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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的养料源源不断地融入根茎,花蕊微微颤动,不多时,枝叶由内至外的舒展,呈现出一种饱满的形态。

小鸟看得瞠目结舌,旋即摇头:“不对,我的消息来源很准确。”

“所以绝对是你的问题。”

这个时空的沈迹虽是凡人身躯,却拥有一颗纯臻的神明之心,眼前的霸王花是倾尽所有研制出来的新品种,唯有半神的沈迹才能唤醒它。

黎极星能做到,只能证明一个问题。

“你是那个小孩的直系亲属吧!”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小鸟信誓旦旦地对他的耳朵吼。

黎极星:“……”还以为它能猜到真相,到底高估了智商。

“很遗憾,你蒙错了。”

“诶?”

神鸟百无聊赖地趴在桌面,光泽华丽的羽毛柔软的垂落下来,看样子,黎极星轻车熟路,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不是第一次给神花喂血…?

它有点疑惑,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了少年的用心良苦,“霸王花吃饱了,沈迹就能少遭点罪。”

“你真不打算坦白自己的想法吗?”

黎极星连眼皮都没抬,像个愣头青似的,硬邦邦地说:“这是我欠沈迹的。”

他的口气过于生硬,小鸟听出没有回转的余地,它不由得叹息,“不都是同门,你哪来那么大的负罪感?”

“如果她是因为我,才落到这种地步的呢?”少年黑沉的眼底刮起一阵凌冽的北风。

信息量太大,以至于身为神兽的小鸟都傻了眼,它缓了缓,忽然把往日捕捉到的蛛丝马迹和黎极星的所言所行联系起来,脑海产生了一个不太美妙的猜想。

一个从出生那刻开始就不受期待的孩子,如果还能得到生存的机会,不是命运眷顾,便是受人垂青。

黎极星深知此番道理。

“等等,难道是我想的那样?”

所以他同时见枢说的也是谎话。

少年的眼睛和发丝闪着相似的色泽,只一瞬间,小鸟从透过他的瞳孔看见了雪域的皑皑冰川,那里常年风雪飘零,是连岁月也无法逃避的极寒之地。

“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一切的迷雾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黎极星的气息与死人无异,他的经脉却是活人的脉象,小鸟恍然,“就因为沈迹救过你一次,你便心甘情愿的当她的替死鬼吗?”

它大概能猜到,黎极星身世坎坷。

在那场百里瞬精心策划的模拟赛中,受时空错乱影响,沈迹的力量带来了她也没想到的变化。

埋葬那个小孩的时候,她不过随口一说,竟成了真。

穿越漫漫的时间长河,岁月回应了这位未来神明的祈愿,尽管代价需要分出她的一部分本源力量。

黎极星沉默以对,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在这所小小的封闭空间待了太久,可呼吸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小鸟无法理解人类的大部分情感,在它看来,明明报恩有很多种方式,黎极星却选择了最亏损的法子。

“真不懂你们人类。”

“我心如磐石,不可转也。”

黎极星掸了掸肩膀的灰尘,神态自若,他做事从来不是给外人看的,理解便罢了,反对…也无所谓。

可以说,这是黎极星惯用的强硬作风。

忽地,小鸟着急道:“坏了,百里瞬的气息中断了!”

那道锋利犹如实质的目光断了链接。

“他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靠近沈迹。”

意外是突然降临的。

彼时百里瞬正暴力从窗口跃进,咧出一个弧度恐怖的笑容,目光直直锁定了沈迹,手中银光一洒。

“坏了!”谢源大叫了声,他的敏捷度差了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蒙着纱布,沈迹只能听见瑟瑟作响的树叶声,还有几道凌乱的呼吸声,她蹙了蹙眉,本能的想躲避,但那飞镖就像长了眼睛死往她胳膊上扎,根本躲不开。

右边的时见枢自顾不暇,搂住沈迹就地一滚,避开四散奔逃的银光,但他未曾回头,也未曾发现,仍有一枚飞镖没入了她的血肉深层。

沈迹知道不对劲,越到这种时候不能拖后腿,于是她咬着牙一言不发。

百里瞬一如既往,相貌没什么变化,他站在窗口,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唯有衣角无风自动。

不过月余,谢源惊讶地发现他的头发全白了。

而且…澄归不在他的身边,说不准是出了事。

时见枢的心下顿时觉得事情难办,他抿着下唇,若是澄归出了事,又要他怎么和雪狼交代?

