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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缓缓起飞

安德烈坐在苍川旁边,面色不太好看,

“你为什么要去趟这趟浑水?”

安德烈质问的声音传出,

苍川低头不语,

这件事超过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期,

但结果皆大欢喜,

无人受伤,除了驻守矿场的守军,

“他是个行军了百年的怪物,也是曾经乌萨斯最伟大的战士,”

老人的嘴里吐露出一阵叹息,沧桑的脸透过飞机的舷窗,好像又看见雪地上那队整齐行军的军阵,黑压压的盾阵闪烁着蓝光,配合着白衣的“雪怪”在白茫茫的风雪中前行,前途未知,前路坎坷…

【泰拉历1089年5月15日】

(下午15:23)

圣骏堡内卫大楼总长办公室,

叶普盖尼将一份厚厚的卷宗陈列在桌子上,宣读着里戈·菲斯戴恩特的罪行,

“非法侵占领民个人作物所得,”

“非法限制领民人身自由权,”

“非法挪用帝国救济金,”

“违规圈禁领民开采矿物,”

“违规聚集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作业,”

……

卷宗之厚,罪名之多。

无不令在场之人咋舌,

叶普盖尼神情镇定,翻过一页页卷宗,耐心且全面的宣读着这个矮胖男人各条罪行的宣判,

“非法侵占罪,应处有期徒刑三年,并三倍归还所得财产,”

“非法拘禁罪,应处有期徒刑十年,并赔偿相应损失,”

“贪污腐败罪,且造成影响极其恶劣,应处死刑,削去爵位,家族成员永不录用。”

……

一条条罪名被认定,一道道判决被下达,

而在自己领地里欢欣雀跃的当事人却浑然不知 ,

安德烈皱着眉头,回想着中午发生的事,看着卷宗的眼神越发清冷可怕,

在沉思一阵后,安德烈下达了判决,

“卷宗移交皇宫,同时清理门户。”

……

无人反对,会议结束。

苍川负责将卷宗交给皇帝,而上面“清理”的事则交给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内卫,

二者对此皆无异议,

(下午17:20)

圣骏堡皇宫内,

苍川向着眼前的帝王郑重行礼,随即缓步上前,将手中的卷宗和当日的报告交与雷蒙托,

雷蒙托打开卷宗的腊封,仔细的检查,确认无误后,随即递交到皇帝的手上,

费奥尔多翻阅着手上的卷宗,眉头渐渐紧锁,

“安德森卿,这些都是事实吗?”

皇帝放下卷宗,揉了揉眉头,脸色变得不快,

“回陛下,此皆属实。”

苍川欠身行礼,肯定了卷宗的真实性,

“跟这种虫豸为伍,朕何其担忧我乌萨斯的未来!”

皇帝将卷宗怒摔在地,

“不能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气氛冷了半晌,

皇帝的怒气渐渐褪去,

“唉——”

年轻的皇帝坐回了座椅,继续对面前的少年说道,

“据说你们今天的事情闹得很大,那位博卓卡斯替率队袭击了谢雷曼候的矿场,你和你的父亲还都被卷进去了是吗?”

苍川并未感到惊讶,内卫大楼与皇宫皆是相互监视,每一个内卫或禁卫的行程都被密切关注,更不用说总长大人亲自乘坐飞行载具率队出行了,

“是的,陛下”

苍川颔首致意,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那你觉得他们,所谓的游击队和感染者,是我乌萨斯的威胁吗?”

费奥尔多突然正色,严肃的盯着苍川,

皇帝突然的疑问让苍川不知如何应答,

“遵从你的内心,不要再说那些无谓的客套话了。”

皇帝继续说道,

苍川咬了咬牙,望着面前的帝王面色中的期待,如下定了决心一般,

“微臣僭越,臣认为,游击队与感染者皆非乌萨斯之威胁,世人皆知我乌萨斯对感染者迫害尤甚,不知乌萨斯之民受昏愚的旧贵族影响颇深,感染者被剥夺了为人的权利,只会成为如里戈,谢雷曼这般宵小的谋财的工具,用之即取,不用便弃,了无成本,因此,他们才会挑拨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之间的矛盾,让感染者受尽世人欺辱,自视非人,因而与非感染者爆发冲突,让更多无辜者遭受牵连,变成新的感染者,恶化乌萨斯对感染者的看法,从而增加自己利用感染者谋财的理由与抓捕利用感染者的程度,正因此等堵截压迫,感染者才会倍受歧视,游击队才会出现,流血与死亡才会出现!”

苍川语毕,少年低头沉默,

“我在说什么啊…”

苍川说的这种话几乎就是对乌萨斯权威的挑战,是对乌萨斯政策的质疑,

但皇帝要他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苍川内心此刻心乱如麻,

空气沉默了许久,

皇帝身旁的雷蒙托脸色也很精彩,

“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我听到不会被牵连吧…”

侍者内心如此的思考,

皇帝以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苍川,

帝王认真的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这种话,那个大尉曾经对我父皇说过,然后他便被轰出了皇宫…这就是他在冰原上行军的理由吗?”

费奥尔多神色恍惚,恰若眼前之景如在昨日,

“陛下…”

雷蒙托轻轻拍着费奥尔多的肩膀,指向了在地上埋头下跪着的苍川,

“安德森卿,”

“微臣在,”

苍川不敢同皇帝对视,

“抬起头来,”

苍川缓缓的抬头,与皇帝对视,

“知道朕为何施行新政吗?”

皇帝声音平静,波澜不惊,

“恕臣愚钝,”

苍川不敢多言,

“朕先皇的东西,对当时的乌萨斯固然有益,但于今对乌萨斯,对这片大地而言,已有糟粕,朕要的是复现乌萨斯荣光而非一味守成,时代正急驰而过,乌萨斯必定要搭上前行的列车!”

“陛下您…”

雷蒙托看着自己的帝王,作为他从小到大的侍者,他对现在的奥费多尔感到惊讶,

“感染者的问题,也是我要解决的问题。”

皇帝语气明朗,认同了苍川的说法,

苍川神色已无法用震惊来形容,

他错意了眼前这位年轻的乌萨斯男人,

他们的皇帝并非病于床榻的弱虎,而是困于蛇窟的蛟龙!

“安德森·恰尔科夫卿,朕认同你的说法!”

皇帝起身,快步上前,扶起眼前的少年,

“你身为子爵,名下却无封地,实属不妥,朕以决议,将菲斯戴恩特领封于你,并要求你在进行实验,以改变感染者之现状!”

皇帝将一把印着烫金乌萨斯国徽的精致拆信刀郑重的放在苍川手上,下达宣告,

感受着信物的重量,

一股浓烈的使命感浮上苍川心头,

“臣定不负圣望!”

苍川起身,准备告退,

“等等,”

皇帝好像想到了什么,

苍川立即回身,

“朕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皇帝面色复杂,

“科西切·雅特利亚斯公爵,上个月被他的养女,科西切公爵爵位继承人,塔露拉·雅特利亚斯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