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考生填报的地址,都是书院,所以每年乡试放榜,金陵城到书院的路上,都很热闹。
“来了,来了......!”
随着书院守门大爷的一声惊呼。
秀才院开始热闹了起来,在谢斋长的带领下,一众考生来到书院门外。
此时的山道上,红衣差役们,手持红纸,脸上洋溢着笑容,伴随着来看热闹的乡人们,齐聚书院广场之上。
“乡试捷报,恭贺太昌府,付老爷,高中乡试第一百二十八名……!”
此言一出,一位高瘦学子立马激动了起来。
其他学子则一脸羡慕的看着他,朝着他发出“诚挚”的祝贺。
“付兄,付老爷,付举人,恭喜啊......!”
付姓学子脸都憋红了,却是不忘回礼。
“哈哈,诸位仁兄,同喜同喜!”
说着,付姓学子兴奋的走上前,朝着谢斋长躬身行礼。
谢斋长脸上挂着笑容,也是满脸的欣慰,摆了摆手。
“去接捷报吧!”
付姓学子闻言,再次躬身行礼后,这才去接捷报。
报喜的差役验过身份后,又是放了一挂爆竹,高声唱喏过后,接了付姓学子的喜钱,这才欢天喜地的转身下了山。
随后,报喜的差役们,接二连三开始传捷报。
“乡试捷报,恭贺……!”
随着书院学子一个个高中,谢斋长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
参加乡试的考生们,中榜的学子,自然是欣喜若狂。
还没有接到捷报的,倒是不着急,越是后面接报的,排名就越高。
随着报喜差役一个个离去,剩下报喜的差役也不多了。
其他还没接到捷报的学子,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看着那些高中后,和交好朋友吹牛聊天的举人老爷,内心大恨。
场中,也就邓太安一点都不着急。
为了乡试,他准备颇多,
对于他来说,他是必中的,他有这个信心,而是今科必然高中解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突兀的名字传来。
““乡试捷报,恭贺青州府,唐寅,唐老爷,高中乡试第十一名……!”
“什么?”
“那家伙不是分到臭号吗?”
“为什么还能高中?”
“还是第十一名,乙榜榜首?”
嘈杂的议论声,顿时在学子之中响起。
那红衣差役本以为报喜之后,就有人站出来,给息钱,却是好半天,都不见有人前来认领。
尼玛,这种事情,还有不积极的?
报喜差役又喊了两遍,依旧没人前来。
两人急忙看向捷报的信息,地上是白鹿书院没错啊!
谢斋长听到唐寅名字的时候,就皱了皱眉,唐寅可以说是唯一一个,不是他秀才院的学子了。
环顾一圈,没有却发现唐寅。
这个时候,邓太安上前说道。
“斋长,早上学生看到江宴,去了论经院,估计两人还在院里呢!”
谢斋长闻言,顿时眉头皱的更深的。
“江宴身为秀才院的学子,他本是看好的,可惜,这家伙和唐寅走的太近了!”
不过,身为书院斋长,他还是有点道德的,沉思片刻之后,便朝着一位学子开口说道。
“去论经院,将他们喊来。”
那学子闻言,匆匆而去。
不一会,唐寅和江宴这才姗姗来迟。
江宴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哎哎,江兄,那猪为何会撞树上啊?”
唐寅不由无语,真想回他一句。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本山大叔去啊!”
两人一到书院广场,便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江宴这才闭上了嘴,朝着唐寅使了个眼色,然后乖乖的走回秀才院的队伍中。
唐寅见状,也不在意,径直走向中间报喜的差役。
其实唐寅也在等着捷报呢,可惜他俩在书院,就是两个特立独行的货,早早出来,也是被排挤的对象。
所以,便留在了院子,加上江宴这货,一直深陷脑筋急转弯的问题之中,就这么给耽搁了。
接过喜报,唐寅才知道自己得了乡试第十一名,乙榜榜首。
得知这个排名,唐寅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同时心里松了口气。
“终于不再是榜末了,志大才疏唐孙山,这个名号终于可以丢掉了!”
唐寅掏出准备好的喜钱递给报喜差役,这才开心的等在一边。
唐寅是高兴了,其他学子则是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这货,本就不是秀才院的人,他中了,其他人高中的几率又少一个,能开心起来才怪。
不管如何,报喜流程依旧继续。
书院果然很牛,乡试前十中,竟然包揽了六份捷报。
到得此时,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谁的水平高,谁的水平低,谢斋长心里都有数。
果然,最终的排名和他想的差不多。
到得后来,只剩下两组传报的差役。
邓太安更是兴奋,越到后面排名越高,现在已经到了第三名,这说明前三都是书院的学子。
邓太安都准备好了,最后压轴出场,接受一众学子羡慕嫉妒的目光。
然而,这个时候,两名报喜差役,脸上挂着笑容,站了出来,高声喝道。
“乡试捷报,恭贺江州府,邓太安,邓老爷,高中乡试第二名……!”
这个捷报,顿时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什么,邓兄怎么会是第二名?”
邓太安,在学子之中威望甚高,平日里,不仅组织学生一起讨论文章,还乐于助人,在师长面前表现良好,每月考核也都是第一。
可以说,谁得解元他们都不服,唯有邓兄,他们是服气的。
谢斋长听到捷报,也有些诧异的看了邓太安一眼。
邓太安则是愣在了那里,脑海里,五雷轰顶,不停的重复三个字。
“第二名......第二名......!”
直到被身边学子提醒,邓太安这才回过神来。
“邓兄,快去捷报啊!”
回过神来的万年老二邓太安,赶忙去接捷报,随后掏出的喜钱递给报喜差役。
掏喜钱的时候,邓太安悄悄划掉了一个银豆子。
原本准备了二两银子,现在只是第二名,自然是只给一两了。
邓太安获得乡试第二名,原本是天大的喜事,然而,这货却是仿佛死了老娘一样,脸上带着苦笑和不甘。
众人都知道他心里的苦,也都没有嘲笑他,而是愤愤不平的看向最后一组报喜的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