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凌风生生把林风的仙魂逼出体外。
“凌风,我下界几百年了,这些年,你这主魂的修为再无寸进,不自省一下吗?”
凌风已不复刚刚的一身白衣,此时他身上出现了一道道血口子,原本束得整齐的发髻,这时垂落几根下来挡在眼前,形容竟有些许狼狈。
此时他也被林风逼出几分火气:
“要打便打,少废话!”
对主魂这执迷不悟的样子,林风额头青筋直跳,刚想接着抽他,脑海里不知为何,又突然想起静之劝他的话。
于是他闭了闭眼,随即又耐着性子劝凌风:
“万事皆分阴阳,无情道,先须有情,才知何为无情;
犹如世间法,因情量法,法内容情,得以服众……你抽去情根,又如何辨别情之一字?”
凌风身形一僵,突然恼羞成怒似的,眼里暴起几根血丝,急急怒斥:
“你一介分身,有甚资格教训我。这功法,我修了几万年,我没错!错在她……不该乱我道心。”
说到最后,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的语气竟有两分虚。
林风冷笑一声:
“道心?呵,真是可笑至极。
她还没有向你表明心意的时候,你的心……早已经乱了。”
“你!”
似乎想要掩盖什么,凌风这次竟然先一步朝着林风的魂体发动攻击。
……
这时,月老和金童躲进殿内,就打开一条不大不小的门缝,双双叠着头,看向被破坏得破败不堪的凌风殿,两人都不禁叹了口气。
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结界破裂。
紧接着,一道凌厉的罡风从殿内直直地冲向他们二人,两人迅速侧身躲避。
那风却像一把锋利的巨斧,将偌大的殿门直直削掉半截。
看着吱呀动弹着的上半截门扇,月老紧皱眉头,长叹一声:
“争个什么劲儿,他和他,她和她,不都是同一个人嘛。”
月老收起盒子转过身来,朝金童示意:
“把情根……还给他吧,这么多年了,他也该放下了。”
说罢,他绕了个弯,欲从后门出去。
“师父,那你去哪儿?”小童急问。
“去太上老君那讨两粒仙丹,他不好过呀,我也甭想好过……你去还完东西速速归来,等我回来,我们一同下界一趟。”
月老朝后一扬手,出了后门,便驾着云朵朝远处飞去。
月老:若是刚刚那个分身……能作为凌风身躯的主导就好了。
他暗戳戳的想着,等会找老君再要一粒养魂丹算了,不过,却是要找个分身出来的时机,才能够交到他手上……
……
上面正闹得天翻地覆,下面的静之心里也不好受。
她浑身灰扑扑的,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朝家里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突然感觉后脖颈被人一把抓住提了起来,紧接着被紧紧拥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那人似乎很生气,又把她从怀里拎出来,抬手轻轻拍了两下她的小屁股,然后才重新把她搂回怀里。
静之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她下意识地缩回爪子,抬起那沾满灰尘的小脑袋,疑惑地看着一脸怒容的林母问道:
“妈,你为什么打我?”
她刚刚在外头被人欺负了,现在妈妈居然也打她,静之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可能掉下来。
林母依旧板着脸,严肃地说道:
“不许哭!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自己看看,这半年来,你把阿莲和阿伟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静之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一直滚落到林母的手上。
那滚烫的泪水仿佛烫伤了林母的心,让她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
她闭了闭眼,长叹了口气,温暖的手掌轻轻掸去静之身上的灰尘,又缓缓摸了摸静之的小脑袋,轻声劝着:
“我知道你难过,但他们两个,一个是林风的徒弟,一个是他养了十几年的侄女,谁又不难过呢……
你给我好好振作起来,就算,就算……你永远是只猫,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说到最后,林母心中又是一痛,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静之已然哭得一抽一抽的:
“……好,对,对不起,嗝,我,我只是,太想他了呜呜呜。”
林母抱着静之走向浴室,静之一爪子搭在林母手上,一抽一抽地跟林母说:
“妈,呜呜,不洗,别,别把我放进水里。”
林母轻啧一声,拍了拍她灰扑扑的爪子说:“怎么?这回知道怕水了?”
见到她浑身毛发竖起,抖着小细腿的样子,林母又心软了:“哎,我弄点水帮你抹干净,那俩小崽子,还等着你喂奶呢。”
“……好,擦干净。”静之怯怯收回爪子,任林母擦着,不一会儿,她又急急抬头问:
“贵叔在吗,我有点事儿问他。”
林母细致且轻柔地给她擦干净, 这才停下动作指了指后院方向,又点了点静之毛绒绒的小脑门:
“你还说呢,阿伟下海救你闪了腰,大贵正给他擦药呢。”
静之有些心虚地垂下头,呐呐说着:“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林母抱起她就往后院走,边走边说着:“这声对不起,不应该跟我说,你自己跟他讲吧。还有阿莲跟你贵叔,他们……都为你俩付出许多了,就算变成猫了,也要知恩图报,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