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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月皱眉将她推入一个巨坑,后者跌倒在松软的土中。

她身旁是为沈氏准备的棺木,这些人将银子卷走后就浅浅埋了这口棺材,如今却成了与之相伴之物,她心有不甘叫苦不迭。

甚至还未抬头铺天盖地的土便被那二人扔到身上。

单薄的白色中衣,沾满污泥,她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护着脖颈的伤口,一手艰难扶着棺木喘息。

不一会儿,蒲月探着脑袋,将烛火扬起,望着她脏兮兮的小脸,语调拔高,“萧绾柔,你看什么呢?”

这悠哉的模样也不像是怕死的。

蒲月唬道:“你为自己厌恶之人准备了这样上好的棺木,而自己却要腐烂在泥地中,任由虫子啃噬,

运气不好的话,还会被豺狼虎豹扒出来分食,啧啧,到时候尸骨无存,惨不忍睹,是不是很不甘心?”

说着一抔土落在萧绾柔头顶,接着她听到了蒲月的声音,“我可没那么心善,空棺也不会让你舒服地躺进去。”

蒲月边说边将周边的土扔进坑中。

萧绾柔扭动着身子躲避,她被蒲月这么一吓,双腿瘫软根本无法站立,唯有嘴皮子还能利索些,

“叶浅夕,你这毒妇,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你私藏朝廷重犯,你们等着被诛九族吧!你们这些人统统都得死。”

蒲月嗔道:“还嘴硬,无寻,填住她的嘴。”

此时的无寻俨然成了她的忠实仆从。

他向王爷的方向看去,二人在一旁并未出声,虽说他很委屈,但只要王爷高兴些自己说不定就能免去惩罚,因此他刨土时万分卖力。

欺负弱女子不是男儿所为,但萧绾柔这样的不能算。

萧绾柔欲张口咒骂,却吃到了满嘴的泥,她后悔为何没有听商羽的话。

那日他说过,在狱中不能保护自己,让她去寻宜王为自己加派守卫,或是多雇佣些武艺高强的护院。

可她却因其无能且不听命令而气愤,为何不听她的话去保护顾言知非要留在上京。

眼看自己的身子半截入土,萧绾柔才意识到,这几人是来真的,她急道:“我父王将银子送去边关买什么牲畜了,我真的只知道这些。”

至此她也不愿开口求饶,那比让她死还要痛苦百倍。

可话已至此,上面二人的动作却没有停的意思,萧绾柔一脸涕泪和着土腥,脏污不堪。

蒲月停下手里的动作,又探出头来,“萧绾柔,你将我家小姐推入湖中,想要来个水葬去喂鱼虾,还有为那恶毒的皇后养的什么红荷花施肥是么?

我也让你尝尝活埋的滋味,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婚前多次想要置我们小姐于死地,如今报应匪浅,该你尝尝滋味了,我们小姐不沾血腥,我可不怕,谁来动她一根手指,我都不依。”

无寻干的卖力,听到她的话心中不禁寒战,果然上京女子不能惹啊!没一个简单的。

他一边忙碌,一边不由得担忧起王爷,比起叶舟的阻拦,这位蒲月姑娘才是王爷追求叶姑娘的最大劲敌啊!

他正想着,察觉一道目光,黑暗中那明亮又带着敌意的双眸,不是蒲月又是谁。

无寻心头发怵,只听她道:“无寻你们主子家中良田几何?房产几许?有无二老需要侍奉?”

这丫头的话锋转的有些莫名其妙,在坟头说这些无寻摸不着头脑,他摇了摇头,“蒲月姑娘你说的我们都没有。”

“都没有?”

“蒲月姑娘,你该不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们主仆的心思趁早收了去,就算是救了我们小姐又如何?我们小姐有的是银子,到时给你点补偿就是。”

若论以身相许,蒲月是一万个不答应的,就风息竹那个除了长相有些吸引人外,无田无产绝不是成婚的好对象。

在听到这句话前叶浅夕与风息竹便早已离去。

烛火一盏,行在暗夜的白色裙摆格外明显,叶浅夕心事重重,连逐渐靠近他也不自知。

惹的风息竹只好再向旁移步,生怕她不喜。

她问:“你怎么看?”

“叶里不会轻易将到手的银子转交给他人。”

他来大洲的目的,风息竹也早已禀明,但萧阳嘉似乎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叶浅夕也是这样想的。

“我其实…不相信卿染姐姐会与人合谋。”

比起银子她在乎的是情谊,她心中更倾向于卿染是被人胁迫。

因此,她想见到卿染亲自问问。

一起生活十多年,在母亲去世后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因此才娇养的她只会习武行医,不会煮饭烹茶,甚至是梳发,她与蒲月待自己犹如一个巨宠之婴孩。

那份情谊怎会因一个外人而改变,突然间发生这样的事,她一时难以接受,几近寡言。

对此,风息竹并未劝她,他喜欢用事实来论证。

但又十分担忧,若是那女子当真背叛她该如何?

什么都不缺的叶浅夕,最需要的便是真心相待,这两日来她是如何过的,他都看在眼里。

云惜灵当初便是如此,富可敌国却隐藏身份,只为寻得穷苦人家才有的真情。

财富与情谊世间稍有能同得的。

想来叶浅夕亦是。

但他还是想为她免忧,“阿月,你且先等些时日,我会将银子追回送还给你,你不必忧心。”

叶浅夕本欲拒绝,她也是要离开上京去寻父亲的,听到他说要自己等,那就是说,他还会回来。

“多谢你。”

她心中的小九九风息竹并不知晓,他以为叶浅夕不想让自己再帮她,是不愿欠自己。

“你放心,我不会在上京待太久。”

又是这句话,她想听到的不是这句。

风息竹还以为她的失落是因卿染,“陛下的十万金,你该如何?”

他认为不必为了那和逸居浪费十万金,可他想听她的意思。

这件事她在崖底边已想过无数遍,“我不知该如何去做。”

“陛下急寻粮草,定然不会耽搁太久便会将匾送来。”

她沮丧道:“所以我不得不将银子交付。”

风息竹很想问她,至今的产业究竟有多少,但又觉得有些唐突。

于是换了一种方式询问:“那你可还有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