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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绾柔坐回榻上,“办事不力的废物我身边不缺你一个,你也不瞧瞧你这模样,配得上我的太子哥哥吗?”

太子早已有正妃,她竟还会信张嬷嬷信口一说。

沈熙月渐渐松了手,目中空空死灰一片。

“沈熙月,你为了攀高枝,竟能对自己母亲下手,你这样的女子我能留下吗?”

沈熙月直目望她,仇恨的眸子被泪水噙满,“萧绾柔,是你们说三日我母亲便会醒,是你不守信用在先,就算是我下毒害我母亲,也是你撺掇的,我要告诉哥哥,你这个蛇蝎女人想要害死婆母…”

张嬷嬷伸手按住起身的她,威胁道:“沈小姐,你们母女坑害我们姑娘还少吗?识相的少受些罪。”

沈熙月被其眼神震慑,跌坐在地,眼泪不止。

顾言知心烦意乱,探望了沈氏后,便来到落华阁,唯有这里才令人舒畅。

他站在院中,久久不动,虽已破败,但一草一木仿若还沾染着她的气息。

举目望去,似乎还能透过光影瞧见叶浅夕温婉娴静地坐在树下。

在燕南时,也收到不少她口述的书信,多是问安,倒也叫人心中生暖。

后来与萧绾柔相识相遇,便再也不期待她的家书。

时至今日,一个悔字亦诉不尽他心中的恨。

母亲之事他心中有数,萧绾柔如此狠心,留不得又暂时休不得。

他垂首坐在阶前许久,摸索着她曾无数次踩踏的青石,才想起该做的事来。

手中的短笛快要吹烂了,商羽总算是露了面。

见呼唤者是顾言知,他的眸色暗了不少,不悦地拱起手,“顾将军。”

顾言知并未放过他脸上的细微表情,多疑的他很快有了揣测。

此人爱慕绾柔。

身为她的夫君,顾言知竟不觉生醋,反倒认为若是萧绾柔能跟他走,去祸害旁人倒也是好事。

当然这只是一时的荒唐念头。

他起身,掸去身上的灰尘,冷眸扫过他的脸,“宜王让你为我所用,为何连日不见踪影?”

商羽并不想听他号令,借着受伤,故意避而不见,“我受了重伤。”

观其面色略有苍白病态,顾言知不疑。

“商羽,你可知红楼。”

“红楼,血腥之楼,处岭南凶险之地,其人数不过千余人,亦有说已达万余,连年不断新增,俱是顶级高手,是皇后手中的一支杀人利器。”

江湖官场只要红楼发出的必杀令,无人能逃,就连高位之上的圣主也忌惮几分。

不仅如此,红楼各地有联络讯所,以便掌握天下动向。

红楼威胁到皇权甚至皇位人选,大洲世代掌权者都想过除之后快。

顾言知却不了解,还是从三皇子口中第一次知道这地方。

“你觉得,我若率军能否一举歼灭红楼。”

商羽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来,顾言知莫不是疯了,红楼存在至今岂是说灭就灭的。

转而一想,不如给他些勇气去歼灭红楼,最好死在那。

于是故意吹捧:“将军若是率军自然不在话下,可皇后必早有防范。”

顾言知犯了难,“皇后娘娘怎会给人机会来切断自己的双手。”

只怕朝堂上一旦提及若是失败必定遭殃。

商羽自然也知,但看燕南之战,她是个贪权之人,“我倒是有一计策。”

“若是陛下有意剿灭红楼,那顾将军不妨向陛下讨一个承诺后再去寻皇后。”

商羽道:“皇后娘娘一心想要兵权,剿灭红楼之功想必能拿下兵权,顾将军不如与皇后做场戏,这样损失较少,敌方也不必拼死抵抗,一举两得。”

“到时,只要真将红楼一党尽数歼灭,将军与宜王才是最大赢家,若是将军前去,在下愿助一份力。”

此番话语,顾言知却另有打算,“此事我与宜王再行商议,你先去吧。”

商羽暗笑,宜王那边他也会努力说服,大业可期,只剩难缠的北定王。

临走时他又多了一言:“顾将军,在下有意提醒,那女医身边之人武艺高强,将军是惹不起的。”

“呵,这世上只要有权利,就算能力弱了些一样可以置他于死地。”

顾言知成功地被挑衅,技不如人还有其他方法。

商羽挑眉,没有兵权的将军谈何权利,陛下恐怕不会真的因为灭了红楼而将兵权轻易相交。

真的很想看惹怒王爷,他会怎么死?

是夜。

瑞祥楼,萧阳嘉将手中冯永生贪污的罪证放在桌上,风息竹坐在他对面,神色微散。

萧阳嘉最不喜求人,高傲的头颅终是仇恨而低,“看在我的薄面上,此事暂且搁下。”

风息竹望了眼无寻辛苦得来的证据,自然是为叶浅夕。

“理由。”

“仁和堂的银子,我赔给你,此事暂且了结,可愿?”

风息竹自然知道,冯永生与他的关系,此事他也不便出面。

见他不语,萧阳嘉招了招手,暮迟拿出一叠银票。

为示歉意,特地比叶浅夕出的银子多了两倍,粮草之事尚未解决,又损失不少银子,着实让他伤怀。

闲事已解决,接下来才是正事。

想到这事萧阳嘉还是露出丝丝笑意,“今日朝堂,顾言知请奏剿灭红楼,朝堂皆震,父皇提早下了朝,召见顾言知,商议了许久,他得到了会实现他心愿的承诺。”

外敌已安,大洲的敌人只剩下北狄不足为惧,皇后之权自然也得削弱了。

“私下里,东宫又召见了他,听说太子与皇后娘娘大怒,在他进去后二人息了怒。”

萧阳嘉面色轻松了不少,“不知她用什么方法说服了皇后。”

风息竹他留下一句话,“贪权之人必用贪字来治。”

他走后,萧阳嘉望着眼前的桌子,逐渐回味过来他所言之意,心中庆幸,好在他无心争权。

叶浅夕自从舍了万两银子,几日恹恹,对她来说银子等同于性命。

“月姑娘。”

她正在院中踱步,思索着如何能挽回损失,便听到有人唤她,转脸向门边望去,“息竹公子?”

风息竹脚步欢快,行至她身前,从怀中拿出一叠纸,压抑眸中的喜悦,“给你的。”

望着眼前的一叠银票,叶浅夕的眸子可见的晶莹不少。

但又疑惑地望向他,他的样子也不像有钱人,“你,你是去做江洋大盗了吗?”

风息竹被她的话刺激到,尴尬地撇开视线,“并无,只是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怕她不信,他又解释:“放心,是那贪官心甘情愿还来的,不过我用了些手法,姑娘不必担忧。”