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呢?她怎么办?”
静之指了指朱母手上的坛子,有些担心。
朱母早就注意到他们二人的动静,这时她也听到了这句话,赶紧拿了坛子,往林风身边凑了凑,又殷切地看着林风说:
“林大哥,把,把我女儿放出来吧?”
林风低头看向那个棕褐色的坛子,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刚刚朱某的哀嚎求叫,他面上闪过一丝不忍。
心里几经思量后,这才点了点头,又朝朱母伸出手,“拿来。”
朱母闻言赶紧又上前两步,稳着不断发抖的手将坛子递了过去。
林风接过坛子放到祭坛桌面上,然后拉着静之的手,领她走到小朱夫妻二人身边,又肃着脸对小朱交代:
“照顾好她!”
“你们也往后退退,朱某鬼力可比这三个小孩强多了。”他补充道。
说完他思考了一下,又拿来铜镜,小朱一脸热切地迎上前。
这玩意儿他可见林叔用过,之前可是把他小妹的攻击都弹飞了,不知道有多厉害呢!
……
林风脚步微滞,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对小朱准备接镜而伸得笔直的双手视若无睹。
他抬起手掌,冷漠地拨开他,径直走到他身后,将手中的铜镜小心翼翼地放入静之怀中,然后压低声音郑重地对她嘱咐道:
“你看我用过的,保护好自己。”
“嗯,那你没了这个怎么办?”
静之指尖触碰着怀中铜镜镜箍的冰冷和复杂的图案,心中仍有一丝忧虑。
毕竟他刚刚才帮助那三个小孩定魂。
看着他此刻额头的细密汗珠,和略显苍白的唇色,她心尖一疼,想要抬手为他拭去汗水,却发觉手中还紧握着铜镜,只得放弃。
转而踮起脚尖,轻柔地吮去他眉上那滴即将滑落的汗珠,又亲了亲他紧皱的眉心。
林风的目光犹如一汪春水般柔和无比,仿佛能将眼前之人融化其中。
然而,他内心深知此刻并非谈情说爱的时机,于是紧握住拳头,轻轻咳嗽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情感波动。
接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那个毫无眼色、依然偷偷窥视的小朱,随后再次深深地凝视了静之一眼,这才毅然地转过身去,迈着坚定的步伐回到了祭坛之前。
看到林风如此严肃庄重,如临大敌一般,在场的众人纷纷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数步,唯有朱母依旧怔怔地伫立在原地,神情焦灼不安。
她先是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林风,紧接着又把视线投向桌上摆放的那口坛子,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眼眶再度泛起红晕。
静之目睹此景,不禁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即手持铜镜缓缓上前,压低声音劝说道:
“我明白您对她思念至深,但如今她身上的怨气过重,待到释放出来之时,恐怕难以辨认出您来……您也应当多多顾及一下尚在人世的亲人啊。”
说着,静之用眼神向身后的夫妇二人示意了一下。
朱母听闻此言,眼眶之中噙满了滚烫的泪水,缓缓转身,目光投向那早已吓得躲藏到远处、畏缩不前的胆小二人组。
她心中充满了愤恨与失望,狠狠地瞪视着他们。
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朝着静之轻声说道:
“实在抱歉,是我着相了......多谢你的提醒。”
看到朱母如此诚恳地回应自己,静之心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她不动声色地向小朱使了个眼色,暗示他赶紧把母亲带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而她自己,则稳稳当当地手持铜镜,毅然决然地挺立在众多人面前。
要知道,此时此刻的她,不仅仅是一个母亲,更是一名人民警察!
林风目睹这一切,对静之展现出的坚定和勇敢深感骄傲,又有着隐隐地担忧。
眼看着众人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林风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手中的剑指猛然抬起,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只见他用力一挥,迅速揭开了覆盖在罐子上方的那几张符咒。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符纸刚刚被掀开的一刹那间,朱某似乎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瞬间冲破陶罐,无数的碎片四处飞溅。
林风见状,迅速挥动宽大的衣袖,遮挡住迎面袭来的碎屑。
伴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呼啸声骤然响起,原本略微凉爽的庭院,眨眼之间便宛如一座熔炉,热浪滚滚,令人窒息。
此刻,朱某缓缓悬浮于半空之中,满脸尽是怜爱和焦急,凝视着对面被法术牢牢束缚住的三个孩子。
当目光触及潼潼头顶那张符纸时,她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转过身来,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径直朝着现场唯一一个手持法器的静之扑杀过去。
然而,静之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幕,只见她迅速举起手中的铜镜,稳稳地与对方对峙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朱某飞扑过来之际,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骤然爆发开来。
刹那间,朱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并狠狠地撞击在对面坚硬的墙壁之上。
而一旁目睹这一切的潼潼,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轰然倒地。
此时,潼潼那双原本装作可怜兮兮的眼眸,滴溜溜一转,瞬间变得阴森恐怖,再度将视线锁定在了静之身上,周身弥漫的鬼气也愈发浓烈起来。
面对眼前这个年幼却充满敌意的孩子,静之不禁瞪大了无辜的双眼,毫不示弱地回望着他。
她微微扬起下巴,朝着朱母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道:
“是你妈先动手的,这可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