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不由无语。
“师伯,不就是个火炮弹药配方么,至于吗?”
王伯安气的直跳脚,就差指着唐寅的鼻子骂了。
“糊涂,这东西虽是你和魏太监弄出来的,那也是我大明的国器,”
“我在云港城头看到了,那火炮威力极大,若是彭和尚得到,以哪个海寇的狼子野心,我大明危矣......!”
唐寅不由再次露出无语的表情。
王伯安说完,气闷的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
“哎,为了我王伯安,不值啊.......!”
知道王伯安是不想为了自己,换出火炮配方,这是在气自己呢。
唐寅看着气恼的王伯安,不由觉得好笑。
沉思片刻,这才走上前,看着王伯安。
“师伯放心,小子心里有数的,那彭和尚即便拿了配方,也用不了,”
“是不是啊,老九......!”
王伯安闻言,不由一愣。
最后一句话,显然不是对他说的。
“老九?”
老九不就是看押自己的海寇?
回过神来,王伯安顿时大惊,不可思议的看向唐寅。
唐寅见状,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朝着他眨了眨眼。
“唐大人所言甚是!”
黑暗中,老九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在王伯安诧异的目光中,将托盘里的米饭端到了桌上,
“二位大人请用膳!”
说着,便退侍在一旁,闭口不言。
唐寅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端着米饭,就着一小碗咸菜,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
王伯安见状,挠了挠头,也跟着吃了起来。
场面看起来,就像老九在看着他们吃饭。
唐寅和王伯安食不言寝不语。
老九看了一眼屋外,缓缓开口。
“唐大人,外面有一半,都是彭和尚的人。”
“此时与我接头,实在太过冒险!”
一句话,顿时王伯安差点将嘴里的饭给吐出来。
唐寅不由无奈的与他进行眼神交流。
王伯安露出歉意的眼神。
唐寅放下碗,从头上取下发簪,放在桌上。
老九见状,眼神一凝。
随后,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既然郑大监,将虎簪给了你,凌九但凭大人吩咐。”
唐寅闻言,重新端起碗,一边小口用饭,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怎么,你不信任本官?”
老九拢着手,目不斜视,语气生硬。
“凌九不敢......两年前,郑大监辛苦安排我潜进来,如今好不容易取的彭和尚的信任,”
“希望大人,不要辜负内卫的一番谋划!”
唐寅闻言扯了扯嘴角。
“不管你信不信,老郑既然将你交给我,那便配合我行事便是!”
凌九听到你这话,口观鼻,鼻观心,用沉默表达了不满。
“下官尊令!”
唐寅见状,轻笑一声。
“我将云港城内,如今的形势,大致与我说上一说!”
凌九闻言,抬起眼皮,诧异的看了唐寅一眼。
他还以为,唐寅来接头,便会让他去刺杀彭和尚,或者干些危险的事情,没成想是这个。
顿了顿,凌九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后,将云港城内的局势,大致说了,还将彭和尚海寇的情形,按照自己的理解,也描述了一遍。
唐寅认真的听着,不时的插话问些问题。
问的问题,也是天马行空,什么都有。
比如,云港城的地形,城内有没有粮食,有没有银库?
彭和尚的性格,有没有固定的女人?
南猴阮家除了阮三郎还有没有其他皇室?
其他海寇如今的心态,有没有不满彭和尚的......!
凌九虽然对唐寅领导自己有些不满,但是职业素养还是不错的,虽然对这些问题表现出了疑惑,但是都一一作答。
云港城是南猴国,第二大城,但是这里乃是海港城市,粮食不多,也没有银库,这玩意在南猴国都升龙城才有。
彭和尚性情喜怒无常,没有固定女人,正式的媳妇便是东倭女人弦子,只不过弦子如今失踪。
南猴皇室阮氏子弟,基本都死光了,就剩阮三郎那个软蛋。
其他海寇,在进入云港城后,都比较拥护彭和尚,毕竟,这三万海寇,大半都是他的嫡系。
凌九一边说,唐寅一边小口吃着生硬的米饭,齁咸的咸菜,不时皱着眉头。
等到凌九说完,唐寅放下碗筷,擦了擦嘴。
“凌九,本官想让你做一件事!”
凌九闻言,脸上皮肉抖动了一下。
“大人请吩咐!”
唐寅点了点头。
“我与师伯行动不便,你找机会接近阮三郎,就说本官预与他合力铲除彭和尚!”
凌九闻言,身子一颤,内心泛起波澜,语气顿时变得恭敬了许多。
“属下遵命!”
说着,凌九上前收拾碗筷,端着托盘走了出去,还贴心的将房门关上。
唐寅和凌九一问一答间,王伯安一直认真听着两人的对话。
这些话,看似杂乱无章,但是却能很好的将如今的局势,凸显出来。
彭和尚拿下云港城,但是内部矛盾也不小。
最大的矛盾,便是南猴国阮三郎,他虽然胆小怕事,但是毕竟自己的家被人给偷了,能甘心才怪。
况且,云港城内,人数最多的,还是南猴的守军。
想到这里,王伯安眼睛一亮,看向唐寅。
“小子,你是想策反阮三郎?”
唐寅闻言,微微一笑,反问道。
“师伯以为如何?”
王伯安怔怔的看着唐寅,随后泄气的晃了晃脑袋。
“唐寅啊,你比师伯我要强,”
“我被扣在这云港城,所思所想,便是不要堕了我大明的威名,一心想着以身殉国,”
“你能够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想出应对之策,与你想比,老夫不若也......!”
唐寅闻言,不由无语。
王大个子,你这个时候玩反省,不觉得无聊?
不过,追嘴上却是说道。
“师伯何必妄自菲薄,您老是一心为国,小子只是歪门邪道而已。”
王伯安摇了摇头。
“庄师说,他的三位弟子,师兄性子沉稳,但是缺乏大局,”
“我的性子刚硬,但是过刚易折,且容易被一些表象蒙蔽,”
“李晋那个小白脸,有心软的毛病,要不是顶着国舅的身份,注定泯然众人,”
“而你这个徒孙,既聪慧,性子又沉稳,还有谋略,如今看来,还是庄师看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