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奉阳无奈地耸了耸肩：“唉！看来我应该感到很荣幸？”
李雅芳瞥了他一眼，转过头时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微笑。
上午放学前，李雅芳还是跟老师请了一下午的假。等回到家陪着奶奶吃过了午饭，差不多快两点的时候，她独自一人来到了街委会的办公室。
见到张主任果然如约在办公室里等着，李雅芳礼貌地敲了敲门。
张主任抬头看向门口，见是李雅芳，随即放下手里的杂志，冲她招了招手，笑道：“小雅来了啊，快进来吧。”
李雅芳有些拘束地走进办公室，冲着坐在椅子上的张主任打了个招呼：“张阿姨好！”
张主任笑了笑，随即又有些诧异地看向她身后，问：“你爸呢？”
李雅芳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爸他……单位有事，一早就离开了。”
张主任有些诧异，愣了愣，才问道：“你爸……回单位了？你爸在哪个单位上班啊？”
李雅芳说：“在临市的一间工厂。”
“不在t市了？”张主任更加疑惑了：“不是说好今天去银行的吗？”
李雅芳有些尴尬，点了点头，迟疑地问：“张阿姨，我爸不在，我能代表他向银行贷款吗？”
张主任讶然：“你……你还未成年啊。”
李雅芳听言不禁失落地低下了头，手指不自然地搅动着自己的衣角。
张主任看着她，不由叹了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道：“唉！来都来了，我说了也不算，我带你过去问问吧，不过能不能成功贷到钱我可不保证了。”
李雅芳听言心里一喜，忙点了点头，连连道谢：“多谢张阿姨！”
张主任看着她，摇头叹息了一声，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张绝美脸颊上的巴掌印处，不禁皱了皱眉，问道：“你的脸……这是怎么了？谁打的？”
李雅芳听他问起这事，有些难为情地摇了摇头，牵强笑道：“没事。”
张主任斜睨了她一眼，继续追问：“你爸打的？”
李雅芳这才默默点了点头。张主任悠悠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们家住这也很长一段时间了，说起你爸……”说到这里，张主任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后面的半截话又给咽了回去。毕竟议论别人家事终归不是什么好行为。
办公室里沉默了一瞬，气氛略微显得尴尬。张主任又看了看时间，起身说道：“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带你过去。”
锁好了门，张主任领着李雅芳来到位于两条街以外的一家建设银行，跟前台打了个招呼，径直上了二楼贷款部办公室，敲门询问了一番，却被里面的工作人员告知张主任要见的葛经理还没来上班。
于是两人便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候。一直等到两点半，葛经理才姗姗来迟地走进了办公室。张主任率先见到对方，起身主动打了个招呼：“哎！小葛啊，你可算是来了。”
“哎哟！张姐，今天怎么有空来银行里坐坐？”两人像是相当熟识的样子。
张主任笑道：“就是昨天电话里跟你说那事嘛。”说着，她指了指李雅芳，道：“呐，想要贷款的就是她们家。”
葛经理看了看李雅芳，不禁也被她的样貌给震惊了一下，愣了一瞬，才把目光重新落回到张主任身上，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哦哦！走，进我办公室里坐下聊。”
两人跟随葛经理进入办公室，分宾主坐下，葛经理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水，才看向李雅芳，问道：“是你要贷款是吧？具体用途是什么呢？”
李雅芳点头说：“是这样的，葛经理，我奶奶她患了重病，医生说要做手术，可是手术费太高了，我们家承担不起，所以想找银行借一部分。”
葛经理点点头，问：“什么样的手术，需要贷多少费用？”
李雅芳说：“是静脉移植手术，手术费需要块左右，目前我们只凑够了一半。”
葛经理又点点头，说：“所以……需要贷七八千是吧？”
李雅芳颔首。
葛经理问：“有抵押物吗？”
“有。”
“拿来我看看。”
李雅芳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资料取了出来，递给对方。
葛经理接过资料，仔细看了起来。第一张就是街委会提供的有能力偿还贷款的证明。随后是房产证和土地使用证。
葛经理看了看双证上的落户名，问：“李怀仁是你什么人？”
李雅芳回答：“是我爸爸。”
葛经理颔首，道：“理论上来讲……没有问题，你们家这个房子，我看啊！……河桥村六组16-4号。70平……。这个地段的房子，70平……大概批不了你预期的8000块，贷6000应该没问题。利息大概是在……”
李雅芳想了想，点头表示没问题。
葛经理又问：“还有，申请抵押贷款需要本人签字，你爸今天没来吗？”
李雅芳略微有些迟疑，问起自己的父亲，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张主任帮忙解释道：“哦！他爸单位有事，走不开。小葛，你看……让她签字行不行。”
“这个……恐怕不行！”葛经理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解释道：“张姐，我们银行有规定，房产抵押贷款，必须要产权证上面的户主本人签字，哪怕是直系亲属也不行。”
“哎哟！她家情况毕竟特殊，她爸又在外地工作，老太太的病又拖不得，你看能不能帮帮忙，通融一下呗。”张主任仍在极力地帮李雅芳努力。
葛经理摇了摇头，十分抱歉地说道：“这真不行，张姐，不是我不想帮这个忙，只是如果非本人签字，就算我这关过了，上面款也批不下来的。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葛经理笑了笑，主动开口问道：“你爸能不能赶回来，毕竟老人家看病需要这笔钱，我也能理解你们着急，如果他能赶回来的话，办手续大概一天就好了，请个假的事情，应该不耽误他工作吧？”
“他……”李雅芳抿着嘴唇，迟疑了半晌才摇了摇头。
葛经理见这一单业务大概是没法达成了，便也没有要多说下去的意思，起身有些抱歉地说道：“这个……那我真的爱莫能助了，毕竟规矩就是规矩，希望能理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