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静之跟阿莲兴致冲冲拉着手出了门。
大贵去收拾那半屋子的纸元宝了,林风则叫了阿伟来到后院。
冬日傍晚,阳光余温渐渐消失,徐徐微风渐渐变大,阿伟尽管穿着大衣,却依旧冻出一胳膊鸡皮疙瘩,这疙瘩却不是因寒风而起,而是因面前冷着脸坐得四平八稳的林风而生。
静之走后,阿伟竟觉得他此时冷凝的神色跟那凌风有几分相似。
他不敢乱动,只是站的笔直,这会儿连笑也不敢,哆嗦着下唇问:
“师父,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进去帮师叔忙!”
说罢,他两手夹着僵住的上半身默默转身,恨不得当场逃跑。
“林某……有消息了?”他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阿伟又僵着身子转了过来说:
“有有有,线报说明天他估计就到港区机场,我正打算明天一早派人去蹲呢!”
林风点了点头:
“嗯,多派些人,现在我非警长,也不是你上司,你无需如此紧张……好好努力,别让我和阿莲失望。”
见他提到阿莲,阿伟狠狠心,闭着眼鞠了个大躬:
“师父,我对阿莲是真心的,我要跟阿莲求婚,请您同意!”
林风睨了他一眼,又淡淡垂眸理了理衣袖:“我同意没用,你得听阿莲的意思。”
阿伟抠着裤兜里的丝绒戒指盒,万分纠结:
“可是,可是她说要问了你才肯答应我。”
“那就等她来问,这事儿,急不得。”
阿伟落寞地低下头:“好吧。”
……
另一边。
“诶,静之姐,刚刚阿叔给你什么东西啊?”
静之掏出一张银行卡秀了秀:“喏,他的工资卡喽!”
阿莲看着那张有些泛黄的卡片有些愣神,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赞叹一声:
“哇,阿叔就这样全部给你啦?”
静之神气地扬扬下巴:
“那当然,夫妻嘛,有钱当然一起花,主要是,我的钱都交给我妈用来买婴儿用品了,我没好意思找她拿回来,嘿嘿!我现在没有工作,阿风又说不能打破市场规则,乱变东西,于是只能先这样喽。”
说是这样说着,她脑子里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个婴儿床,她嘁了一声:
大醋精!把小孩放婴儿床里的时候,他怎么不提这茬……
想着想着,静之有些愣神,虽是这样,他每每给他自己变出来的衣服,还是生前那几身灰扑扑的旧衣裳呢,他可真是……
“诶,你在想什么?”
阿莲从侧面凑近脸观察静之,却发现她的睫毛长又翘,她忍不住上手轻轻划拉两下:
“哇,不愧是猫猫啊,睫毛可真长!”
静之被她作弄得眼皮子有些发痒,她用力眨了两下睁了许久的眼睛,直直看着阿莲:
“别闹,走着路呢,当心撞到人。”
正说着,前头迎面走来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叔,他走归走着,路线却渐渐倾斜,眼瞅着就往往阿莲身上撞,静之一把搂住阿莲腰就往另一侧甩。
男子愣了一瞬,冷冷看了她一眼,又吐了口唾沫,小声骂了几句就走。
“什么人嘛。”阿莲皱眉看着那个奇怪的男人走远,这才反应过来,她还在静之怀里。
“你,你放开我。”她红着小脸推了推静之肩膀,却撑到她散落肩头的长发上,一个手滑却直接把脸埋进她胸口。
“……”
“……”
两人瞬间僵在原地,周围人眼神也频频瞄着她们俩。
静之欲言又止,她虚虚张开手,挡着左右来往的人潮,又低头看着那两只通红的耳朵:
“要不……你先起来?”
话音刚落,阿莲顶着一管鼻血把恨不得钻进地里的头艰难抬起,脸红得像苹果,细若蚊声说:
“对,对不起,我手滑。”
静之却是皱起眉头从包里取了张纸巾帮她小心的擦了擦鼻下的血迹:
“你怎么了嘛,还流鼻血,这几天是不是忙疯了没睡觉啊?火气这么大。”
阿莲急急抢过脏了的纸自己擦着,看了恍若未觉的静之一眼,又奇怪的看了看来来往往的男人,她发现那些个男人视线没有一个停留在静之身上的,反而有好几个偷摸看她的。
她一头雾水嘀咕着:
“静之姐,明明你更好看,他们怎么都不看你?而且,你看看你这白色头发,都快垂地了,他们竟然一眼都没瞧过来诶,太奇怪了。”
现在的人,好奇心都这么弱的嘛?
“还不是你叔,他对我施了法。
只有你们几个能正经看到我呀,陌生人看我可能就如同看着一团马赛克吧……”
阿莲大惊,随即又了然点点头。
她说呢,她阿叔怎么放心把这样的静之姐一个人放出来逛街,毕竟以前,他可是连她都能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