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师看到唐寅,脸上的儒雅之色,顿时荡然无存,对他的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语气冷淡的说道。
“这里可是特殊通道,你若没有特殊推荐信,便速速退去,到那边排队!”
沈师显然也把唐寅,当成想走捷径的二货。
其他排队的学子,也纷纷等着看唐寅的笑话,连邓太安都在书院门口停了下来,看着他。
唐寅见状,微微一笑,从挎包内取出一封信件,朝着沈师躬身道。
“这是学生的推荐信!”
沈师见状,依旧表情冷淡的将信件取过来,看了一眼之后,却是脸色一变,随后诧异的看这个唐寅。
信件落款,赫然便是朱提学。
朱提学虽然官职不高,只有正四品,却是掌管着一省学政,权力极大,在读书人中,名望也很高。
以他的资历,在提学任上,熬上几年,或许就会被召回京城,被陛下委以重任。
这种官员,为什么会给唐寅推荐信?
沈师顿时嫉妒的双目喷火,他寒窗苦读,曾经也高中进士,却没有什么背景,在仕途中处处受人排挤。
在官场上举步维艰,无奈之下,这才来到白鹿书院当了一个讲师。
同样是寒门出身,凭什么唐寅能够得到这种大人物的青睐?
沈师将信件,反复仔细的查看,想要找出其中假冒伪劣的成分。
结果却是让他失望了,这份信件确实出自朱提学之手。
唐寅看着沈师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此,他只觉得无语。
前面几个手持特殊推荐信的,你丫不去嫉妒,却来嫉妒我,能不能不要这么双标?
沈师查看许久,这才深深的看了唐寅一眼,摆了摆手道:“行了,你进去吧!”
沈师的话,就等于认可了唐寅的推荐信。
这一幕,顿时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尤其是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考生,更是瞪大了眼睛。
“他的推荐信是真的?”
一众学子,顿时一脸的不可置信,心里酸酸的。
不过很快,他们又找到了心里的平衡点。
“这个唐孙山,就是个走后门的,哪里能与我等凭借真才实学,考入书院来的有分量!”
不得不说,人性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对于那些身份高贵的人走后门,他们不会酸,只有羡慕。
但是对于和自己一样身份普通的人,却能够走特殊通道,他们便嫉妒的要死,想方设法的要将之比下去,想要告诉别人,自己也是不差的。
唐寅嘿嘿一笑,朝着沈师行礼之后,便往书院而去。
看到呆立在书院门口的邓太安,唐寅不由好奇的问道。
“咦,邓兄这是在等我吗?”
邓太安闻言,顿时脸色难看。
皆因方才自己对唐寅的嘲笑,被他反射了回来,似乎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邓太安也不装了,冷哼一声,抬脚便朝着书院里面走去。
唐寅耸了耸肩,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入书院,便来到一座空地上。
空地上也有数张桌案,桌案前的考官,却是一水的书院讲师。
这便是书院考核的第二关了。
第二关也很简单,每一位考核的讲师,只问考生一个问题。
“汝为何求学?”
这个题目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考生们的答案也是五花八门。
有为百姓谋福的,为涨见识,还有说为当官的……等等,说什么的都有。
然而,考官们却是放的很松,但是只要答案不太出格,都会通过,当然,若是答的好,对第三场的考核有加分,这就考验考生的情商和智商了。
前面的考生,都无一人淘汰。
唐寅六人,身为特殊通道进来的,虽然是内定人员,但是过场还是要走的。
很快轮到邓太安。
他们这一队人的考官,正是谢斋长。
谢斋长看到邓太安,顿时满脸笑容。
“太安啊,汝为何求学?”
邓太安闻言,脸上肃然起来,一脸的恭敬,行礼的动作也是一丝不苟。
“回斋长的话,学生为明理而求学!”
其他考生听到邓太安的回答,顿时眼睛一亮,同时暗恨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答案。
谢斋长闻言,也是露出满意的神色。
“求学明理,乃是我辈读书人的初心,汝能够不忘初心,如此甚好!”
说着,在邓太安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邓太安听到谢斋长的夸奖,顿时一脸的激动。
画个圈圈,意味着谢斋长对他很满意,有意收为亲传弟子,也不枉自己费尽心机,打听谢斋长的喜好,想出如此贴心的答案。
在书院求学,也有等级之分,普通学子,可讲师亲传,斋长亲传,山长亲传,那可是有天壤之别。
山长已经多年不收学生,能够得到谢斋长的青睐,算得上是泼天的富贵。
这让邓太安怎能不喜?
邓太安之后,便轮到唐寅。
唐寅上前行礼。
谢斋长看到唐寅不由一愣。
“你便是唐寅?”
唐寅不明所以,躬身回道:“学生便是唐寅!”
谢斋长闻言,顿时脸现不喜之色,悠悠的说道。
“读书人,当正当直,不可行那投机取巧之事!”
唐寅听到这话,稍微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那日诗会上的对联,就是谢斋长出的。
自己的改字联,显然也恶心到他了,这才有了现在的态度。
谢斋长见状,冷声问道。
“汝为何求学?”
说着,不等唐寅回答,直接在他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大叉。
到得此时,唐寅不由有些微怒。
自己来参加书院考核,本想着,读书圣地,能够让自己见识更多的见闻,学更多的知识,却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教育。
一个斋长,竟然如此小心眼,可见这白鹿书院也不怎么样。
心下有了计较,唐寅顿时勾起唇角,嘿嘿一笑,昂首回道。
“回斋长,学生穷苦出身,从小就受尽白眼,求学只为考取功名,功成名就之后,啪啪打脸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目瞪口呆的看着唐寅。
尼玛,你可真勇啊!
邓太安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寅。
谢斋长脸色顿时一黑,唐寅的话,就等于指名道姓的指责他了。
区区一个秀才,竟敢暗讽自己,真真是岂有此理。
谢斋长恼羞成怒,指着唐寅怒喝道:“放肆,别以为你有些背景,便能肆无忌惮,信不信,本斋长照样能废了你的特殊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