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
“啊，”五条悟点头，说道：“惠已经是二级术师了哦，跟狗卷一样。”
二级术师的话——“也就是说，他可以单独执行任务了？”
“嗯。”
这对于一个咒术师来说算得上是好事，级别越高接到的任务也会越高，相应的，得到的报酬也会更高。
但凡是个有追求的咒术师，必然是级别越高越好的，很多高专毕业的咒术师都在升级别这条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不可能人人都成为特级，却有希望成为一级咒术师。
说是为了报酬也好，为了理想也可以，甚至为了得到自己敬佩的咒术师的赞赏，总之，没有咒术师不喜欢自己的级别提高。
伏黑惠自小就活的颠沛流离，几个月大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又极端不靠谱，时常将他扔给相熟的人照料而自己在外面逍遥。
稍微大一些，有了记忆后，他跟津美纪两个人一起过上了没爸没妈需要依靠其他人收养活命的日子。
不管是出云粹还是五条悟，他们对他和津美纪好，他心存感激，却不代表他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对方的好。
特别是在津美纪受到诅咒陷入沉睡后，他迫切的想要自立。
跟性格和经历有关。
但是，反过来说，术师级别的提高代表着能力的强，以后要面对的任务中的咒灵级别也相应的提高了，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危险系数增加了。
“下个月，惠以二级术师的身份入学，以后，他就真正成为一个咒术师了。”五条悟收回目光看了出云粹一眼。
此时的出云粹正望着训练场上的身影发呆，马上，伏黑惠就会像这几个孩子一样出现在这个训练场上，以一年级新生的身份。
从还不会走路，只能依靠大人抱着的时候，一路走到如今，成为一个二级术师。
出云粹对伏黑惠的感情是别的人无可比拟的，她没有孩子，没当过妈妈，就连姐姐都不是。
可是她人生中第一个有着深刻牵绊的孩子就是伏黑惠，在他之前，哪怕活了这么久，也从未有其他小不点闯入过她的生命。
她有生之年第一次抱一个不满一岁大的孩子，就是抱的伏黑惠。
小小的一个，穿着淡蓝色的连体衣，明明饥一顿饱一顿，连奶粉都有没得喝的时候，却意外的长得胖嘟嘟的惹人喜爱。
禅院甚尔那个混蛋会用宝宝背带将伏黑惠固定在胸前，后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纸尿片，奶粉罐，保温杯，奶瓶，卫生纸，乃至换洗的衣服，全部都在里面。
他没什么禁忌的咬着安抚奶嘴的另一端，如果惠哭了，吵到他，他就会将安抚奶嘴塞到儿子小小的嘴巴里将哭声堵住。
没有什么小心翼翼，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他带孩子就跟他这个人的人生一样，粗糙到让人找不出一处细腻的地方。
出云粹第一次见到伏黑惠的时候，就是他被甚尔固定在胸前带去莉莉丝的时候。
有生之年，出云粹第一次见到奶爸带娃将娃娃带去酒吧的，因为是独一份，是第一次见，所以印象深刻。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震耳欲聋的打碟声中，不满一岁的小不点却安静的趴伏在不靠谱的爸爸胸口，他大睁着墨绿色的眼瞳，好奇的看着四周，乖的不成样子。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出云粹觉得这个小不点一定是被这样嘈杂的环境吓傻了，才会不哭不闹的。
她出于好奇，也是因为好玩，觉得如此漂亮的宝宝过去没见过，而向甚尔讨要这个孩子。
一边伸出手指戳戳小不点肉嘟嘟的小脸颊，出云粹一边看都没看的同小不点的父亲商量。
“给我抱抱好不好，这孩子可真漂亮。”
甚尔巴不得有人给他带孩子，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好人，是不是会抱，就十分爽快的将背带解开，迫不及待的把儿子丢给了出云粹。
在当时的出云粹看来，甚尔丢儿子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在丢一个烫手的山芋。
惠小时候真的很听话，被陌生人抱着也不哭，他好像不会执着于同一个人的味道，温度，姿势和心跳，不认生，哪怕被初次见面的出云粹抱在怀里，也能够一个人安稳的趴在出云粹的胸口吃手指。
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不哭不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仿生娃娃。
后来出云粹再想起来，才猛地惊觉，说不定甚尔没少干这种事，不想带孩子就将孩子扔给随便一个人，自己在旁边一边玩一边守着，确定对方不会虐待就够了。
久而久之，陌生人的怀抱对这孩子来说，跟亲爹的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出云粹看着他从一个不满一岁大，只会趴在怀里吃手指的小不点，到开始步履蹒跚摔了那么多的跟头学走路，再到咿咿呀呀学说话，学着叫爸爸妈妈，将她这个阿姨当成妈妈，笑眯眯的一遍遍叫她。
妈妈，不光美美子和菜菜子这样叫过她，早在十二三年前，刚学会说话的伏黑惠就已经喊过了。
只是那个时候，出云粹从来没有答应过。
最后，一直到甚尔消失，只剩伏黑女士一个人带着他，他开始真正有记忆，却已经记不清出云粹到底是因为谁在照顾他和津美纪。
后面，伏黑女士打了个招呼就失踪了，他跟津美纪一起彻底成为了没爸没妈的孩子。
这样野草一样有韧性的孩子，转眼之间长大了，还成为了二级咒术师，以后还会有更多次一个人面对危险的时候。
不是自己的孩子，却像是自己的孩子那般养大的一个少年，出云粹不可能不担忧和关心。
但是，她无法像母鸡保护小鸡那样一直将这孩子藏在翅膀底下，就算是亲生母子，母亲也不可能永远保护着孩子，总会有看顾不到的地方。
自己有实力永远都是保命的王牌。
看着出云粹面无表情发呆的脸，五条悟藏在绷带下的眼睛闭了闭。
近来，出云粹每次因为伏黑惠的事情发呆失神，他都会做出不太好的联想。
对此，他有些应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