对方的精神状态似乎越来越差劲了。

仅仅一个是呼吸的时间,百里瞬的下肢已好全,实力恢复到全盛状态,并不好对付。

百里瞬阴恻恻地笑,“可算让我找到你们了!”

他在城中观察已久,特意挑了黎极星与百里凝,雪狼三个修为最高的潜力股,都不在场的时候?

两个少年并肩而立,将唯一的小孩护在背后,谢源故意转移话题,“你的头发…走火入魔了?”

“什么走火入魔?”百里瞬温和的外壳被他一句话击碎,张牙舞爪地露出狰狞的獠牙,“这是我离大道进了一步的证明,现在轮到你了!”

他不再多言,狠辣地出手,行动轨迹冲着沈迹而来。

“!”

时见枢猛地回眸,听得一声惊呼。

“我靠,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谢源紧张得无所顾忌,一把把沈迹抱了起来,试图止血。

她到底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子,真出了事,恐怕这个时空就完蛋了!

嗅到血腥气,时见枢的眉眼愈发冷淡,他主动出击,与百里瞬周旋,争取喘息时间。

“怎么样…能坚持住吗?”耳畔的打斗声激烈,拳拳到肉,谢源焦虑地掏了掏口袋,本意是想找颗糖丸止痛,但却什么都没摸到。

一时间,少年竟有些恨自己太贪吃了,又自责叫沈迹在他眼皮子受了伤。

“没问题。”

幼崽盯着往外飙血的手掌,笑着安慰他,谢源一愣。

他细细一看,她并没有说谎。稚嫩的眉梢寥寥,均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现。也对,大概沈迹早就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痛苦。

“他是冲我来的。”沈迹说,谢源注意到,她用的不是问句,是肯定句,他咽了咽唾沫,忽然感到呼吸困难。

耐受力,是笼中囚鸟必备的生存技巧。

“时见枢打不过他,他的战术被对方看穿了。”虽然沈迹看不见,但心眼是亮的,她有理有据地道:“把我放下来吧,我的事情和你们没关系,但是这样下去他会死。”

莫名地,谢源心底抽抽了一下,尝到了酸涩的滋味,不必转头,身后的局势已如沈迹所说那般。

时见枢不是百里瞬的对手。

他说:“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听见这句话,沈迹有一点了然,又有些释怀,她不愿意连累别人,这是最好的选择。

谢源表情不变,手上的动作转了向,狠狠地蹂躏她的发丝,“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向来吊儿郎当的少年边说边点头,像是在给予自己勇气,“无论是谁,都希望你能健康的长大。”

“……?”

沈迹觉出他的动机,可是单以孩童的身躯并不能阻止谢源,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已到了时见枢身侧。

谢源撩起狭长的眼睫,那股慵懒的气势陡然一变。

沈迹怔怔地看谢源,发现他的食指与中指间多了一张白金色的卡牌,只见少年气焰嚣张,大手一挥,“老幼病残都退,我来垫后!”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时见枢接住沈迹,神念一动,瞬间明白了同伴的用意。

百里瞬显然研究过他的套路,继续下去没有优势,但是谢源不一样,他的战术花样百出,从未全部展现人前,最适合拖延时间。

时间紧迫,时见枢不再犹豫,把这只幼崽提了起来,动作有些粗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远方。

百里瞬自然想追,却被满天飞舞的卡牌拦住去路,他不耐烦地挥袖,灵力荡开百寸空气,卡牌纹风不动,牢牢守住底线。

青年苍白的病容显出狠厉之色,正眼给了谢源,“识相点就赶紧给我滚。”

少年眯着眸子地扬起三张绘画的卡牌,镇定自若地笑,“你掉的是这个金轮椅,还是银轮椅,亦或…是我手中的木轮椅?”

