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闻言,顿时跳了起来。
“哎呀,江公子,府试放榜了,可要小人陪公子去看榜?”
江宴却是晃了晃脑袋,轻笑一声。
“不用,本公子花了银子,请人早早的去占了位置!”
此言一出,掌柜的顿时脸上一白。
感情人家不是不着急,而是早有准备。
他这马屁算是白拍了!
江宴却是不予理会,摇着折扇,就出了客栈。
掌柜的点头哈腰的送江宴出门,却看到捂嘴偷笑的唐寅。
掌柜的不由得,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这是知道自己上不了榜,才不急着去看呢。”
“哼,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掌柜的声音虽小,但是整个客栈大堂,就唐寅和伙计三人,安静的很,声音很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店伙计脸色一变。
唐寅却是耸了耸肩,朝着掌柜的微微一笑,将碗里最后一口粥喝完,这才站起身,朝着客栈外走去。
......
来到贡院外。
这里已经是人挤人,不少考生高兴的手舞足蹈,不停的朝着周边的人拱手致谢。
也有考生垂头丧气,一脸的便秘。
唐寅朝着贡院看去。
只见贡院外墙上,张贴着一张巨大的红纸,红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考生名字。
本次府试,共取九十人,分甲乙两榜,前十名便是甲榜,后八十人,则是乙榜。
乙榜上的八十个名字,皆是正常大小。
甲榜上的名字,却比要大很多。
即便是站在外围的唐寅,都看的清清楚楚。
抬眼看去,只见甲榜上,名单顺着下来,便是。
“第一名,唐寅;第二名,江宴;第三名,齐叔修;第四名,张达尹......!”
看到这个名单,唐寅顿时勾起唇角。
对这个结果,唐寅有些意外,但也在预料之中。
左右看了看,正准备悄悄退回去。
这些考生,要是看到自己,还不定是个什么表情。
然而,他刚后退两步,便感受到一旁有杀气袭来。
扭头看去,只见江宴江公子,正瞪着一双眼睛,气鼓鼓的看着自己,头上的绢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遗落在了地上。
原本帅气的脸庞,此刻也是一脸的扭曲。
唐寅见状,顿时尴尬一笑。
“哎嗨,江兄,好巧啊!”
原以为,这货,被自己夺了心心念念的案首,肯定会大发雷霆,少不得也要讥讽挖苦几句。
谁知道,江宴江公子脸上表情突然一变,噘着嘴,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指着唐寅。
“呜呜呜,好你个唐寅,竟然抢了我的案首之位。”
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就好像小孩子的玩具被抢了的那种委屈,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这番操作,顿时让唐寅看懵了。
平日里看起来潇洒自信的江公子,哪想到这么经不住打击啊!
江宴的哭声,也惊动了周围看榜的人群,众人不由露出诧异的神色。
听到江宴的控诉后,都纷纷看向唐寅。
文人相轻,这里大多都是看榜的考生学子,自然对唐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黑马,夺得府试案首感到不爽。
于是乎,皆朝着他怒目而视。
尤其是那些上了榜的考生,更是眼神不善。
自古以来,第一名都是遭人嫉妒的。
唐寅那叫一个委屈啊。
这榜单又不是自己定的,怨的着我吗?
再说了,这也是自己凭本事考来的,你们丫的,吃个毛的酸醋啊?
摇了摇头,唐寅朝着抽噎不止的江宴,一拱手道:“江公子,区区一场科举考试,并不能说明什么,”
“在下能得案首,许是我的文章恰好符合主考官的心意。”
“若论是再考其他题目,唐某也不一定能够比得上你!”
此言一出,一众考生,看向唐寅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下来。
是啊,每一个考官的喜好都不一样,可能唐寅擅长的,正好是知府大人喜欢的呢?
没错,这一次被他得了案首,就是运气好。
这个唐寅一向走运,不都说,他县试案首,就是走狗屎运得来的吗?
这么一想,一众考生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脸色也好看了些。
江宴听到唐寅的忽悠,也不哭了,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抽噎着。
“唐兄,你说的是真的?”
唐寅闻言,脸皮忍不住抖了一下。
“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知府大人!”
江宴顿时眨了眨眼睛,“好,我就信你一回!”
说着,江宴爬起来转身就走了。
这货,哭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不少人见状,忍不住摇了摇头。
“以前真是高看这个江宴了!”
众人皆深以为然!
然而,这个时候,却有一人,惊的跳了起来。
“哎呀,不好,我可是下了重注买江宴得中案首啊,这下全打水漂了!”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不少人脸色涨的通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彼其娘之......江宴,还我钱来!”
“狗日的江宴,害我输了二两银子!”
“天杀的唐寅,你特么坑死老子了!”
一众买了盘口的人,顿时怒发冲冠,朝着两人看去。
只是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
江宴借着撒泼打滚,早早的走了,唐寅也借势,偷偷开溜。
然而,还是有不少押了重注的人,一脸愤怒的,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
一群人杀气腾腾的走过。
街道拐角的,一个小巷子里,探出两个脑袋来。
看到离开的人群,江宴顿时长舒了口气,然后一脸幽怨的看着唐寅。
“我说唐兄,你逃跑,也别往我这来啊,方才要是晚走一步,本公子,差点就要被这些人吃了!”
唐寅顿时两眼一瞪。
“江兄,下次演戏,麻烦你先打个招呼行不行?”
“不然,我很难接戏啊!”
“要不是我机灵,这个时候,面对滔天怒火的就是我了!”
江宴闻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白了他一眼。
“你还好意思说?”
“要不是你抢了我的案首,哪会有如此祸事?”
唐寅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娘的,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