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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庙前的庙祝,这几日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来来往往的考生,参拜完孔夫子之后,便有许多考生,到问签处问个前程。

两人朝着门口问签处看去,只见一位考生问签之后,似乎很满意,朝着身边的下人摆手道:“看赏,十两!”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众多考生的侧目,一般的考生问签之后,顶多给个几十文,多的给个一两也就顶天了。

十两银子,这种大客户,可不多见。

庙祝闻言,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张公子文星高照,此番院试必然一举得魁!”

此人正是老熟人张达尹。

张达尹闻言,却是没有回话,反而微笑着,转过头来,挑衅的朝着唐寅和江宴看了一眼。

“院试在即,唐兄江兄何不也问个签?”

张达尹对于唐寅抢了他的案首,自己却只能排在第四,一直耿耿于怀,这才出手挑衅。

考试需要心静,若是今日唐寅和江宴能够留下心结,考场上必然不能发挥全力。

唐寅对这种挑衅,自然不会理他。

江宴却是脸色一沉,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就朝前走去。

“唐兄,咱们也去问个签!”

唐寅不想去凑这个热闹,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江宴就已经到了问签处。

摇了摇头,唐寅也只能跟上。

张大奕见状,微微一笑,后退两步道:“江兄请!”

江宴啪的一声收起折扇,瞥了张达尹一眼之后,这才朝着庙祝说道:“本公子问签,你好好解,若是解的好,本公子重重有赏。”

庙祝看了一眼张达尹这才伸手道:“公子言重了,问签求签,全凭夫子的青睐。”

庙祝说着,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拿起签筒朝着江宴再次问道:“请问公子所求为何?”

江宴顿时没好气的道:“本公子乃是院试考生,自然是问前程,”

“就问,今科能否登第!”

庙祝闻言,不再说话,闭上眼睛摇了起来。

唐寅见状,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没等他想明白,啪的一声,桌案上便掉落下来一块签牌。

庙祝捡起签牌,一直笑眯眯的脸色顿时一变。

江宴见状,不由诧异问道:“如何?”

从江宴的语气里,可以看出,这货其实还是在意问签结果的。

庙祝闻言,顿时摇了摇头。

“这位公子,还是下届再来吧!”

“什么?”

江宴顿时一愣。

其他前来参拜的考生也是投来诧异的目光。

夫子庙在此多年,很少有问签者得到这个结论的。

江宴连忙一把夺过庙祝手上的签牌,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需等千年!”

江宴看到这个签,整个人都懵了。

“何年登第?”

“需等千年!”

这不就是说江宴这辈子都不可能考中了?

谁特么能活一千岁?

张达尹见状,顿时轻笑了起来。

“江兄啊,看来今科院试,你文气不够啊!”

夫子庙内,其他考生也纷纷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江宴。

这尼玛,问个签都这么倒霉。

今科院试算是废了。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江宴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他从小聪明绝顶,虽然被家里管的严,但是在读书方面,也是下了苦功的,对此,他也是信心满满。

他有自己的骄傲。

若是院试都过不了,那么他的骄傲,岂不是被打碎一地?

江宴脑海,顿时轰的一声,陷入混乱之中,虽然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就是个普通问签,当不得真。”

然而,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难道我真的过不了院试?”

张达尹看着皱眉不已的江宴,顿时勾起唇角。

朝着庙祝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怀疑的种子种下,即便日后江宴回过神来,院试之中,也会发挥失常,自己也少了个强力的竞争对手。

这次院试,必须要让父亲看到自己的实力。

就在江宴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

一声大喝,让江宴清醒了过来。

“恭喜江兄,贺喜江兄,今科院试必然高中!”

此言一出,一众看热闹的考生,顿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唐寅。

唐寅却是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微笑朝着江宴拱手道:“江兄,今日这夫子庙是来对了,文气加身,汝今科必中啊!”

江宴闻言,不由得一愣,呆呆的看着唐寅。

庙祝却是皱眉说道:“这位公子,问签解曰,需等千年,这位公子今科要怕是落第了!”

说着,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江宴闻言,心里又是一紧。

唐寅闻言,却是微微一笑。

“非也,非也,今夕乃是孔夫子千寿之年,正合千年之意,江兄今科必中也!”

唐寅说完,周围顿时传来嗡嗡的议论声。

按照时间推算,今年,确实正好是孔夫子两千年大寿。

一时间,方才还同情江宴的人,都纷纷朝他投去羡慕之色。

其他人的签,无非是吉星高照,魁星临身......等一些吉祥话。

然而,这里是夫子庙,什么魁星,文曲星,都没有孔夫子好使。

原本以为的下下签,在唐寅的一阵忽悠之后,顿时变成了上上大吉。

那庙祝也是脸色一变。

“这签,还能这么解?”

张达尹见状,不由恼恨的看了唐寅一眼。

唐寅却是一把拉着还在发呆的江宴,快步往外走去。

直到出了夫子庙,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江宴也回过神来。

“唐兄,我真的今科必中?”

唐寅不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方才那么多人在,他自然不能说,自己是瞎说的。

这个时候,唐寅才朝着他说道:“方才,那庙祝已经被张达尹收买。”

“那支签早就在那庙祝的袖子里,在他去捡签牌的时候,就被掉了包!”

江宴闻言,不由更是惊讶。

“他为何要这么做?”

唐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次院试,咱们可得小心点,那张达尹似乎对咱们敌意颇深。”

江宴闻言,顿时就怒了。

刚才的事情,似乎没什么问题,现在回想起来。

好像,从张达尹那个挑衅的眼神开始,江宴就一步步落入了圈套。

要不是唐寅看穿这个把戏,一阵忽悠,估计江宴现在还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可以想见,院试之中,江宴心境受影响,不可能完全发挥出实力,即便能够取中,排名也不会很高。

江宴想到这里,顿时咬牙切齿的怒道:“竖子,安敢陷害江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