓,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跳动。
鼻翼急促地翕动,每一次开合都带出沉重的鼻息声,好似一头即将失控发狂的蛮牛。
“那九皇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如今倒成了朝堂上的红人。”
说这话时,他眉头拧成死结,眉心处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满脸的愤懑与憋屈,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浑然不觉。
“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他,骑到本皇子头上?”
最后这句近乎嘶吼而出,音量陡然拔高,震得人耳鼓生疼。
云岸胸膛剧烈起伏,带动衣衫簌簌作响,好似汹涌澎湃的海浪。
他心里仿若被千万根针扎着,又气又恼。
自己身为皇子,身份尊贵,平日里走到哪儿不是被众星捧月?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那九皇子,以往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小透明,如今却借着顾九黎之势,风头无两,这让他如何甘心。
他恨不得立刻将对方拽下云端,狠狠踩在脚下,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与风光。
苏文礼被云岸那如恶鬼般凶狠的模样,吓得双腿发软。
若不是云岸揪着他的衣领,怕是早已瘫倒在地。
他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砸在云岸紧攥的手背上,却浑然不敢抬手去擦。
眼珠急促地转动着,那模样活像一只受惊的耗子。
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乱转,急切地搜寻着能安抚云岸的妙计,目光闪烁,透着惶恐与焦急。
嘴唇哆哆嗦嗦,几次开合才勉强发出声音,还刻意压低了嗓子,用气声说道:“殿下,正面与清政王抗衡自是下策。”
说这话时,他眉头紧锁,眉心挤出深深的褶子,满脸都是敬畏与忌惮之色。
身子微微发颤,仿佛光是提及“清政王”三字,就有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
顿了顿,他咽了口唾沫,喉结艰难地滚动,偷瞄一眼云岸愈发阴沉的脸色,赶紧又接上话茬。
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抬起,做着小幅度的比划,似乎这样能让话语更有说服力。
“可九皇子那边,咱们还能想法子。”
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急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想赶紧引起云岸的注意。
紧接着,他眼珠一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凑上前去,把声音压得更低,几近于耳语。
“听闻他在襄南城施政时,手下有几个得力幕僚,常伴其左右出谋划策。”
说这话时,他眼神中透着股算计的精光,原本惶恐的面容上多了几分阴鸷。
鼻翼轻轻翕动,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好似已经看到九皇子因幕僚的把柄,而跌落谷底的画面。
“若能从他们身上寻出些把柄,不愁扳不倒九皇子。”
最后这句,苏文礼语速不自觉加快,边说边轻微地点头,眼神中满是笃定。
双手紧紧握拳,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向云岸表忠心。
此刻他心里七上八下,既为想出这个主意稍感安心,觉得能暂时安抚住云岸。
又忐忑不安,生怕这法子实施起来困难重重,万一办砸了,云岸迁怒下来,自己定没好果子吃。
但当下形势紧迫,也只能孤注一掷,先抛出这“诱饵”,稳住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再说。
云岸闻言,那原本如铁钳般死死揪住苏文礼衣领的手指,缓缓松开。
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的关节,一点点恢复血色,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响,仿佛是他怒火暂歇的余音。
他微微扬起下巴,胸膛仍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愤怒。
紧接着,云岸微微眯起眼睛,狭长的眼眸仿若隐匿在乌云后的寒星,幽深得让人看不清其中藏着的算计。
一抹阴鸷在眼底转瞬即逝,恰似暗夜流星划过,却带着足以冻彻人心的凛冽寒意。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那弧度先是浅浅上扬,继而越扯越开,露出森白整齐的牙齿。
笑意却未达眼底,反倒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他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哼,算你还有点脑子。”
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威严与不容置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透着股子狠劲。
说到这儿,云岸微微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如刀,直直刺向苏文礼,仿若要将他看穿。
高声命令道:“即刻派人去襄南城,把那几个幕僚的底细,给本皇子摸得一清二楚。”
边说边扬起右手,猛地一挥,宽大的袖摆裹挟着呼呼风声,仿若下达冲锋指令的帅旗,气势凌人。
末了,云岸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凑近苏文礼,几乎鼻尖碰鼻尖,眼眸死死盯着对方。
压低声音,却字字如重锤:“稍有差池,唯你是问!”
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浓烈得近乎实质化,仿若一条无形的锁链,瞬间将苏文礼紧紧缚住。
在心底,云岸怒火稍减,却多了几分阴狠的盘算。
他暗忖:九弟,你别以为找了清政王做靠山,就高枕无忧了。
本皇子倒要看看,扒掉你那些幕僚的“外皮”,你还能蹦跶多高。
只要揪出把柄,不愁没机会将你连根拔起,把今日丢的颜面加倍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