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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浅夕一语玩笑,既然他要坐兄长,怎可博人美意。

风息竹望向她发间的黑簪,苦涩难耐,这称呼变得属实有些快!

他自嘲着,这又是何必多此一言呢。

他在内心疯狂纠结,三息之后,才正经得像个兄长般,开始操心她要做的事,“阿月,你今日带着柳姑娘可是冒着杀头的罪名。”

起先他亦是不明她想做什么,听了柳清婉的话,他才明白过来。

万一陛下发觉,她性命不保,光是如此想他都为她担忧不止。

叶浅夕自然知道,可若不兵行险招,想不到什么方法来救她。

她像是犯了错,被爹娘质问的模样,小声解释着:“柳小姐是我的朋友,虽不能替她平反,但我想保下她,她的家人并许是还有活口,我想寻他们…”

竹林出手相助,不知他们是否已经逃脱,她命樊掌柜去寻,至今也无下落。

她将柳清婉所言告诉了他,“父亲的战死是否是人为,柳尚书像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被抄家的。”

风息竹自然知道她想知道叶将军战死缘由。

但他早已有打算,他的语气显得有些严厉,“此事,你暂时莫要插手,时机一到我会告知你,柳家的人我会让无寻去找的。”

事实上,他已经在找了。

叶浅夕望他,有些不满。

他好似看不到,“阿月,女子太过聪慧并非好事,一旦你看得清这世间万物,却无力改变时你会很痛苦。”

他又补充了句,试图移开她的注意,“云姨当年也曾如你一般。”

叶浅夕好奇,母亲当年做了什么,为何能接近皇帝却无法实现志愿,“母亲很痛苦吗?”

风息竹不知该怎么说,当权者将她囚禁在冷宫,直至她腹中显怀才有了方法逃出来。

“阿月,你尽可去完成云姨未完成之事便好,其他事我会替你做好。”

他这一句语气哀婉,算是恳求。

云家和叶家就这么一个后人,他不能阻止她行进的脚步,便只能护着她不要出事。

“柳尚书抄家绝非那样简单,这不是你一人之力便能翻覆的,此事三殿下亦是已有打算,你且等着,信我一次好吗?”

他好言相劝,叶浅夕怎会再质疑他。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的事问得这样清楚,今日说了相识以来从未说过的话。

叶浅夕有种错觉,他此去是否不会再回来。

像父亲一样,燕南之时其嘱咐犹在耳畔,她语带哀愁,“息竹,你当真像极了我爹。”

风息竹被噎的无言,不知该开心还是难受,没了兄长又换成了爹。

他照旧将她送到唐将军后门,便在此处等她,耳中还飘着那句令他心中发堵的话。

叶里与无寻早已在唐将军府门的屋脊上等候多时了。

见人进了府,二人迅速飞身落下。

叶里恭敬有礼,折扇一手,拱手道:“息竹兄。”

“主子。”无寻有些不自在,他本想在屋脊上观望的,不曾想叶里将他先推了下来。

叶里扮作教书先生,接近叶浅夕目的不纯,不是为财便是为人,风息竹望着他眸中暗流汹涌,“有事?”

叶里与无寻相视,笑道:“息竹兄,不知对叶姑娘你是作何感想?”

“救命之人,还能如何做想?叶里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若是你别有目的,趁早回你的北狄。”

叶里眸色渐深,他属实有目的,要走也得从大洲带走一个,最好是他想要的。

很快,他便挥扇调笑:“你整日里给叶姑娘送甜食,也不怕她牙疼,还是那噎死人的芸豆糕。”

风息竹睃了一眼无寻,定是他说的。

无寻急忙摆手,“主子,不是我。”

是卿染姑娘和柳姑娘在厅里叙话,他二人不小心听到的。

“息竹兄,若论追姑娘,我这里有许多妙招,我来大洲前特意买来了许多画本子,你瞧!”

叶里说着便不知从哪拿出几本书,月光点漏,书本上的追女百策几个大字还是叫他看清楚了。

无寻扶着额,不敢去看王爷一会儿要如何对他。

叶里凑上前,笑意不绝,“若是你想学,我便卖给你,虽是我看过的,但这内容是无价的,旁的不要你多,原价卖给你便可。”

“这追姑娘,嘴巴要甜些,勤快些,你便是太闷…”

无寻眼看王爷在发怒的边缘,狠狠戳了叶里腋窝下的肋骨。

风息竹自然不会让其二人看了笑话,言语板正,“我只当她是小妹一般,你们莫要误会了。”

叶大将军之事还未解决,他不能做其他想法。

门扉一启,叶浅夕僵在门前,听到了他所言,淡淡道:“我忘了拿药箱。”

无视三人,默默从马车上拿了便匆匆进了唐将军府门。

暮迟为她关上了宅门,顺带扫了一眼门外的几人。

风息竹面无表情,无寻见状悄悄移开几步,这下好了彻底解释不清了,他向叶里投去同情的眼神,说好的来帮忙怎么还帮了倒忙。

若不是卿染姑娘和柳姑娘,他还真以为王爷是报恩,真没想到,这几位来上京之人各个心思不单纯啊。

商羽是,叶里是,就连王爷如今也是。

那他呢?

.

仁和堂人一多了起来,索性大家聚在一起用餐。

卿染端着碗,望着对面突然出现的风息竹三人。

柳清婉小口吃着饭,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去夹菜,从未与外男同食的她十分拘束,虽说男女并未落在一桌,中间还隔了一个屏风,但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叶浅夕如此安排,只是不想大家太过拘束。

卿染偷偷看了一眼叶里公子,他只执折扇饮茶,风流潇洒,风息竹并未动筷。

那三人中,唯有无寻毫不拘礼。

风息竹轻咳一声,无寻才收敛些,他知道自己吃饭实在不雅。

奈何饭菜诱人食欲,加上自从跟了王爷来上京日日都是干馒头,还没吃过几顿白米饭。

叶浅夕亦是注意到几人奇怪的举动,她想还银子,可风息竹怎么也不肯要,说是要抵了食宿费用,既然是兄长自然要照拂妹妹。

为了不吃白饭,无寻做起了家事砍柴做饭,风息竹亦是教孩子们学些强身的武艺。

清婉也蒙着面纱帮着照料药堂的病患,她其实想跟着叶浅夕学些医术,迟迟未敢开口,生怕自己学不好。

一切似乎井然有序,叶浅夕心中期盼,若是几人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想到风息竹便要离去,她心中还是生了别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