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皇帝看着李静,微微抬手。
“靖国公一路辛劳,无需多礼!”
李静闻言,表情不变,只是目光直直的看向天佑皇帝。
大殿内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天佑皇帝咳嗽一声。
“靖国公,西北之地,现今如何了?”
李静听到这话,也不矫情,将西北战事一一禀报。
西北之地,比较混乱,各地势力齐聚。
不过,随着京城太后一党的落败,那边也平静了下来。
木离带着马蹄关的北绒军队,与边城外的十万大军会合之后。
果然按照约定,退回了北绒。
李静则与苏老将军,带着李晋三十万大军合围边城,准备捉拿袁柳。
袁柳自知事情败露,率心腹拼死抵抗。
直到京城太后和镇国公身死的消息传来,那些边军立马溃散。
袁柳潜逃,却被李晋捉了个正着。
权倾西北的袁都督就此成为阶下囚。
随后,苏老将军和李晋,留在边疆整肃边军。
李静则押解袁柳一路赶回京城。
李静禀报完,朝着李令月使了个眼色,李令月走出大殿,很快将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押了上来。
看到此人,众人眼中顿时冒出仇恨的怒火。
太后和镇国公谋反,牵连甚广。
然而,他们已经死了,此时看到主谋之一的袁柳,自然是怒火中烧。
袁柳看似远在西北,在谋划中,却是很重要的一环。
在他的操作下,牵制了大部分兵力。
要不是陛下英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弄了个假的玄甲军,恐怕太后和镇国公,就成功了。
看着披头散发的袁柳,天佑皇帝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诸位爱卿,这袁柳该如何处置啊?”
天佑皇帝看似询问,其实已经将他视为了死人。
果然,天佑皇帝话音刚落,立马就有官员出班奏道。
“陛下,袁柳参与谋逆,在西北戕害百姓,罪大恶极,理应凌迟处死,诛九族......!”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大殿上的官员们,咬牙切齿的喊打喊杀。
这一次,所有官员都表达了附议,少见的统一。
面对百官充满恨意的目光,征战多年的袁柳,也忍不住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袁柳张嘴就要说什么,却是眼前一花。
只听“啪”的一声,郑老太监施展轻功,来到袁柳身前,一巴掌将袁柳满嘴的牙齿打落,半边脸高高肿起。
袁柳张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显然下颚被郑老太监一巴掌给打脱臼了。
天佑皇帝见状,冷哼一声。
“来人,将袁柳押入刑部大牢,”
“张皇榜,三日后,午门外,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张皇榜就等于是让所有百姓,都来观看。
可以想见,袁柳才是最惨的那个,死了还要被羞辱,被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
袁柳被处置,大殿上的官员们一致叫好。
一场谋逆大案,就此落幕,只不过,真相永远没有人知道,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大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端坐在轮椅上的李静。
李静见状抬起眼皮,缓缓说道。
“臣听闻,吾婿为了替臣报仇,杀了谋逆主犯,被下天牢?”
“臣以为,唐寅手刃主犯,理应赏赐,为何还要下狱?”
此言一出,官员们,纷纷不干了。
“靖国公,唐寅杀的可是太后......!”
李静冷笑一声。
“太后?”
“难道她不是谋逆主犯?”
“难道太后,就能造反?”
李静的话越说,声音越响亮。
犹如在众人脸上扇一巴掌。
是啊,难道太后就能造反?
吕尚书见状,站了出来。
“靖国公,太后虽然谋逆,然,此事,乃皇室家事,理应由陛下处置,”
“唐寅僭越出手,便是死罪!”
李静扭过头来,锐利的眼神盯着吕尚书。
“死罪?”
“陛下乃天下共主,皇家之事,与天下百姓息息相关,何时成了家事了?”
吕尚书顿时被怼的哑口无言。
李静冷哼一声。
“身为太后,理应辅佐陛下管理后宫,她却勾结外臣,干预朝政,已是犯了大忌,”
“谋反不成,还端着太后的架子,”
“怎么,难道太后谋反就不用处置?”
“日后人人效仿,我大明......国将不国!”
李静的话越说越重。
“国将不国”一说出来,已经上升到江山社稷之事了。
官员们,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觉得李静说的好有道理。
一时间,官员们脸色难看,又无从反驳。
最后,还是吕尚书找到了李静话中的漏洞。
“靖国公,吾等从未说过,太后谋反就不处置,”
“只不过,唐寅区区七品御史,擅自刺杀太后,让陛下如何处之?”
“臣子,处置太后,还有没有上下尊卑?”
“若是人人效仿,以后朝堂上岂不是乱套了?”
吕尚书的话,顿时引起了官员们的共鸣。
唐寅杀了太后,真正不妥的地方,在于擅自出手。
若是天佑皇帝下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李静微微一笑。
“如此说来,唐寅犯下的,不过是擅权之罪?”
众人闻言,虽感不妥,但也只能点头。
李静见状,再次朝着端坐在龙椅上的天佑皇帝拱手道。
“陛下,按照大明律,擅权之罪,徒三千里,若是有功,可折罪,”
“臣在边疆大捷,驱逐北绒大军,活捉谋逆案犯袁柳,功不可没,”
“臣请陛下折罪,将唐寅降等处置!”
李静说完,脸上淡然。
朝臣们却是纷纷大骂无耻。
还有人自己说自己,功不可没的?
不过,话说回来,李静的功劳确实很大。
就在众人无言以对的时候,吏部尚书严素,出班奏道。
“陛下,靖国公于国功劳甚大,臣也是敬佩的,”
“然,功过相抵,指的是近亲,”
“据臣所知,唐寅虽与永宁郡主有婚约,当未正式成亲,不算近亲!”
严尚书的话,顿时引起一阵议论。
天佑皇帝也是一脸愕然,似乎有些意外。
严素这货,一向帮理不帮亲,他的话,很是公正,立马就得到大多数官员的认可。
李令月闻言,立马红着脸说道。
“唐寅是我夫君,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大不了......大不了,本郡主今日就与他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