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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白天阿辉那小子把人揍成那样了,晚上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街上溜达。”

“要不怎么说这犟种皮厚呢。”

“嘿嘿,以前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这小子长得还挺好看的。”

“希望等会也能笑得这么开心……”

黑暗中,如此低语,像下水道里的臭老鼠一般。

路清明漫无目的地走在无人的街道,即使这里家家户户紧闭窗门,他没有感觉孤单。

他本就是由夜晚诞生的孩子。

路过一家小巷的拐角,几个黑影突然从中窜出。

他们个个身着黑色皮衣,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眼神中透着凶狠。

少年静静地看着他们,也不呼喊,无所动作,黑衣人只以为这小子被吓傻了,最前面的那个伸出强有力的手捂住他的嘴巴。

几人迅速将路清明围住,他们动作粗暴,用力地拖拽着。

少年没有半点挣扎,那双眼睛愈发空茫。

他们半推半搡地将路清明从小巷中带出。

很快,他们来到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前,不由分说地将人塞进车里。

车门砰地关上,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在黑暗的街道上穿梭,最后停在了一座废弃的工厂前。

工厂的大门锈迹斑斑,周围弥漫着一股铁锈的气息。

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将路清明从车上拽下,押着他走进工厂。

工厂内昏暗潮湿,破旧的机器和堆积如山的杂物在微弱的月光下投下诡异的影子。

被押在最前面,少年干脆像荡秋千一样将全身的力气压在两人身上,低垂的双目露出一丝好奇。

几近悬空的脚还有闲心踢踹地面突起的石子,完全没有几人猜测的被吓傻的模样。

“老实点!”男人还以为路清明在挣扎,不耐烦地摔了一巴掌。

路清明怔怔地用舌尖鼓了鼓右腮帮子,脸色几乎是一瞬间阴沉下来。

微微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只露出半张有些红肿的脸。

那原本澄澈的眸子里,此刻却闪烁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暗茫。

他突然意识到,这两个月来哥哥身上的伤痕极有可能就是这些人造成的……

抓着路清明的两人浑身一凉,一个哆嗦后没放在心上,只是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越是靠近,工厂里头传来的声音就越大。

显然里面的人认为这个地方十分隐秘,才这般肆无忌惮。

“那家伙输惨喽,又去找大耳窿借钱。”

“哈哈哈那个场子的叠码仔很会看人,专找有小钱的主儿。”

“把他的数簿拿过来,看看欠了多少。”

“找不到那家伙,看有没有人能顶档。”

“派出去追数的马仔还没有回来莫?”

“来了来了……”

自此,声音就彻底消失了,或许是脚步声惊扰了他们。

“大哥,我们将人带来了。”

下一秒,一只粗糙的大手锢住路清明的下巴,向上一抬,少年面无表情的面容瞬间暴露在强光下。

被称作大哥的人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扁塌的鼻梁下,嘴唇偶尔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的手指上戴着几枚硕大的戒指,硌得路清明很不舒服。

大哥手中夹着一根粗壮的雪茄,朦胧的气体袅袅升起,看着路清明明显不虞的神色,反倒兴致勃勃,朝着少年的面上深深地吐了一口烟雾。

见路清明皱起眉,往后一靠,莫名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身材魁梧、面目冷峻的保镖,隐藏在昏暗的角落,现场除了不见人影的哀嚎声,只有大哥旁若无人的笑声。

“跟踪了两个月的人,早说长得这么正,我才舍不得呢,你们这帮马仔真没眼力见!”

大哥松了松皮带,感到有些燥热,尤其是这小孩瞪眼的样子,漂亮的不行。

被训话的几个马仔面面相觑,他们之前是真没感觉路清明有多好看。

性子野说话也脏,比他们还像混混,要不是他们人多,估计还没姓路的打架狠。

现在乍得安静下来,倒还真如大哥所说的,漂亮的像个正妹。

“嘿,大哥,这小子骨头可硬了,你可得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为首的马仔搓了搓手,瞬间察觉了老大的想法,人他们都抓来了,还不是随便怎么整?

说不定老大享用完了,还能给他们喝喝汤。

“其他人先离开,留一个保镖,对了还有你俩,也留在这里。”

被小弟们抓着向前,路清明没有动弹。

面对几人滔滔不绝的污言秽语,路清明只是皱眉。

当大哥将那黝黑的手伸向他的衣领,路清明这才抬起那双沉沉的眼睛。

“哎呦,真是漂亮……”外面都是他的人,眼前的小孩细胳膊细腿的,进来的时候都会搜身,大哥实在没有什么提起警惕心的必要。

昏暗的工厂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哥眼神中满是不堪的欲望,坐在椅子上就想将少年拉到自己怀里。

路清明瞳孔猛地一缩,冰冷在眼中一闪而逝。

刹那间,少年腿部肌肉绷紧,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和爆发力高高抬起右脚,狠狠踢向大哥的颈动脉。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大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踢得脑袋猛地一歪,痛苦地捂住脖子,身体踉跄着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桌椅。

路清明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右手探出,一个旋身精准地从旁边呆若木鸡的小弟腰间抽出刀具。

他紧紧握住刀柄,手臂上青筋暴起,刀光如银蛇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快阻止他!”马仔和保镖回过神,惊恐地发现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一切的发生。

他们只是一个小地盘的普通组织,根本没有关系拿到枪支这种东西,要不然赌场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查封取缔。