谁人不知,百里瞬平生最痛恨的便是别人提及他伤残的事,本就心智不稳的他发了狂,疯了似的攻击在谢源周身引爆。

烟雾缭绕,一张俊俏的少年脸庞浮现出来,他依旧毫发无损,眼底迸发出令人心惊的寒意,“谁让你走了?”

百里瞬转面看他,憎恶之欲其死,“你怎地还不去死?”

谢源只是笑,狂风肆意地卷起他的黑发,少年若有若无地朝两人逃离的方向望了一眼,不见其踪影,而后放下心来。

看大家跑远了,他气势如虹,莞尔勾唇,“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就算是死,也得回答完问题再死。”

“死鸭子嘴硬!”

百里瞬同样心急,骂骂咧咧地给了他一拳头,攻势愈发猛烈,难舍难分。

谢源拖延的时间很长,足够他们脱离沧州古城的范围。

风声朦胧又仓促地呼啸,沈迹偏头,清晰的听见少年急促的呼吸,也察觉到了他的意乱,或许,其中还有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心慌。

她脆生生地问:“联系不到你的朋友了吗?”

朋友?

少年挑眉,闷闷地扯出一句:“那个白毛不算。”

黎极星算哪门子的朋友,关键时刻掉链子,靠他不如靠自己。

沈迹顿了顿,“我还没说是谁。”

时见枢满腹的怨气突然卡了壳,他捂住嘴咳嗽了几声,一开始是欲盖弥彰的掩饰,到了最后竟是止不住,喉中闷出一口殷红的血。

少年僵硬地盯着掌心的血,忽然把手往背后压了压,想起沈迹看不见,他悄无声息地施了个净尘术,当做无事发生的继续赶路。

沈迹全程都很配合对方的表演。

只是她又记起了谢源,还有临别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语气,沉默了半晌,沈迹任由气流在她袖管里窜来窜去,却忍不住问:“他会死吗?”

这次轮到时见枢沉默。

百里瞬不是好人,为了治腿他杀了不少人,而谢源和盛玺又是如出一辙的会挑衅…坦白来说,能留个全尸都不错了。

可是这种话他不能和沈迹说,现在她只是个小孩,提前背负责任,往后只会活得窒息。

时见枢只期望往后的她活得像风一样自由,不必在意尘世的目光,没有谁能规定风的走向,哪怕是他也不行。

思及此处,少年逐渐坚定了目光,“不会,我们不是这里的人,他可以出去。”

沈迹的疑惑被他的解释卡在半途,她无言,只得抱着渺茫的希望想,谢源看起来不是会送死的性格。

为了这个愿望,时见枢骗了沈迹。

接下来的时间,他加快了赶路速度,谢源的牺牲必须有意义。

凭借小鸟的之心,黎极星迅速与他们汇合,看到两人精神头都算不错时,掩在袖袍下,紧握的手指缓缓松开。

“还有一人呢?”

听到这句话,时见枢如临大敌,迅速与他交换了眼神,“谢源留下来了。”

“?”

黎极星看看神思不稳的沈迹,又看看挤眉弄眼的时见枢,最终没再多问。

事到如今,沈迹仍不明白为何这群陌生人要死保她,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冲着她来的,可是天底下哪来无缘无故的善意?

到底不是普通小孩,她很快恢复了冷静,“如果我是局中的一环,也有知道计划的资格吧?”

“你想知道哪部分?”黎极星答应得很爽快,旁边的时见枢使的眼色全部给了瞎子看,偏偏他正在打坐调理内息,一急就容易出岔子,

黎极星没想瞒着沈迹,也许一开始就觉得瞒不过她。

“我们的确是冲你来的。”

“但有一点,你想岔了,不止是你,我们所有人包括这个世界,都在别人的计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