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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竟有一种安心和熟悉感。

“顾小姐。”

忽然,前方身影转过头,面具下的一双眸子依旧落在她身上。

顾昭昭才发现自己竟有一瞬晃神,忙快步跟上。

“让燕北王久等了。”

燕夙忽然问:“方才顾小姐看我的眼神有异,可是认识我。”

顾昭昭仰起头打量一眼那面具道:“燕北王说笑了,我怎会不认识您。”

都已经知道了燕北王的身份,她怎么会不认识。

又回道:“方才眼神有异,只是觉得燕北王一身气势,不愧为征战沙场,百战百胜的战神。”

燕北王忽而伸出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随后便直接拿了下来。

顾昭昭一愣,视线正好目睹燕北王骨节分明的手挪开,露出了一张令人惊艳的脸。

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漆黑墨眸,鼻梁高挺,每一处五官都如鬼斧神工一般精雕细琢,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俊美妖异的比女子还美,可却又带上了男人的阳刚之气,只看一眼,就让人挪不开眼。

不由惊叹,世上竟有如此绝美的……男人!

顾昭昭一瞬间慌了神,满眼都是惊艳之色,等回神意识到不妥后,赶忙垂下双眸,不敢再多看。

可心,却莫名加快了跳动,根本无法平复,脑海中对燕北王的脸也挥之不去。

这样一张脸……难怪要带面具,不然如何上战场杀敌。

怕是一出门,就要被众人围堵,寸步难行。

“王爷真是天人之姿。”顾昭昭迟疑着夸赞了一句,此刻她竟不知该说什么。

此刻的氛围,显得异常微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如同紧绷的琴弦,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

难道……燕北王不喜欢被夸赞,可他露出这样一张脸,世人应该都会夸赞的吧!

燕夙再度打量顾昭昭,并没说话。

“参见燕北王。”

就在此刻,从天牢之内走出一个侍卫,对着燕北王的背影行礼。

顾昭昭闻言抬头,便见燕夙将刚摘下的面具,又重新戴在了脸上,这才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声音随之飘入顾昭昭耳畔。

“顾小姐,别跟丢了。”

顾昭昭忙抬步跟上,想着方才的事,心生不解。

为何,燕北王故意将面具摘下,让她看见脸呢?

再联想之前的问题。

难道……她以前见过燕北王?

可,顾昭昭仔细回忆了一番,她自小便只在顾家内宅和师傅宗慕华的居所待过,并无多少见外人的机会,更何况是外男。

而且燕北王形貌如此出色,她若见过,定不会忘记。

所以……顾昭昭肯定自己没见过。

如此说来,只有一个解释。

也许,燕北王认错了人。

……

天牢环境不算太糟糕,毕竟一般犯事之人也进不来,顾昭昭的二叔父,前户部尚书顾尚清看着精神状态不错,穿着白色里衣,也并未被人用刑。

“二叔父。”顾昭昭唤了一声。

本闭眸坐在稻草上养神的顾尚清睁开双眸,看见顾昭昭先是一惊:“昭昭,你怎么来了。”

而后又看见了顾昭昭身侧的男人,面色一变。

“罪臣见过燕北王。”

顾尚清四十岁上下,五官方正,气质儒雅,即便是阶下囚了,也是自带傲气。

嘴里说罪臣,但却依旧端坐在稻草上,动也未动,只是双手抱拳,对着燕夙拱了拱手,可以说相当无礼。

“打开。”

燕夙对着一旁的狱卒开口。

狱卒便打开了牢房门,牢房门一开,顾昭昭便第一个跨步进去。

“二叔父,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和衣服。”

“昭昭,你怎会来这里?”顾尚清道:“你不该来。”

顾昭昭摇头,心中悲痛道:“我自幼丧父,都是二叔父照顾,您出了事,我怎么能不来。”

“你真是个傻孩子。”顾尚清叹气,看着顾昭昭的眼神也格外慈爱。

他和兄长一母同胞,兄长早逝,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作为兄弟,作为叔父,自然要护顾昭昭母女周全。

只可惜,三年前,顾家与皇室联姻,选了顾昭昭,他还是没护住。

便担心问:“我进了天牢,楚王可有为难你?”

为难?

若不是皇上施压,她现在都被赶出了楚王府。

“没有。”顾昭昭不想让疼爱她的长辈担心,隐瞒下这件事,摇头道:“我好歹是上了皇家族谱的王妃,他就算想也办不到。”

“那就好。”顾尚清松了一口气说:“楚王此人品性不行,再加上这三年他闹出来的事,叔父实在担心没我护着,他会欺负你。

但你也不要怕,若是他敢乱来,你就回顾家主家去,等叔父洗脱冤屈出去了,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谢谢叔父,我知道的。”

牢房外,燕北王等两人叙旧的差不多后,这才开口:“顾尚书,你的案子皇上已经交给了我处理,你丢失的是我燕北军的响银,到底银子是怎么变成石头的,还请你详细告知我。”

顾昭昭只是得知,顾尚清因为丢失了三十万两燕北军的响银,被下了天牢,却不知道其中过程到底是怎么样。

这会儿只听顾尚清道:“户部拨出银子,当日顾某与押送响银的宋海将军一同核对签字画押,核对无误后,此事本已与我户部无关。

可半月后,却传来消息,说响银运至黄风坡时,遇到了一批劫匪,宋海将军带领士兵将劫匪全数剿灭,却在打斗中将封装响银的箱子给打破了,滚落出来的竟然都是石头。

且当夜,宋海将军便畏罪自杀,临死前还留下了一封遗书,说是顾某指使他这么做,事情败露,无言面对朝廷,决定以死明鉴揭露顾某罪行,皇上便将我下了天牢。”

顾昭昭听了觉得荒唐:“二叔父,您是文官,银子出户部的时候既然是好的,那您怎么有机会替换,而且宋海将军即便真的畏罪自杀,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一封遗书,岂不是太可疑了。”

“不错。”顾尚清骄傲道:“我顾家传承百年,底蕴深厚,又怎会缺银子,燕北王,情况便是如此,顾某一身清白,还请燕北王彻查。”

说完,顾尚清站起来,这才对着燕夙微微弯腰。

燕夙态度却没软化多少,淡淡道:“此事本王需要查证详实,不会听信顾大人的一面之词。”

“这是自然。”顾尚清道:“顾某死不足惜,但却不能留下一身污名去死,还请燕北王还顾某清白。”

……

顾昭昭跟在燕夙身后离开天牢时,迟疑一瞬,还是开口道:“燕北王,不知您会如何去查证此事。”

“我准备亲自去一趟黄风坡。”燕夙道。

顾昭昭一愣:“王爷就这样将行踪透露给我吗?”

她本来只是准备侧面探听一下,可没想到燕夙却将行踪都告诉了她,好似跟她很熟。

难道他们真的认识?

“我相信你。”

前方身影停下。

顾昭昭差点撞上前方之人的后背,随后她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只是短短四个字,却有种让人觉得震撼的感觉。

“相信”,除了至亲家人外,即便是她婚嫁三年的丈夫,彼此之间也毫无信任可言,可才与燕北王见过两次……

不,应该说,真正看见燕北王的真面目,只有今日这一面。

既然记忆中并无印象,不如主动出击

顾昭昭开口:“王爷,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燕夙倏然回过身,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依旧深邃,四目相对间,顾昭昭一颗心忽然紧张的跳动起来。

竟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