下一秒,刀刃不带犹豫深深刺入大哥的身体。

鲜血如喷泉般迸射而出,染红了地面。

大哥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与绝望。

他滞涩地挣扎着,却只能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

保镖反应最快,抽出刀具朝着路清明的弱点部位攻去,却在刀尖即将触碰到身体的瞬间,路清明竟然精准地握住了刺来的刀刃。

他的手掌紧紧地贴合着刀身,鲜血瞬间从指缝间涌出,但少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保镖大惊失色,没想到少年竟有如此胆量和实力。

路清明猛地一拉,将刀从保镖手中硬生生地夺了过来。

现场唯二的两个马仔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场景吓得面色惨白,双腿发软,竟无一人敢发出一丝声响,更不敢上前一步。

少年手持带血的刀具,依旧面无表情,走到刚刚架着他的两个马仔身前。

他们齐齐后退一步,连呼吸都格外小心翼翼。

“就是你俩欺负我哥哥……?”少年歪着头,带血的手掌抚在刚刚被扇过的脸颊。

两人惊恐地连连摇头,瘫坐在地上,只差没尿出来了。

“说话。”路清明也没惯着,直接‘啪啪’甩出两巴掌,将两人掀翻在地。

“我、我……我们没有啊,不是……”马仔捂着脸慌张的后退,不敢直视那尖锐的刀尖,生怕成为下一个大哥。

“撒谎。”路清明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一时间竟比刀子还要锋利,刀身代手拍打在两人另一半脸上,留下两道锋利的血痕。

虽然不知道路清明口中的‘哥哥’指的是谁,迫于压力两人只能承认。

“哪只手?”路清明轻声低语,语气竟然有一丝天真意味。

“是这只呢?还是这一只?”

路清明蹲下身,就着马仔的衣物擦了擦手中的鲜血,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猛力拉扯,手臂本就处于不自然的姿势,这么一下直接脱臼了。

“啊!——路哥,求你,我只是听了、我再也不敢了!”

“吵什么?”

又是狠绝的一巴掌,那马仔已经吓疯了,侧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大哥那逐渐微弱的喘息声和马仔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天刚蒙蒙亮,微弱的晨曦如轻纱般洒在大地上。

废弃工厂静静地矗立着,仿佛还沉浸在昨夜的寂静与阴森之中。

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宁静。

几辆警车风驰电掣般驶来,红蓝相间的警灯在晨光中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警车在工厂门口停下,车门猛地打开,一队训练有素的警察迅速下车。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工厂大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为首的警察做了一个手势,队员们立刻分散开来,呈包围之势向工厂内部挺进。

外面站岗的人手似乎早就跑了,进入工厂后,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浓郁的血气,当即脸色一变。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一个穿着西装微微发福的男人毫无生气地倚靠在破旧的凳子边,双眼空洞地睁着,那曾经满是狠厉的面庞如今只剩下苍白与死寂。

他的身体斜靠着,腹部的刀伤格外刺眼,鲜血已经凝固,在他周围形成一片暗红色的印记。

不远处,保镖也瘫倒在地,同样被刺中,身体还保持着生前痛苦蜷缩的姿势。

还有两个人如同丢了魂一般,眼神惊恐而散乱,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像是被什么恐怖景象吓得精神失常了。

走的近些,那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不远处另一个则瘫坐在地,双手胡乱地挥舞着,似乎想要驱赶那看不见的恐惧。

一位经验丰富的警察眉头紧锁,扫视着现场,沉重地说:

“这原本只是个抓捕赌博罪犯的任务,没想到竟演变成一桩杀人案。”

另一位年轻警察面露惊愕:“现在怎么办?”

带队的警官表情严肃,语气坚定:“先别慌,立刻封锁现场,仔细勘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旁边正在收集现场痕迹的警察高声道:“快来!这里还有幸存者!”

角落处,路清明紧紧地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他的脸色比起死者来也不遑多让,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他的双手紧紧抱住膝盖,仿佛这样才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全感,那惊恐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路清明也很懵啊,一觉醒来,人出现在了几公里外就算了,旁边还有两个新鲜的尸体伴身。

得亏还有两个大吵大闹的疯子,不然他保准要被吓死。

身上也多了一些伤口,脸蛋子疼,手也被划了好几处刀伤。

路清明猜测自己应该是被绑架了,不然怎么解释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

可恶啊!那该死的房东肯定又进他房间偷东西了,门也不关好,害得他陷入这般处境,想报警,发现手机也不见了。

最最过分的是,绑匪竟然还把他兜里留到明天吃饭用的十港币给偷了!!

路清明身体微微颤抖的状态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气的。

毕竟他一向心大,什么事情在心底简单过一遍被短时情绪涮一涮就过去了。

路清明住的城区也是鱼龙混杂,治安很不好,时不时消失一个邻居啊,或者是哪家的混混仇杀,赌光钱卖了房子从此查无此人……

太多太多……仔细一想都是好几条命的事。

他活得艰难,但承受能力也强。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警察们以温和的语气试图与他交流,安抚地说道:

“别害怕,孩子,我们是警察,你现在安全了,能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原本以为少年可能会因为过度惊吓而一时无法清晰地表达,询问的警察早已做好了耐心等待的准备。

没想到下一刻路清明啜泣一声,就开始控诉绑匪的无良行径,比如偷了他十港币这件事。

在场一脸严肃的民警:“……”

他们没听错吧?

在问询的同时,现场被严格封锁起来。

外围拉起了警戒线,法医和技术人员火速赶到,开始对现场进行细致的勘查。

至于两个被吓疯的马仔,警察们一方面安排医护人员进行初步的检查和稳定情绪的处理。

另一方面派专人看守,防止他们在精神不稳定的状态下做出危险或破坏现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