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封听到郑老太监的话,僵硬的身子不由一颤,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郑老太监见状,脸色一沉。
“你北绒箫家先祖,当年占据我中原之地,犯下滔天罪行,你还敢来见老夫?”
箫封闻言,瞬间冷汗直流。
“天使明鉴,我箫家先祖虽是北绒皇室,然,高祖兵败后,来到此地,已经两百余年,”
“我箫家,早已经不是皇族,如今不过是海外游子而已!”
郑老太监闻言,脸色这才恢复了过来,点了点头。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而今中原之主,乃是我大明!”
箫封见状,更是低着头。
“是,是,当今的天佑皇帝,智勇双全,文韬武略,仁德四海,万民归心,得天之幸......!”
一番马屁,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让唐寅看的目瞪口呆。
你妹的,还以为你是个人物,原来是个马屁精!
郑老太监看着箫封的模样,也不由皱了皱眉,摆手道。
“行了,陛下圣明,自然不会与尔等计较!”
箫封闻言,立马跪伏于地。
“箫封代全族,多谢大明陛下仁慈!”
郑老太监听到这话,顿时轻笑一声。
“看在你主动归还的玉玺的份上,说吧,你需要什么赏赐?”
箫封闻言,顿时大喜,朝着郑老太监一叩首。
“大明皇帝陛下仁慈,我箫家在满剌加城两百余年,当年数百子弟,如今只剩一子一女,”
“箫封恳请天使,带我箫家父子三人,回大明!”
此言一出,唐寅和郑老太监不由一愣。
“你们想回大明?”
箫封抬起头来,苦笑一声。
“当年,先祖来丹国,所携财物,尽数献给丹国国王,这才换得满剌加城,”
“然,这些人贪心不足,只知索取,我箫家早被掏空,”
“后来,佛朗机人占据满剌加城,也不过是将我箫家当成工具而已,根本没拿我们当人看,”
“如今我箫家,人丁单薄,再也经不起折损了,”
“还请大明皇帝仁慈,赐我箫家一份安宁......!”
说着,箫封伏下身子,额头贴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唐寅闻言,不由诧异的问道。
“既然你要跟我们回大明,何必还要费尽心机夺城?”
箫封听到这话,脸上浮现一丝无奈。
“我夺城,是为了救我儿子,箫言......他,双腿被废,被关在总督府的地牢之中......!”
箫封将他们箫家的情况,娓娓道来。
佛朗机人占据满剌加城后,箫封以为当二鬼子,可以保得一命。
然而,这些强盗,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工具人。
箫家本来还有不少男丁。
在佛朗机人掌管满剌加城后,便成立了丹国军队,也就是伪军,替他打仗抢劫。
只不过,二鬼子就是炮灰。
这些年,跟着佛朗机军队出去打仗的伪军,死伤严重。
佩斯当上总督后,更是过分,光是在他手上报销的箫家子弟,就有五六个了,根本就没有将他们当成人看。
箫封这才反应过来,佩斯这是打算将箫家灭族啊!
于是乎,箫封想到了借刀杀人,几年前,就开始布局,利用传国玉玺,引来大明军队。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唐寅来了。
只不过,来的有些晚,箫封唯一的儿子箫言,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双腿尽废,现在依旧被看押在佛朗机人的军营。
若不是佩斯还想着利用箫封弹压城内的丹国人,恐怕他连唯一的儿子也没了。
听完箫封的叙述,唐寅不由得有些唏嘘。
箫家在满剌加城看似风光,实则连狗都不如,到了现在,连香火都要不保了,真是悲催啊!
郑老太监却是脸色不变。
“既然老夫答应你,助你夺回满剌加城,你何故还要去大明?”
箫封闻言,连忙答道。
“天使明鉴,这满剌加城地势极好,多方势力都觊觎此地,”
“这些年,佛朗机人,荷兰人,英吉利人,经常为了占据此地,大打出手,”
“我箫家即便,我们夺回城池,也守不住,”
“如今丹国那边,也无我箫家容身之地,”
“还请天使垂怜,赐我箫归乡......!”
看着可怜兮兮的箫封,郑老太监不由看向唐寅,朝他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唐寅低头沉思片刻,咳嗽一声,缓缓开口说道。
“老萧虽然是北绒后裔,但是经过两百多年,早已没有了威胁,”
“我泱泱大明,地大物博,赐予他们一块安宁之地,也无不可!”
唐寅说完,箫封不由得抬起头来,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郑老太监闻言,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既然唐参军为你求情,那便如此,”
“夺城救出你儿子之后,你们箫家,便随老夫回大明,”
“至于如何安置尔等,还得陛下定夺,你可同意?”
箫封听到这话,连连叩首。
“草民箫封,多谢天使......!”
郑老太监见状,摆了摆手。
“你先退下吧,我与唐参军有话要说!”
箫封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朝着唐寅拱手后,小心的退了出去。
舱房的门关上,房间内只剩唐寅和郑老太监。
郑老太监微笑道。
“小子,箫家之事,你如何看?”
唐寅撇了撇嘴。
“老郑,你这老家伙,其实早有计较,却让我来当这个坏人,真是老而不死......!”
看到郑老太监脸色沉下来,唐寅连忙住口。
郑老太监冷哼一声。
“老而不死是为贼......,你小子好大胆子,竟敢编排老夫?”
唐寅见状,顿时扯了扯嘴角。
这个死太监,在天佑皇帝身边的时候,那叫一个忠仆老实。
只要一离开天佑皇帝,整个人就放飞自我,喜怒无常。
“老郑,你是老而弥坚,行了吧?”
郑老太监闻言,这才满意的斜了他一眼,顿了顿这才说道。
“老夫也不瞒你,在你进城去箫家的时候,我便派人去查了他们的底细,确实如他所说,”
“这些北绒余孽,才区区两百余年,就已经失去了先祖的雄风,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
“然,他们虽然落魄,但是对我大明......还有大用!”
郑老太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悠悠的喝了口茶水,然后眨了眨眼睛看着唐寅。
唐寅闻言,不由一怔。
“老郑,你的意思是......北绒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